一代名記

紐約《旗幟晚報》著名記者、英國《每日快報》老板最寵愛的外孫女、英國貴族后代珍妮·坎貝爾，在上月底帶著浪漫的一生離世，享年７８歲。

她留給人們的是她那離經叛道的行為及駭人聽聞的情人名單，導致有媒體將她稱作是近代史上最放蕩不羈的女人。據說，僅一年間，她跟前蘇聯的赫魯曉夫、美國的肯尼迪、古巴的卡斯特羅等國家元首同時有過曖昧關系。在這個女人身上曾有過多重身份，比如出身豪門的貴族女子、文筆犀利的女記者、政要們的大眾情人，每一個身份都是一個傳奇，跌宕起伏的人生更充滿神秘。

出生貴族世家

坎貝爾出生于１９２８年１２月１０日，父親伊恩·坎貝爾是個長相帥氣的花花公子，出身貴族世家，是英國第１０代阿蓋爾公爵的繼承人，家族歷史可以追溯到１８世紀。與之相比，坎貝爾母親珍妮特·艾特肯的家族名氣也很顯赫，她的父親比弗布魯克勛爵不但是一位商業巨鱷，在傳媒界也聲名顯赫，他一手創辦了倫敦《旗幟晚報》和《每日快報》，更是英國前首相丘吉爾于１９４０年設立的戰時內閣的部長。

然而，這段貌似門當戶對的婚姻卻注定是場災難。珍妮特怎么也想不到，英俊瀟灑的丈夫竟然是個賭鬼。在生坎貝爾時，珍妮特差點兒難產而死，但這絲毫不能讓濫賭的丈夫警醒。他仍然不斷地找妻子索要珠寶首飾去還賭債，而當他被拒絕后，他甚至威脅要拿槍崩掉妻子。結果，珍妮特不得不向他屈服。

坎貝爾父母的這段婚姻很快就走到了盡頭，后遺癥就是珍妮特墮落成一個不折不扣的酒鬼。惡劣的家庭對小坎貝爾的影響可想而知，母親帶著她再嫁了兩次，后來干脆撇下坎貝爾，帶著幾個更小的孩子去了加拿大。所以多年以后，坎貝爾與母親的關系一直有如仇人般緊張，導致后來坎貝爾把自己身上的許多毛病都歸咎于母親對她的忽略。

與繼母斗法

坎貝爾的父親伊恩后來結過幾次婚，他的第三任妻子名叫瑪格麗特·薇格漢姆，這是個有錢的風流女人，結婚后卻不守本分仍然同時與數個男人保持著曖昧關系。不過這個繼母碰上生性潑辣的坎貝爾只能算她倒霉，后者將她的所有風流韻事都公之于眾。

原來伊恩婚后不久就開始懷疑妻子給自己戴“綠帽子”，結果坎貝爾當仁不讓成為父親的偵察兵。一天，她換上長褲，戴著頭巾，趁繼母不在家時偷偷溜進對方位于倫敦上流社區的公寓，在那兒她偷走了瑪格麗特的日記本以及許多張不堪入目的偷歡照片。伊恩抓到證據后，立即與妻子對簿公堂要求離婚，并公開那些坎貝爾偷來的淫穢照，結果在當時整個英國都引起轟動，所有人都在猜照片中的男主角是誰。

傷透外祖父的心

如此混亂的家庭環境，對坎貝爾性格的影響之壞可想而知。不過唯一值得慶幸的是，她那位媒體大亨外祖父比弗布魯克勛爵對外孫女非常寵愛。

比弗布魯克勛爵先是在商界大有所為，２０世紀初從加拿大來到英國，開始涉足新聞行業。他創辦的倫敦《旗幟晚報》不但成為他的印鈔機，也讓他擁有巨大的政治影響力。１９１０年他晉身英國議會，還曾獲英王喬治５世親自授勛，更是丘吉爾于１９４０年設立的戰時內閣的成員。

在父母離異之后，坎貝爾就跟隨外祖父生活。她一天天長大，并表現出對外祖父龐大的媒體王國的興趣。坎貝爾身材豐滿修長、個性活潑，一雙大眼對男人有著致命的吸引力。不久后，她就迷上了英國著名的法西斯主義者奧斯瓦德·摩斯利，比弗布魯克勛爵聞之震怒，威脅要與她斷絕關系。但當時被愛情沖昏頭腦的坎貝爾哪里肯聽，無奈之下，外祖父只好將她派到紐約做《旗幟晚報》的分社記者。

紐約被她踩在腳下

年輕時候的坎貝爾，用“水性楊花”來形容她并不為過，那樣的家庭環境對她造成的影響是非常負面的。她非常享受穿梭在眾多情人之間，左右逢源，并樂此不疲。英國鐵血首相溫斯頓·丘吉爾的兒子倫道夫·丘吉爾就曾是坎貝爾眼中的獵物。兩人認識時，倫道夫已是有婦之夫，但這并不妨礙倫道夫陷入坎貝爾的溫柔鄉。他自己曾親口承認過兩人的風流史，甚至在他的父親丘吉爾首相去世的當天晚上，坎貝爾仍偷偷溜到酒店與他幽會，那天晚上坎貝爾身穿紅色天鵝絨長裙，非常性感，第二天早上離開時，她還穿走了倫道夫的幾件衣服。

當然，倫道夫肯定不是坎貝爾的第一個男人。年輕的她體態婀娜，身材豐滿，性格活潑，處事八面玲瓏。１９５７年她剛到紐約時才２９歲，意氣風發胸懷大志，仿佛整個紐約都在她腳下。因為外祖父的關系，她很快順利打入紐約上流社交圈。她所寫的第一篇報道就是對美國中央情報局(ＣＩＡ)的批評。

