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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國青年》復刊風波

2008-12-31 00:00:00孫興盛
百年潮 2008年10期

今年是中國改革開放30周年,也是《中國青年》雜志復刊30周年。1978年9月11日正式復刊的《中國青年》第1期,由于公開宣傳報道“天安門事件”,一度被下令停印停發,引起一場頗為轟動的風波。經過編輯部同仁的據理力爭,由于中央主要負責同志的特別寬容,也得力于一些老一輩革命家為我們刊物說話,這場風波最終得以圓滿解決。現在回憶此事,對加深對改革開放的認識,是頗有教益的。

拒 絕 陷 阱

《中國青年》雜志是中國共產主義青年團中央委員會的機關刊物,創刊于1923年10月20日,一直以“站在新時代最前列”為己任,深受黨中央的親切關懷和重視,毛澤東主席曾在1939年、1948年和1965年三次為《中國青年》題寫刊名。“文化大革命”一開始,團中央就被沖擊。1966年8月13日晚上,中央文革小組操縱北京中學紅衛兵在工人體育場舉行萬人大會批判團中央,宣布團中央書記處“改組”;3天后的8月16日,《中國青年》便被迫停刊。1969年初,全社“一鍋端”,下放到河南潢川團中央五七干校。

20世紀70年代中期,黨中央決定召開共青團第十次全國代表大會,同時恢復出版《中國青年》雜志。除調走的一些老同志外,雜志社的原班人馬陸續從團中央五七干校(當時已遷至河南羅山縣)抽調回京,成立了《中國青年》復刊籌備領導小組,組長是胡耀邦的原秘書、團中央宣傳部原副部長李彥,副組長是《中國青年》原副總編丁盤石,成員還有總編室原主任丁有和、原團中央組織部關志豪和青年社趙喜明等同志。停刊了這么多年,終于盼到復刊,大家非常高興也非常激動,懷著對《中國青年》的深厚感情,積極投入籌備工作。我當時算是編輯部的“小字輩”。然而,謝靜宜當時任團“十大”籌備組組長,對宣傳治理整頓、“把國民經濟搞上去”毫無興趣,使得復刊一拖再拖,十分艱難。

1975年8月的一天下午,共青團“十大”籌備組突然通知,組長謝靜宜要緊急召見復刊籌備領導小組。當時,丁盤石和趙喜明已調走,李彥和丁有和又出差在外,家里只有關志豪,他急忙趕到清華大學謝靜宜辦公室。剛落座,謝靜宜就開始發話:“小關,你們馬上作好準備,第一期《中國青年》要在10月出刊。刊物的主要內容是重登毛主席的《青年運動的方問》。你們要寫好一篇社論,從闡述毛主席倡導的青年要與工農相結合入手,論‘教育革命走出去難,走回頭路很容易’,現在有人就是要走回頭路。”

那天天氣很悶熱,關志豪感到很突然也很緊張,雖然不知道謝靜宜的“葫蘆里裝的什么藥”,但他明白這是有來頭的,是沖著鄧小平去的,非同小可,便機敏地回答說:“籌備小組的同志們都不在家,讓我回去先傳達精神,消化消化,作些準備。”回到社里,關志豪設法通知李彥和丁有和趕快回來商量。大家都感到很突然,但一致認為,小平同志抓治理整頓是對的,教育界的整頓是有成效的,不整頓,還是停課、停產“鬧革命”,國家就沒希望了。大家商定共同負責:《中國青年》決不能用“批鄧”來換取復刊。但是,硬頂不行,若不答應照辦,謝靜宜決不會善罷甘休。于是,大家商定一個計策,對謝靜宜布置的“硬任務”來個“軟磨硬拖”,專門成立一個“社論寫作小組”,故意把社論寫得達不到她的要求,一次次上送,一次次修改,拖“黃”了事。

