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年夏天,在圖書館里發現了李靜編選的隨筆年選,于是在開架閱覽室里找全了從2002年到2006年五年的隨筆集。集中大約一個多星期的時間,將這二百多萬的隨筆文字通讀一遍。不久前又將《2007中國隨筆年選》讀完,讓我感到驚訝的是,這么多的文字在如此短的時間里讀完,竟然絲毫不覺厭倦,相反卻有一種思想和精神上的愉悅與享受。
我發現這樣一個現象:在每年的年選中,有一些作者的名字出現頻率極高,我對這六年的作者稍作整理,不妨抄列如下:崔衛平(6次)、孫郁(6次)、李長聲(6次)、林賢治(5次)、陳丹青(5次)、高爾泰(5次)、李敬澤(5次)、傅國涌(4次)、謝有順(4次)、邵建(4次)、李大衛(4次)、程巍(4次)、止庵(4次)、徐曉(4次)、秦暉(3次)、何懷宏(3次)、傅謹(3次)、張新穎(3次)、聶華苓(3次)、北島(3次)、邵燕祥(3次)、周澤雄(3次)、摩羅(3次)、雷頤(3次)。這些在隨筆年選中出現頻率較高的名字,我不以為這是編選者一種狹隘的個人趣味或者小圈子化的精神按摩,恰恰相反,它從一個側面印證了這些寫作者藝術和精神上的成熟穩定,代表了當下中國隨筆寫作的真實水準。
什么樣的腦袋寫出什么樣的文字,在這些年選中,我真切的感受到了這些寫作者對于現實社會的精神擔當。在我印象中很深刻的是這樣一些文字,龍應臺先生的《我看《色#8226;戒》;陳丹青的《魯迅是誰?——寫在魯迅逝世70周年》;謝有順的《他在,就還不完全是黑暗》;艾曉明的《保衛靈魂自由的姿態》;程青松的《送君萬水千山去,獨自聽猿到五更》;秦暉的《恐怖主義是人類的公敵——紀念“9#8226;11”一周年》徐曉的《監獄中的日常生活》,等等。這些文章幾乎反映了人文學者對于近年來所出現的人文現象的一次集中思考和發言,諸如紀念魯迅、巴金去世、大眾學術、精神快餐、恐怖主義、三峽移民、農村生活、文革記憶、大學教育、公共空間、城市建設、文化交流,等等,這些對整個中國乃至世界都關注的文化事件進行獨立的發言,反映了一個真正知識分子的職責,如果沒有這些聲音的出現,我們很難想象中國話語空間的建設,正如費希特在《論學者的使命》中所說:“如果出類拔萃的人都腐化了,還到哪里去尋找道德善良呢?”幸虧我們還能聽見這樣稀薄的聲音,讓我們在這個躁動的世界中感到一種內心的安寧與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