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瘋狂的石頭”誰定價

在日前友誼賓館開展的“中華藝術品收藏博覽會”上，和田玉成為關注的熱點。中華藝術品收藏博覽會項目經理劉文才介紹，參展的商家來自全國各地，但這些前來參加展覽的收藏愛好者最為關注的是和田玉。“其實也難怪，近幾年來和田玉在價格上確實是最令人矚目的。”劉文才說。

瘋狂的石頭

若干年前，誰也沒有想到，２０世紀７０年代末期，８０元每公斤都少人問津的上好和田羊脂籽玉，到２００７年，會漲到近百萬每公斤。據一名前來參展的商家透露，和田玉價格飛漲就是近幾年的事。２００２年以前，和田玉的價格并不是很高，市場也遠沒有現在這么火爆。賣材料的新疆玉商還是一麻袋一麻袋拿著原料到雕刻家的工作室任憑挑選。“現在不同了，最常見的是一人拿著百萬、千萬的現金，搶先把一小箱材料買斷。”

和田市布亞鄉的艾則孜２００３年挖出一塊重約３公斤玉料，一出手開價就是２５萬元，頭道販子收了轉手就賣了６０萬元，沒出和田市幾經倒手就漲到１７０萬元了，最后以５７０萬元賣給北京的一個老板。

一夜暴富的神話在玉龍喀什河兩岸演繹，吸引了成千上萬的人常年在挖玉、倒玉、加工玉，最多的時候僅河床上就匯集了近３０萬人。和田玉工藝美術玉雕廠廠長刁文奎如此形容：“太瘋狂了，現在挖玉、買玉都像在押賭。”

瘋狂的代價

據了解和田地區大規模機械化的采玉，是最近幾年才發生的事。在２０世紀９０年代之前的數千年里，和田當地人取玉，都是在河灘上撿撈。

和田玉價格的暴漲，帶來的最直接后果就是和田玉資源的瘋狂性掠奪式開采。和田玉包括山料，山流水和籽料。質量接近的籽料約為山料的５－１０倍，而和田玉中的頂級品——羊脂籽玉，則絕大多數產自和田地區的玉龍喀什河。而商家所說的“不許采了”其實就只有玉龍喀什河而已，周邊的地區限制并不是很嚴格。

和田玉黑洞

２０世紀５０年代到８０年代初，頂級和用白玉籽料收購價維持在８０元/公斤，這個價格哪怕是按照當時物價水平，也是絕對不合理的，是絕對低估了。上海收藏協會玉器專業委員會副主任、上海著名玉器鑒賞家孫敏也認為，當時由于社會背景的原因，和田玉的價值確實未得到足夠重視。

改革開放以后，經濟快速發展，高收入階層涌現，和田玉開始有了市場。中國人對玉的傳統愛好，又開始復蘇了，和田玉的價值逐步回歸，這是價格飛漲的一大原因。

如此說來，和田玉價格飆升是不是一種正常現象呢？著名玉器專家古方在面對媒體的時候肯定地回答“不正常”。古方認為，白玉隨市場逐年漲價是正常的，但近年來翻倍地暴漲就有人為操縱的原因了。

其實，和田玉之所以價格飆升，除了廣大的收藏愛好者之外還有一個人群在起作用。

自從喀什玉龍河２００７年被限制開采以來，籽玉料的價格瘋狂上揚，市場上彌漫著籽玉將斷絕的消息，可另一方面，劉文才告訴我，其實大量被收購的籽玉料都囤積在若干巨商手中。

和田玉玩家們常常感慨，某個場合看到一塊頂級好料后，就再也看不到了。似乎有種力量在不斷吸納頂級的和田玉料。很多玩家把這個現象稱之為“和田玉黑洞”，圈子里許多玩家都知道，這些好料也常常出現在拍賣會、展覽會、展銷會等場合，但突然某一天，這料被人買走后，就再也沒有露過面就像黑洞吸納了物質后無聲無息一樣。

對于這些操縱“黑洞”的神秘人士，《生話周刊》曾經寫到上海博韞堂的董事長李杰租用的銀行保險箱里就堆積著大量好的和田玉料，“一個不夠，租用了幾個”。他每年投資于玉料的資金是１０００萬元上下，“新疆商人全部主動給我送料上門”。而像他這樣囤料的江浙商人，全國人約有數十個，每人都有近億元的資金在里面。他們是金字塔的頂端，下面是各種等級的玉商，最底層的是在各個城市蓬勃發展的玉商小店（最小的店面也要鋪一兩百萬元的貨）。而“這種占有的方式進一步使籽玉料的價格更加膨脹”。

和田玉背后的利益分布

劉文才說，盡管和田玉的產業鏈幾乎讓所有人都可以獲利，而挖玉人無疑是最艱辛的，數以十萬計的玉石開采者，往往是要投入很大的生產成本或時間成本后，才能得到一塊和田玉。與流通領域和收藏領域的和田玉玩家相比，挖玉人的收入微不足道。在前些年，玉雕工藝者的獲利是很低的。但是隨著和田玉價格的升高，雕刻工藝的價值也隨之增長。現在一些雕刻大師的雕刻費用已經很驚人。如果從新疆和田的挖玉人開始，再到和田玉終端的收藏家或消費者，和田玉流通的常規線路是：挖玉人——現場玉石采購商——和田玉零售商——收藏家或玉石消費者。但是，這條常規線路也常常會有很多種變通，比如和田玉在玉商之間倒手數次，比如收藏家將和田玉又出售返回到流通渠道等等。■

（李婧薦自《今晚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