棗子,在我國很早就產生了一種特殊的“棗文化”形態。
大棗源于我國的黃河流域,已經有了八千多年歷史。《詩經》這樣說:“八月剝棗,十月獲稻”,水稻是南方農村的基本作物,而“棗”與稻并舉,可見從古至今,國人便與棗結下了不解之緣,棗已經成為百姓賴以生存的主要作物之一。人們以棗強身,以棗治病,以棗果腹,以棗抒情,以棗改善生活環境,以棗發展經濟。因而,對于棗樹產生了深厚的情感。棗子不僅經濟價值高,營養豐富,香甜味美,種類繁多,而且花形纖秀,色澤淡雅,特受百姓歡迎。因為棗子色紅、花美,又被認為是吉利之物。
“棗”與“早”字諧音,山東一帶百姓在男女成婚時,必要將大棗與花生、核桃相伴,分贈來賓,稱之“早生貴子”。舊時,縣衙的院子廳堂前,常栽棗樹四棵,寓意“日日早起,勤政恤民”。棗子花小,色淺,卻能長出艷麗的果實。皇上以“棗”的這一特性勸慰官吏:“莫嫌位卑,早起勤政,必有碩果。”
明清時期,晉商獨占鰲頭,店鋪遍及全國。他們將長江流域的茶葉、木材、日用品等運進山西,又將當地的土特產源源輸往外省,其中最具代表的就是紅棗了。棗子耐儲存、易運輸,加之價值較高,晉商們上京津、下山東、走江浙、跑兩廣、闖關東,哪里有晉商,哪里就能見到紅棗的蹤影。
古人販棗故事,不計其數。不過,令人印象至深的莫過于《水滸傳》中的“智取生辰綱”了。青面獸楊志奉梁中書之命,押送生辰綱進京。好漢們假扮濠州客商到東京販棗,在黃泥崗將含有蒙汗藥的水酒、大棗,迷翻楊志等人,劫走生辰綱。小說在無意中也透露出,大棗商貿在北宋時期就相當繁榮。從古籍的這些片斷的記載中不難看出,所謂“棗文化”,在我國已經有了悠久的歷史可以追溯。
中醫說大棗有“補中益氣,滋脾,潤心肺,緩陰血,生津液,悅顏色,通九竅,和百藥”之功效。《杏軒醫案》有這樣的故事:某婦,外無寒熱,飲食如常,惟時時悲泣,勸之不止。詢其故,伊不自言,諸藥罔效。治以甘麥大棗湯,霍然而愈;某男,身體羸弱,年屆五十,飲食減少,日益消瘦,每日食熟大棗數十枚,身體較前強壯矣。
由此不難看出,大棗在人們的日常生活中至關重要。千百年來,棗子與國人的生活息息相關。體弱,食棗滋陰壯陽;孕婦,食大棗補養身體;母親,吃紅棗補足乳汁;孩子能上樹摘棗,隱喻已長大。不少鄉村,家家戶戶在院里栽種棗樹。
詩人杜甫的“庭前八月梨棗熟,一日上樹能千回”之句,生動地描繪了這些景象。
山西人家過年,吃飯時,總要蒸一盤白饃,饃上放幾顆紅棗點綴,白面紅棗,饃中透出絲絲棗香,很能誘人食欲,難怪先賢要感嘆:“霜天赤棗收幾斛,剝食可當江南粳。”病時,棗能治病;無病,棗可強身;災年荒年,棗又可充饑解困。《史記》有“是歲大荒,百姓皆食棗菜為生”的記載。今天,大棗早已成為棗鄉人民發家致富的搖錢樹。
我國各地棗子的品種甚多,較著名的有浙江義烏大棗,果大、形長圓;浙江淳安有花生棗,圓柱態,形若花生,常年豐產穩產,為浙西最佳棗品;河北滄州有金絲棗,果肉金黃,掰開可拉出金色的糖絲。
相傳,乾隆某日到滄州狩獵,途經獻縣。只見路旁風搖棗樹,果實累累,不由喜上眉梢,上前采摘一枚。掰開時,只見金絲閃耀,吃進口中,甘如蜂蜜。皇上大喜,說道:“朕聞滄州乃草澤之地,未料有此金絲蜜棗,味殊佳”,遂列金絲棗為貢品,一時聲名鵲起。
河南的新鄭以出產大棗而聞名,新鄭棗樹耐干旱、結果早、產量高。詩人白居易是新鄭人,對于新鄭的棗樹大發感慨,賦詩道:“君求悅目艷,不敢爭桃李;君若作大輪,輪軸材須此(棗木)”,并以棗樹比喻自己品性的高潔與堅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