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在外面遇到另一個男人,非常渴望被他撫摸,這種事經常發生。日本作家村上春樹的長篇小說《奇鳥形狀錄》中的“我”的妻子久美子就是這樣一個女人。她總是借故晚回家,回到家就顯得很疲憊,后來在某一個清晨,她干脆像一綹煙一樣消失了——再也不回來。
“我”得知她在外面遇到一個男人,并不年輕,也談不上英俊,但那人就是使久美子產生了欲望,渴望被他撫摸,連她自己也搞不清是怎么回事。
女人有時只想享受撫摸,卻不想與他做愛。有一天,她站在木樓梯上,正準備離開,她新認識的工作伙伴伸手拉住了她。那是在他們裝修成玻璃鋼色調的公司商住兩用的房間里,寬敞,微寒,辦公和住家的氣息混合在一起,時間已到了傍晚,天色黑下來,公司里沒有人。
說:“坐下來喝杯咖啡吧?
她說:“太晚了吧?”
話是這樣說,她卻在窗旁那把木椅上坐下來。他們對坐著喝咖啡,咖啡有一種獨特的香味。從落地窗中可以看到傍晚的街景,從26層往下看,道路就像一條彎曲流淌著的色彩河流,那么渺小,那么不可思議。
26層的高樓上實在太靜了,男人關掉了房間里的大部分燈,營造出一種詭異的氣氛。不知什么時候,他已經繞過椅背,繞到女人身后,他把雙手搭在女人的肩上,若有若無地揉捏她的肩。
女人輕輕嘆了一口氣,像是滿足,又像是無奈。她在想此時此刻,這個抱著自己的男人到底是誰?為什么要依在他懷里,被他這么柔腸寸斷般地撫摸……但很快地,她的大腦就停止了思想,她慵懶地依偎在他懷里,當他的手指遇到絲綢,女人就知道這一回她無處可逃。
女人是容易迷失自我的動物,這種感覺其實很多女人都依稀有過,渴望就這樣被人抱著,讓時間無限延長。這時的女人,處于奇怪的邊緣。并不真的想做什么,就只是擁抱、撫摸。一再延續這個模式,去體昧另外一個男人的感覺。
深夜回到家,回到熟悉的環境,聞到男人熟悉的體味。處于迷失邊緣的女人大多覺得心里很難受,好像心都濕了。于是夜里睡不著覺,覺得渾身上下都是傷口。隱約的快感和愧疚的煎熬。很多時候,女人并不真的知道自己到底想要什么。
這樣的需要,這樣的渴求算不算得上愛情?
其實,久美子和他的纏綿只持續了兩三個月,事情就突然結束了。男人換了新的工作環境,那個26層的工作間以及在那里發生的片刻柔情都不見了。
這種感覺,來得時候盡管欲罷不能,說到底,他們之間身體相依只不過是片刻需要,那并不是愛。不要因為一個偶然因素而輕易改變自己。
如饑如渴,纏綿悱惻,但終究是來得快去得也快。激情和愛情,女人最難辨別,如果為了偶然的激情,放棄身邊一直存在的珍貴情感,受傷的總會是女人。有時細想起來,激情許多時候就像手指遇到絲綢,是感官的吸引,感官的歡娛。而愛情,總要比這個來得深沉和持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