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抉擇》的作者張平以其對傳統的“活化”,實現了現實主義精神的大發揚;以“為百姓代言”的創作傾向定位,滿足了大眾的心理期待和審美需求;成功塑造典型化人物,包孕出了更富深廣的時代內容。
[關鍵詞] 張平 《抉擇》 現實主義精神 創作題材 創作傾向 典型化
二十世紀九十年代以來,以張平、周梅森、陸天明為代表的一批作家,直面現實,立于反腐,關注焦點,為人民而創作的制高點上,秉承現實主義傳統,創作出廣有影響的以揭露權力腐敗和現實變革的反腐敗小說。其中,《抉擇》堪稱一部秉承現實主義精神的扛鼎之作。《抉擇》的作者張平以其對傳統的“活化”,實現了現實主義精神的大發揚;以“為百姓代言”的創作傾向定位,滿足了大眾的心理期待和審美需求;成功塑造典型化人物,包孕出了更富深廣的時代內容。
一、現實主義精神的光大
“作家對傳統大都堅持‘活化’原則,即從自己所生存的社會需要和自我在其歷史活動中所形成的審美理想,審美情緒的結合出發”。張平從傳統中汲取了營養,在現實中汲取了素材,實現了現實主義精神的大發揚。一方面,他繼承了以《詩經》、《三吏》、《三別》為代表的大膽反映和干預社會現實生活的現實主義創作范例,尤其繼承了“五四”時代作家以寫社會問題為切入口(稱“問題小說”)的優秀傳統。晉地作家的現實主義傳統對其影響最為直接。“山藥蛋派”作家恪守現實主義原則,始終堅持人民作家應有的社會責任感和使命感,努力揭示生活矛盾的精神追求,堅持民族化、大眾化的創作風格,堅持寫農民和為農民而寫的藝術追求,這體現了“它是真正的人民的文學的本質特征”,“形成了山西文學創作體察民情民意,關心民族前途,與普通群眾的命運和情感血肉相連,緊抓時代的脈搏的傳統,”“這個傳統”有形無形、潛移默化地影響著“山藥蛋派”之后的一代又一代山西作家。張平當然也不例外。
從現實主義精神光大發揚層面講,《抉擇》所以成為并成現實主義精神的扛鼎之作就在于:一方面,近距離地、直接地、正面地揭示社會問題,體現了作者敢于直面現實、揭露現實矛盾,表現時代斗爭,將批判、審視辯證地統一在一起的精神,另一方面首次在作品中揭露了集體腐敗的驚人現象, 表現了重大“政治”, 警戒“政權”,在書寫改革成果及其艱難, 人民奮斗抗爭中凸現反腐主題;一方面真實典型地表現出當前生活中的問題和矛盾等,另一方面又真切地表現出民眾的生存狀態、愿望、呼聲;一方面是極盡能事將現實問題堆積,給人以無助無援之感受,另一方面又以理想色彩張揚“英雄主題”,達到了現實主義和浪漫主義的完美結合。
二、創作題材的定位與創作傾向
對張平而言,創作題材與創作傾向是密切聯系的。“選擇重大題材,為百姓代言”,高度概括了其創作題材的定位與創作傾向。創作傾向是指積淀于作家藝術家主觀的倫理道德、思想情感、審美理想等各種社會意識因素與特定文藝描寫對象發生雙向交流的關系之后所產生的一種價值取向。張平選取題材的出發點是選準社會的焦點問題——反腐敗,提煉主題,尤其善于把握、審視、涉入重大題材,從而展現奔騰突進的時代社會主潮,描寫那些有巨大社會歷史意義的重大事件,提出并回答人們普遍關注的重大而尖銳的社會問題,通俗點講為百姓而寫。這正是《抉擇》得以成功的社會支點。
從創作題材的定位與創作傾向層面講,《抉擇》所以成為并成現實主義精神的扛鼎之作就在于:一方面權錢交易、以錢買官等等腐敗現象是觸動張平寫反腐題材的誘因,良知和責任感,最終促成了作家選擇重大題材,用他自己的話說“生活中的人和事首先打動了我,才能產生創作的欲望”,另一方面對弱者的同情,對正義的贊賞,對腐敗和邪惡的憎惡,促使作家以怵目驚心的反腐斗爭題材為切入口,通過引人入勝的場面,波瀾跌宕的情節,栩栩如生的形象,來滲透、流露自己的創作傾向;一方面毫不遮掩的揭露腐敗(首次展示集體腐敗),真實再現生活場景,另一方面又以貪官被懲治、正義戰勝邪惡,符合人民群眾的要求懲治腐敗、保護改革成果的心理期待,“光明的尾巴”、“大團圓”的結局,符合百姓的審美需求,“真實地描繪了生活中的黑暗面和腐敗現象, 然而, 作品的格調并不悲觀, 通過對市長李高成這個形象的刻畫, 整個作品充滿了一股正氣, 字里行間融入了作家本人對我們國家前途的信心。”,正好體現當今的時代情緒和社會風尚。所有這些,都已成為《抉擇》現實主義生命力的重要表征。
三、典型化方面的重大成果
朱立元認為“似真感”效應包括幻覺效應,心理共鳴效應和間接誘導效應等,有無這些似真感效應,以及這些效應的強弱是檢驗一部作品是否現實主義及現實主義強弱的一個重要尺度。電影《生死抉擇》認“似”為“真”的審美效應,魅力來自于原著《抉擇》。《抉擇》“在典型化方面作了認真的努力,比較成功地塑造了李高成、楊成、夏玉蓮等典型形象,深刻地反映了腐敗與反腐敗之間的嚴重斗爭及其根源、實質和前景。《抉擇》的人物形象,無論正面的或反面的,與當前創作相比較,具有更高的典型性,概括了更豐富深廣的時代內容”。“這不但是這部小說的成功,而且標志著我國現實題材創作攀上新高度的開始。”評論家嚴昭柱的這段話概括評價了《抉擇》這部作品中的典型化方面特征。
作者大量取材于現實中題材,進行集中、概括、加工、提煉、變形,才設置了最具代表性的腐敗與反腐敗的典型舞臺。這就是《抉擇》的典型環境。典型是個別性與普遍性的辯證統一。它既是“這一個”,又有普遍性。“這種普遍性,不應該僅僅是量的規定性,而應該理解為主要是質的規定性”“不應該要求作者筆下的中紡班子成為現有的國有大中型企業領導班子廉潔或腐敗的平均數”,中紡集團班子集體腐敗,改革成果瀕臨摧毀的環境,既是這一個特定的腐敗勢力猖獗,反腐勇士不斷與之斗爭的環境,又形象地概括,反映了腐敗分子會把改革葬送,人民必將戰勝腐敗的普遍性。中紡班子集體腐敗概括了相當豐富的現實內容,并展示了由此引發的各種各樣的聯系、交往、矛盾、沖突。恰恰是中紡領導集團嚴重腐敗(集體腐敗)的典型性,加深了我們認識腐敗的根源和實質,并由此引發了對反腐敗斗爭的艱難和最終勝利的認識,向人民群眾展示了反腐敗斗爭的光明前景。正因為此,“中紡班子集體腐敗這一文學形象概括了相當豐富的社會內容”,實現了典型環境與典型人物的統一。
作為現實主義扛鼎之作,《抉擇》中塑造的弱者被欺凌,已賦予了新的內涵,腐敗分子喪失理智、人性頹廢、私欲貪心等骯臟的行徑,昭示人們:在“現代化”的今日中國,普遍的社會道德與人性意識并未現代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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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單位:山西臨汾廣播電視大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