眼看到了規定的復刊時間,社論改了好幾稿總寫不好,謝靜宜急了,把李彥和關志豪又叫到她的辦公室,發脾氣了:“社論你們就不要寫了,我這里已經有一篇,是‘梁效’寫的,你們照登就是了。”說著,她拿出社論文稿,還有幾篇工農兵學員寫的關于“教育革命”的稿子,要求配合著一起刊登。

這一下,把《中國青年》逼得無路可退了。關志豪急中生智,說:“謝靜宜同志,《中國青年》就要正式復刊了,還是請‘十大’籌備組給作個規定,哪些稿件雜志社可以自定,哪些要送‘十大’籌備組審,哪些應送中央有關部門審,哪些得送中央政治局審;比如社論,是否要送政治局審?”李彥也說:“是呀,過去都有明確規定,這是發稿程序、組織原則問題,我們也好遵循。”

謝靜宜一聽就火了。她知道這是有意刁難,社論要送政治局審,實際上就是要送鄧小平過目,于是氣恨恨地說:“你們還有什么?提出來就是了!”那天,雙方不歡而散,10月復刊也就擱淺了。

指望《中國青年》不行了,“四人幫”急不可待地將“梁效”寫的那篇“社論”, 即《教育革命的方向不容篡改》,改由《紅旗》雜志第13期發表,立即在全國掀起了“批鄧、反擊右傾翻案風”的狂潮,鄧小平、胡耀邦、周榮鑫等許多老領導再次被打倒和批斗。《中國青年》雜志也被列為批判重點,讓團“十大”籌備組專門給李彥和關志豪辦“學習班”,批斗審查。特別是批斗李彥,無中生有地追查《中國青年》寫不出社論、復不了刊,是不是耀邦同志在背后指使,要挖出黑后臺。所幸的是批斗了幾個月,“四人幫”就垮臺了。

在清查“四人幫”時,關志豪曾抽調去參加專案組,到秦城監獄提審謝靜宜。關志豪回憶說:“那天,謝靜宜穿著件黑衣服,問她關于《中國青年》1975年10月復刊的事,她承認這是“四人幫”的意思,就是要利用《中國青年》復刊發起批鄧。”真險啊,當時要掉進這個陷阱,整個雜志就徹底毀了。《中國青年》憑著高度的歷史責任、政治敏感和道德良知,化險為夷,沒有玷污這面革命的戰斗的光榮旗幟。

激 情 復 刊

1978年5月4日,中共中央發出《關于召開共青團第十次全國代表大會的通知》,決定《中國青年》雜志、《中國青年報》、《中國少年報》要積極準備,在團代會前后陸續復刊。當時,復刊籌備領導小組的李彥、丁有和已調走,由關志豪和原編委兼思教組組長王江云負責主持,再次啟動復刊工作。我們文藝組正式改為文藝部,主要任務是紀實報道當代青年中的英雄模范、先進典型,發表青年創作或反映青年題材的文藝作品。文藝組當時只有4位同志:宋文郁,陳漢濤,陳瑞民和我。主任是宋文郁。我們想法相同,配合默契,是一個非常團結、非常有戰斗力的集體。

《中國青年》即將復刊的消息迅速傳開,許多老朋友、老作者、老團干、老讀者,以各種方式表示祝賀和支持。他們在這新時期的關鍵時刻,關注《中國青年》亮什么旗、邁什么步、以何種面目重新出現。

要解決好這個問題,首先是要“吃透兩頭”!這是耀邦同志擔任團中央第一書記時形成的傳統作風。“吃透兩頭”,即為吃透下面青年的實際情況和吃透上面的中央精神。

5月間,全社兵分七路,前往北京、上海、廣東、福建、遼寧、吉林、甘肅、陜西、四川、湖北等10余個省市調查研究,先“吃透下頭”的真實請況。七路人馬回來向全社匯報、匯總分折,突出感到各地各界團員、青年有許多想法、疑惑驚人相同。大家最強烈的愿望和最關心的問題,主要集中在兩個問題上,一個是都非常痛恨林彪、“四人幫”,要求徹底否定“文化大革命”,要求重新正確評價1976年“天安門事件”,為廣大蒙冤青年平反;一個是希望以后不要再搞運動和“階級斗爭”,一心一意搞好四化建設。但同時,大家在思想上,又有許多矛盾和疑惑解不開,令青年們十分苦惱。這主要集中在“兩個凡是”的禁忌方面,一方面要求徹底否定“文化大革命”,為“天安門事件”平反,另一方面又覺得這些都是毛主席在世時發動和定性的,能否定嗎?