不久后的１９６１年，坎貝爾憑借出眾的外貌和手腕，成為《生活》雜志老板亨利·盧斯二世的情婦，并任職該雜志記者。此時坎貝爾３３歲，而她的情夫已經６０多歲了。據說，當時亨利·盧斯對這個年輕的情婦非常著迷，為她差點兒毀掉與劇作家妻子克萊爾·布斯多年的婚姻，不過兩人的關系很快就在第二年結束了。

三大政要盡成囊中物

坎貝爾貌美如花，卻野性難馴，外祖父曾形容她“無法無天”。歷任美國數任總統的演講詞寫手休姆斯在他的回憶錄《白宮寫手懺悔錄》一書中指出，坎貝爾是唯一能“赤裸裸”地了解三位國家元首的女子。據說，在１９６３年到１９６４年１２個月期間，她就與當時世界上最著名的三位政治家，包括前蘇聯領導人赫魯曉夫、古巴領導人卡斯特羅以及前美國總統約翰·肯尼迪有過曖昧關系。

休姆斯指出，１９６３年１０月肯尼迪不顧妻子的監視和媒體的追蹤，偷偷前往坎貝爾在華盛頓哥倫比亞特區內的寓所處翻云覆雨；１９６４年４月，赫魯曉夫和坎貝爾在他位于莫斯科鄉間的別墅鬼混；同年５月古巴領導人卡斯特羅在哈瓦那的一座別墅中與她相會，三宗偷情事件發生在一年內。文章發表后，從未有人提出過異議。

擺脫婚姻的束縛

盡管坎貝爾的私生活極其淫奢，但終其一生，坎貝爾只結過兩次婚。她的第一個老公是普利策獎獲得者、美國著名作家諾曼·梅勒；第二任丈夫則是紐約社交名流約翰·克拉姆。

１９６１年，坎貝爾與時代《生活》雜志老板盧斯及以年輕和才學名動當時的美國著名好戰猶太作家諾曼·梅勒打得火熱。不久之后，坎貝爾懷孕了，她許久未聯絡過的外祖父終于出面，建議坎貝爾生下小孩，但不要和諾曼·梅勒結婚。然而坎貝爾只聽了一半外祖父的建議，她生下了凱特·梅勒，之后，又與梅勒結婚。不過，這段婚姻一如既往地沒有長久，坎貝爾和梅勒最終于１９６３年在墨西哥離婚。即使如此，諾曼·梅勒仍然在離婚后給了坎貝爾極高的評價。在此之前，梅勒曾經批評坎貝爾為“美國夢中的母狼”；但不久之后，梅勒稱贊自己已離婚的妻子就是“女人中的極品”，“一個能夠吸引男人眼球卻又精于權謀，同時也讓人永遠難以忘懷的女人。”多年后，當著名劇作家戈爾·維多問她為何會與梅勒結婚時，坎貝爾的回答讓他大跌眼鏡，她說，梅勒最吸引她的地方，就是“她從未跟猶太人上過床”。而梅勒的“動機”也使人震驚。他說，他也喜歡那些和社會名流有過關系的女人。

在與梅勒離婚后不久，坎貝爾再度結婚了，而這次的對象變成了約翰·克拉姆——一位在美國擁有她父親在英國時風光的貴族公爵。實際上，這對夫婦早在結婚前十幾年便已經邂逅；當時，他們同在正處于處女航的“卡羅尼亞號”上，也就從那時起，坎貝爾的風姿深深地印在了克拉姆公爵的心中。作為擁有崇高地位的貴族成員，克拉姆公爵和坎貝爾的婚禮十分奢華，轟動了當時美國整個上流社會。而坎貝爾也從原本居住的卡內基大樓中一個不起眼的工作室搬到了克拉姆公爵在英國南部城市新漢普郡專門為她修建的豪宅中。

由于坎貝爾的風流，她與克拉姆公爵的婚姻也因此搖搖欲墜。然而就在她向克拉姆提出離婚時，她的公公，一位擁有無數財富的貴族提出了一個條件：如果坎貝爾與兒子的婚姻繼續保持，那么她就將享有在自己的遺產中分一杯羹的權利，否則他就會將坎貝爾母女的名字從遺產名單中去除。于是，坎貝爾選擇了留下，但實際上，就連她的女兒也說：“她從來就沒有把自己當成是克拉姆家族的一員。”

晚年生活低調平淡

最終，坎貝爾依然選擇了和克拉姆公爵離婚，她返回《旗幟晚報》，卻繼續住在紐約。曾有傳言稱坎貝爾通過撰寫自己的傳記來獲取額外的收入，但實際上，她根本不需要這么做，外祖父留給她的遺產使她能夠逍遙地住在寬敞的別墅中游戲人生。１９７４年１月，坎貝爾家族在美國的家族委會員成立，應自己同父異母的兄弟要求，坎貝爾成為家族委員會的委員——這相當于家族成員代表，也是坎貝爾家族在美國利益的代言人。

盡管年輕時風光無限，坎貝爾的晚年卻過得低調平淡、不為人知。她安居在康涅狄格州一個名叫格林威治的小鎮上，在鄰居們眼中，她不過是一個低調平凡的鄰家老太，住在一幢老舊的磚房里，守著她所剩不多的財富之一——一張屬于拿破侖的大床。與過往的輝煌相比，坎貝爾最后的日子可以說有著天壤之別，不但身體不好，財務狀況也不容樂觀。

（選自《看天下》２００７年２３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