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顧雛軍,男,江蘇揚州人,碩士,格林柯爾董事長,創始人。1988年9月發明“格林柯爾制冷劑”,1989年下海經商, 2005年7、8月間被拘捕。2008年1月30日,廣東佛山市中院對顧雛軍案做出一審判決,顧雛軍因虛報注冊資本罪、違規披露和不披露重要信息罪、挪用資金罪被判有期徒刑12年,執行10年,并處罰款680萬元。有媒體這樣評價:“顧雛軍既是不公正的經濟規則的替罪羊,也是中國市場化初創期的叢林英雄。”
視點一下子回到了中國改革開放的初年。說他既是時代的產物,也是個人性格的產物,那個時代的特點是什么呢?既包括規則的粗糙與企業家的蠻橫,也包括政府面對市場的強制力,絕不應簡單將顧雛軍歸于草莽。
顧雛軍成名很早,1989年,這位時年30歲的熱能工程師發明了“顧氏熱能循環系統”和格林柯爾制冷劑,但他的研究生導師、天津大學教授呂燦仁說:“它是騙人的。”
伴隨著顧雛軍和格林柯爾的是非,輿論普遍不支持。他在得到了一些經濟學家和官員支持的同時,引來的質疑卻越來越多。這種現象至今在中國也不鮮見。而他的倒臺和騙術帶來的結局,不僅被郎咸平先見并印證,也使得郎顧二人成為中國改革話語中并存的兩個異端。
中國法律對顧雛軍所犯罪行的判斷是明確的:虛報注冊資本罪、違規披露和不披露重要信息罪、挪用資金。但導致他所犯罪行的原因主審法院似乎沒有涉及,只體現在控辯雙方的辯護詞中,且很多地方語焉不詳,遠離了改革開放環境中的諸多原因要件。
自1998年開始,中國政府開始了分行業逐步分批淘汰破壞臭氧層物質生產的進程。在這個階段,格林柯爾在很多省市通過強有力的政府公關,取得了在當地作為無氟制冷劑惟一提供商的機會。通過政府發文指定使用的形式來確定格林柯爾在當地制冷劑替換市場的領先地位,是格林柯爾的銷售法寶。據格林柯爾科技控股公司2000年年報披露,公司在2000年收入的3.64億元中有3.18億元來自于北京、深圳、湖北、海南四家工程公司所完成的125項替換工程。
這種壟斷行為,在南方各省引來了當地報紙的公開譴責,但憑借著交警、環保等執法部門的保駕護航,顧雛軍甚至懶得動嘴皮去解釋。此后他的一系列并購行為盡管虛假,嚴重違反工商法規,隨意夸大財務數據、工廠規模,高調喊出的“我的錢有國際背景”、“我用的是我個人的錢,是格林柯爾集團內部的錢”的矛盾說法卻沒有得到政府有關部門的關注。相反,憑借自己似乎僅限于數據游戲和政府公關的強項,顧雛軍收購吉林吉諾爾,政府免費給了他們100畝地;建立揚州科龍冰箱基地,圈地1100畝,購買價格每畝僅為1萬元;建立格林柯爾南昌科技園,圈地2500畝;收購美菱電器,占有了現有廠房所在的合肥市中心180畝地,而且還有另外受讓的大片土地。顧雛軍曾笑言,光憑這些土地,他就可以再建立一個商業王國。他自己坦言:“我是學技術出身的,其實在資本市場方面我只能算個木匠,通過摸索,在行業里造了幾件‘家具’而已。”
直到2004年8月,香港中文大學金融教授郎咸平以《格林柯爾:在“國退民進”的盛宴中狂歡》為題發表演講,指責顧雛軍在“國退民進”過程中席卷國家財富,強烈建議停止以民營化為導向的產權改革。“郎顧之爭”大幕由此拉開,顧雛軍目標變大,行為越抹越黑。

進入2005年后,郎咸平當初的幾個結論,如顧雛軍和格林柯爾在收購中存在關聯交易、財務數據作假、挪用科龍資金用于收購等,都得到了不同程度的驗證。
顧雛軍成為引人矚目的“資本狂人”,在郎咸平這個“資本主義經濟學家(郎自己如是說)”眼中是天大的荒唐。
那么,顧雛軍現象的歷史成因、現實意義和解讀是怎樣的呢?其改革的歷史成因顯然不能簡單歸結為“摸著石頭過河”。我們過河的目的是走向坦途而非犧牲,既然他“犧牲了”,反思過后這個來自郎咸平的結論是成立的,即,我們缺少建立“信托責任”的法制體系。
至此,顧雛軍現象的現實意義和解讀也就有了:我們急需建立科學的市場經濟的基于信托責任的法制體系。這是中國改革開放艱難的后半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