而要吃透“上頭”的中央精神卻很難。從1978年5月起,各大報刊開始真理標準問題的大討論,可是又聽說“上面”明確要求中央宣傳部門對這場討論“不表態”、“不介入”。“上頭”的精神讓人很難吃透!

《中國青年》就是在這種復雜的氛圍中開始籌備復刊。當時我們既深感責任重大,又深感壓力太過沉重。大家一致認為,我們是青年刊物,必須保持革命青年的特色和風格,敢于直接面對廣大群眾最關心的敏感問題,反映青年心聲、為青年說話、對青年負責!明知所謂“敏感”問題就是雷區禁地,也要敢于闖一闖!也許是十年風雨感同身受,大家思想空前一致,第一期的主題呼之欲出。

主 題 策 劃

我們文藝部典型報導的主題,根據廣大團員青年最關心最突出的問題,先擬定了兩個:一個是宣傳報道“天安門事件”中同“四人幫”作斗爭的青年英雄人物,決心為“天安門事件”平反鼓與呼;一個是宣傳報道現代化建設中的先進典型人物,反映廣大青年為四化建設無私奉獻。應該說,這兩大主題都很不錯,都反映了黨心民心和時代潮流。但比較而言,更為緊迫、更能震撼人心的,還是報導“天安門事件”中的英雄人物。社會各界早有強烈要求,但都被“兩個凡是”禁錮壓制,全國所有報刊雜志沒有一家敢碰,這肯定是個最大最敏感的“地雷”。如果我們青年刊物敢于赴湯蹈火,大聲疾呼,把顛倒的歷史再顛倒過來,肯定是驚天動地的。宋文郁激動地拍板:“為‘天安門事件’平反已是時代潮流,我們首先要抓住這個時代大潮,我們編輯記者要敢當大潮的弄潮兒!”

編委會上,各部門匯報方案和題目時,我們文藝部的“天安門事件”英雄典型,得到大家的一致贊同和支持。評論部也抓到一篇重要言論——《破除現代迷信》。這篇文章,原是寫給《人民日報》的,《人民日報》沒有用,評論部敏感地看中這個題目。關志豪、王江云親自向作者詳細介紹了青年們當前的思想狀況,一起分析研究、重新構架、多次修改,作為“本刊特約評論員”文章,題目改為“破除迷信,掌握科學”,現實性、針對性很強,大家都覺得很不錯。

耀邦同志是團中央老領導,當時已是中共中央組織部部長,仍然一直關心著《中國青年》的復刊工作。1978年7月5日,編輯部分別給耀邦同志和原團中央書記處老領導胡克實、王偉和邢崇智等同志寫信。信中懇切地說:“各地對《中國青年》復刊期望很大,我們感到壓力。希望和領導同志近期面談一次,聽取指點。”

耀邦同志盡管很忙,但第二天就回復說,同意面談一次。7月7日上午,關志豪帶著復刊籌備小組同志登門拜訪。這次來到耀邦家,看到耀邦同志雖然很疲累,卻精神昂揚、熱情招呼,大家感到格外親切。

在匯報第一期的設想和要目時,談到《破除現代迷信》的文章,耀邦同志十分贊同。他說:“你們要用通俗的辦法,理論聯系實際的辦法來撰寫馬列主義、毛澤東思想的最基本的東西。過去總想站在全黨的立場上論述階級斗爭,現在有的同志文章寫出來自己都不懂,或者不聯系實際。如果這個問題搞不清楚,什么忠于毛主席,忠于毛澤東思想,那是吹牛皮,忠于個屁!”

