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媽在我7歲時離婚獨身了。在我記憶中那男人是個粗陋殘忍的家伙,他常把還在生氣中的媽媽按在地上強暴。媽從小就給我灌輸:男人的心和身體都是丑陋的,離得越遠越好。
上音樂學院大二時,我第一次看見了成熟男人的身體。我17歲,他24歲。我只想看一看男人的身體,是不是也和幼童時大不相同?那是在他苦心包租的鐘點房里,各懷鬼胎,羞怯了好長時間,我先看了他的身體,竟和我記憶中父親的一樣可怕,在撲抱我時也是一副強橫的獸態!于是,我開始發瘋地反抗,他收手后只求我告訴他為什么,我說我有“恐男癥”。
男人真是一種不可接受的可怕!我聯想到毒蛇,聯想到陰濕之地的菌毛,聯想到最讓我惡心的肉瘤……
特殊區域必有特殊奇遇。我自己走近一位琴界大師,不是學藝,而只為一種好奇。他60多歲了,獨身隱居,有關他的傳說很讓我動心:他不近女色,一生清純,特別喜歡小孩子,身邊一直有學琴的幼童。學了半年琴,我終于可以在他家留宿了,和三個小孩睡一起。兩個小男孩,一個小女孩,都七八歲,很乖。那夜,我僅僅是眼睛偷看和后來用手輕輕撫摸,卻有了平生第一次快感!我知道我犯罪了,也知道自己這一生都很難走出這變態區域,因為我只能在此獲取我作為女人所想要的感覺。
第二天,三個孩子上學走后,大師說了一句讓我震驚的話:“同病相憐,我勸你試著全面理解男人和女人,你還是有救的!”我大膽問了一句:“那爺爺你呢?”他坦然說:“我的罪惡僅限眼睛?!彼耸痔鬃屛铱此碾p手,密密麻麻的刀痕,且少了三根指尖!我明白了,他癡迷中偷看那些“形純而色空”時,一旦想伸手就來一刀,也算是善良的老“前輩”了。
我音樂學院畢業后考研,就職不久就成為大學的音樂系副教授。我是突然決定回家鄉藝校任教的,行前沒對媽媽說。
回到家,我吃了一驚。媽媽的臥室里,有一個10歲左右的小男孩。
小男孩白胖水靈,穿著很高檔的童裝,在床上玩卡通隊列,看我時竟眨巴了幾下眼。我有了某種猜想,就坐在床邊和他一起玩,逗他說話。他分明和媽媽有著一些約定,說話多疑吞吐,但還是透露了不少:他叫明明,沒媽了……他是媽媽認下的一個干兒子,他爸是媽那公司看大門的……他常在媽這里睡……還沒問出個所以然,這時媽回來了。
媽呆愣了好一陣子,紅臉變白白臉變紅。我走近媽,慢慢地又緊緊地抱住了媽,用微笑和淚水表達我的抱歉和理解。媽恢復平靜,讓明明出去玩,爾后和我執手說了好多話。媽說我一下子就看出了別人想也想不到的故事,是因為我的骨子里也有和她一樣的天性。媽說她掙扎得好苦,求我早點自救,早點走進正常的婚戀。我口上答應了但心里明白:我早就比媽陷得更深更可怕了。
那天晚上,我心里就有了一種不祥的預感。
我也開始收徒教琴,從兩三個到十多個,四五歲到十三四歲,都是排列開時間單獨面授。一個個都是同齡人中的尖子,模樣和靈性人見人愛,我每次都是以嚴厲來遮掩內心要命的沖動。學生一個接一個有了小名氣,最火的8歲就獲得國家考級8級證書。幾乎所有學生都在我的閨房里留過夜,有的一連多夜。但沒一個覺察到我的隱秘,我就像窺賊一樣整夜地偷窺。
最終讓我惡變的是網絡——鋪天蓋地的“幼幼”網站,清晰無比的稚體鏡頭,犯罪感與快感交和升級,我一夜間就成魔鬼了。
聰明的一點:我守著法律的底線,選擇了學生中滿14歲的小男孩。從一個到四個,似乎無意的親近揉摸,引其沖動到主動。小男孩嬌嫩的身體在我身上蠕動時,我沒有絲毫怯意和拒絕,只有疼愛,只有犯罪感刺激出來的燃至指尖的發端的高潮……
報應從旁而至,頃刻之間。
我的閨房除了學生之外無人涉足。許多人以為我是太圣潔太清高而無奈獨身,只有媽媽深知我的隱秘和惡變。從我收徒開始,媽媽就提心吊膽了,電話短信不斷,盡是哭求。媽一個接一個的給我介紹男朋友,苦心可見,男孩都比我小好幾歲,也都是家境光亮的小帥哥小才人,但畢竟也是成年男人,我應付數日后,總有理由吹掉。
2006年暑假,媽拉我回家,淚流滿面地求我和她喝一回酒,說她有了再也躲不過的災禍,準備好了出國,從此母女就要各自珍重了。我也聽到一點風聲,說是明明的爸為明明的“失身”要告媽,后來又不告了,但有人一直想追查此事,媽為此已折財數萬,花錢堵明明爸的口,花錢買通官方從中說和,但還是有人不能忍受媽媽這種變態丑行,一定要立案。
我知道此禍難免了,也許出國是惟一的辦法了。于是,我就和媽邊飲邊談,皆掏心之話。可是,我很快有了幻覺,但已晚了,一種奇異的體感漫涌而來,接著我就整個地癱軟了。清清醒醒,但卻動不了,身體的那種感覺越來越強烈。媽將我抱上床,哭說:“媽是為你好,你會明白的,救你只有這一個辦法了?!眿尨蚴謾C,一個男孩很快進來了,媽出去,還鎖了門。
男孩是我設計吹掉的“男朋友”中的一個,也是對我最癡情最糾纏的一個——媽手下的部門經理,才貌雙全。我無法反抗,男孩先是聲淚俱下地表白了好多,才動手動身……這是我真正接觸的第一個男人了,奇怪的是,在巨大的恐懼之后,另一種感覺征服了我!感覺漸次強烈,我對男體的憎惡一下子全沒有了,甚至有了迎合和愛撫的沖動。整整一天兩夜,男孩一直在流淚,知錯童孩般山盟海誓。最后,我主動擦他的淚,算是默認了。
就在我回閨房苦苦思量的第三天,媽媽真的走了,不是去國外,而是另一個世界。
媽媽走后的當晚,明明的爸來見我。一個丑相又不失憨誠的男人。他送來了20萬元,說是媽媽最后給他的,媽說是為了女兒,請他和明明都能原諒她,她用這20萬和自罰了結此事,免去坐牢給女兒帶來更大的傷害。他也說了他的苦處:當他知道了年僅10歲的兒子被媽教會了床上男女之事而且有了惡習之后,差點殺了媽,媽跪求了多次,并保證明明一生的“出路”,他才心軟了。但他的瘋鬧驚動了公安,明明也被訊問過多次。他最后說,人之自罰莫過于死,這事就算了,兩下都見諒了吧!我執意讓他拿走那20萬,并求他把明明送來,我要教他學琴,我相信我會將他引回正路,一定。他答應了,同時老淚縱橫。
這些足夠清洗我的靈肉之軀了。這人間,天倫至上,道德和法律至上,其余皆在理當凈化之中——性與情,欲與愛,陰與陽,柔與剛。組合有如風景,只可互襯而不可侵占,天意人倫,來不得半點越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