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以忽視的真相

大概在1997年的夏天，我寫過一篇有關空調(diào)的深度報道：《人算不如天算——空調(diào)熱中的冷思考》，印象中，那一年就是北京天氣異常的開始。

后續(xù)幾年里，我多次感覺到，北京的夏天甚至比我從小生活的柳州還難過。這種感覺連帶“暖冬”現(xiàn)象，傳遞出來的信號是：氣候變得越來越熱了。

不過，2005年出現(xiàn)在歐洲的極冷天氣現(xiàn)象，卻又讓人產(chǎn)生了新的困惑。我看到一種解釋說，全球變暖可能使地球部分地區(qū)變冷。根據(jù)各種氣候模式分析，全球變暖將使海洋溫度上升，加快冰山融化，使更多的淡水流人海洋；而海洋表面溫度的升高及海水鹽度的減小，可能讓溫鹽環(huán)流減緩甚至完全停滯；沒有溫鹽環(huán)流，來自赤道的熱能將無法被傳送到北大西洋地區(qū)，即北美東部和西歐會變冷。

還有一種觀點認為，認識全球氣候變化的一個至關重要的環(huán)節(jié)是，弄清楚地球氣候系統(tǒng)輻射能量的收支狀況。到達地球的太陽輻射是地球氣候系統(tǒng)的能量“收入”。其一部分被直接反射回太空，另一部分被氣候系統(tǒng)“吸收消化”以后，再以紅外輻射的形式排放回太空。無論是到達地球的太陽輻射量的變化，還是離開地球的反射或紅外輻射變化，都將引發(fā)地球氣候的變化。現(xiàn)在的氣候異常。只是自然因素作用的結果。

還有一種新的理論解釋稱：宇宙射線流在全球氣溫的變化過程中起著更為重要的作用，而不是一般所認為的溫室氣體排放。根據(jù)對宇宙射線的觀測，21世紀全球氣溫將不再升高，而是開始變冷。

另外一種猜測有待證實：由于水分子從結構上看對輻射的吸收能力甚至比二氧化碳還要強，所以。水蒸氣要對溫室效應負60％的責任，而飽受攻擊的二氧化碳僅僅負26％的責任，其他氣體中，臭氧對溫室效應的貢獻率是8％，而甲烷和一氧化二氮——明顯由人類活動產(chǎn)生的氣體——占了剩余的溫室效應的貢獻率。

換句話說，如果水蒸氣真的是全球變暖的元兇，那么人類近幾十年來為了環(huán)境而針對二氧化碳排放量進行的環(huán)保行動，可能都成為徒勞。而直接限制水蒸氣的排放，似乎是不可能做到的事情。

面對全球變暖，人類還要探索更科學的環(huán)保途徑。然而現(xiàn)在當天氣漸漸地熱起來了，有關全球變暖的“老”話題又屢屢見諸報端。

2006年6月22日，美國國家科學院氣候?qū)＜倚〗M在向國會提交的一項研究成果報告中指出，20世紀最后幾十年比過去400年間任何時期都熱。6月26日出版的新一期美國《國家科學院學報》發(fā)表研究報告稱：最近一個世紀以來，人類活動對地球氣候造成的影響大得出乎預料，正在發(fā)生的全球變暖進程可能會加快速度。

不清楚跟以上報告是否有關，2006年6月27日的《紐約時報》登出了一篇題為《如何給地球降溫》的文章。文中談到，鑒于人們對全球變暖的擔憂與日俱增，一些著名科學家呼吁各國政府和科學團體為解決這一問題研究一些新穎的辦法，甚至可以考慮過去人們不屑一顧的“旁門左道”。比如：在地球軌道上搭建“遮陽篷”，以便讓地球降溫；調(diào)撥更多云層來反射太陽光，或向平流層投放能夠散射太陽光的微粒；增加海水養(yǎng)分，讓海洋植物大量生長，從而吸收更多散熱的溫室氣體等等。

同一天，新華社發(fā)自東京的一則消息說，日本正計劃利用封存技術將二氧化碳注入地下，以便減少排入大氣中的二氧化碳總量，達到抑制全球變暖的目的。

今天，可能沒有哪一個科學話題能夠像全球氣候變化那樣，引起人們?nèi)绱藦V泛的憂慮和討論。雖然科學家對此早就提出過警告，但我等公眾似乎只是在最近幾年里，從一個接一個的極端氣候事件(颶風、干旱、洪水、融冰……)所帶來的巨大災難中，才真切感受到人類活動和地球變暖所帶來的氣候問題正變得日益嚴重，而不是一個所謂“極端環(huán)保主義者的危言聳聽”了。

也有一些不同的聲音。

科學上的論爭此處略去不談，就說說幾年前發(fā)生的一件事情吧。2005年9月28日，美國國會邀請暢銷書《侏羅紀公園》的作者、著名科幻小說作家邁克爾。克萊頓就氣候問題發(fā)表演講并舉行聽證。這場史無前例的聽證會引起了軒然大波，并激起了科學界的憤怒。因為克萊頓演講時重申了他在其推出的一部暢銷小說《緊急狀態(tài)》中的觀點，全然否定全球存在氣候變暖的問題，而他提出的有關依據(jù)與科學相距甚遠。 《緊急狀態(tài)》講的是一個鐘情于生態(tài)學和環(huán)保事業(yè)的年輕律師，在一位教授身份的特工幫助下戳穿了一個“國際陰謀”，進而揭開了有關氣候變化的真相——全球變暖原來只是一個神話。在小說中，一群環(huán)保主義者被描寫成瘋子，他們打算人為地引發(fā)一系列自然災害，以數(shù)萬人的死亡來證明地球變暖趨勢的存在。而他們這樣做的目的，只是為了幫助環(huán)保組織“圈”更多的金錢。

克萊頓所表露的，恐怕不是那么單純的“小說家言”。在他所處的那個富得流油的國家里，“消費至上主義”的思緒或思維，不只是在小說或言談中屢展出現(xiàn)，甚至在國家政策的制定中也時有流露。布什政府拒絕旨在限制溫室氣體排放的《京都議定書》等一系列行為表明，這個世界上排放二氧化碳量最大(進而已成為影響全球氣候變化的重要因素)的國家，并不愿意為其所獲得的經(jīng)濟利益付出代價。人們也能看到，這個富國的一些大型企業(yè)，特別是煤炭和石油公司，近年來常常從自身經(jīng)濟利益的考量出發(fā)，以氣象預測的不確定性等理由，詆毀科學團體的專業(yè)意見，否定全球變暖問題的存在。

后來，美國上演了一部由資深的環(huán)保主義者、前副總統(tǒng)戈爾一手策劃的紀錄片《難以忽視的真相》。戈爾在影片中展示了有關全球變暖給人類造成巨大危害的大量事實和信息。有趣的是，很快就有一個組織制作并播出了針對該片的電視廣告，回擊說：“以碳為基礎的燃料使我們在點亮自己的同時，讓世界不再有苦力”，“他們認為這是污染，我們卻稱之為生活”。

呵呵，這就是生活。

不管是什么吧，如果有那么一天，生態(tài)系統(tǒng)到了某個臨界值突然發(fā)生崩潰，任憑人類如何努力都無濟于事怎么辦?依照我們對于人性的了解，在此之前，只要還能活，還可以喘口氣，似乎沒有誰會做出什么讓步或放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