談到典型宣傳時,我們匯報了兩種方案,耀邦同志表示這兩方面的先進青年都應該宣傳。他說:“要優先宣傳反‘四人幫’的青年英雄人物。一年都宣傳不完,你們可以開設一個欄目,叫反‘四人幫’青年英雄譜,復刊后可以連續報道,開出名單來,報道10個20個都不算多,這才能反映出這一代青年的革命精神風貌。當然,要搞確實。要引導他們繼續前進,不要捧殺他們。”他又說:“雜志不要像《人民日報》那樣,站在全民的角度來批‘四人幫’。要搞那些具體的事例、具體的典型,批判‘四人幫’對青年的毒害和危害。究竟是誰愛護青年,這個問題要搞清楚。”講到這里,耀邦同志沉默一會兒,突然問:“那個張鐵生現在怎么樣了?歸根到底還是個受害者。有一個對他們怎么做思想工作的問題。能不能把這些害群之馬中的大多數改造成自食其力的人?”

整整一個上午,耀邦同志既有批評又有鼓勵,特別是出主意開辟“反‘四人幫’青年英雄譜”專欄,要從抓具體事例、具體典型入手,給我們很大鼓舞和啟示。

為了集中較大篇幅突出報道“天安門事件”中的英雄人物,宋文郁還提出發一組《天安門革命詩抄》相配合,造成較大的宣傳聲勢,為“天安門事件”平反大造輿論。由此,我們很快形成了一個完整的宣傳方案。

尋 訪 英 雄

1978年8月19日,中共中央決定取消全國范圍內的紅衛兵組織,決定10月中旬召開共青團“十大”。團中央“十大”籌委會決定,《中國青年》雜志定于1978年9月11日正式出刊,迎接共青團“十大”。這樣,我們文藝部從確定報道線索到采訪寫作和編選《天安門革命詩抄》等多項工作,必須都在短短20來天的時間里完成,任務很重、時間很緊,我們4人只有“多管齊下”,我負責跑人物線索、采訪典型;陳端民負責跑“二外”找“童懷周”,編選《天安門革命詩抄》;宋文郁抓總,陳漢濤協助,重點放在典型報道上。正值暑熱天氣,大家全力以赴,只有一個共同的信念,復刊第一炮必須打響!

“天安門事件”中反“四人幫”的英雄人物眾多,選好采訪報道對象至關重要。北京市公安局作為當時執行關押的機關,肯定掌握全部情況和線索,可公安局的同志明確表示,被捕的人在粉碎“四人幫”后都先后釋放了,由于中央對“天安門事件”明確定性為“反革命事件”,至今并未改變,因此,我們不能向貴刊提供任何情況和線索,希望能予以諒解。我們走訪了幾個單位,都以同樣的理由婉言拒絕了。

到哪兒去尋找英雄線索呢?經陳漢濤輾轉努力,《人民日報》群工部王永安向我們推薦了幾個人物的線索,我們先選定共青團員韓志雄作為第一期的采訪對象。韓志雄是北京市第二房修公司機械隊青年工人。在房修二公司黨委的安排下,我們采訪了韓志雄和他的父母,以及他獄中的同牢難友王雷等。

我們一邊采訪,一邊開始構思這篇紀實報道怎么寫。當時最大的難題是,黨中央沒有改變定性。我們要宣傳報道“天安門事件”真相,呼吁徹底平反,必然會觸犯“兩個凡是”的“天條”禁令,即使我們不怕冒風險,但問題是怎樣通過重重審查關,得以順利發表出來,發表后又經得起各方面的檢查和挑剔呢?于是,我們絞盡腦汁,周密策劃,分段執筆,巧妙“包裝”。

通篇報道,我們既要寫“天安門事件”,又不能出現“天安門事件”的字樣。大標題是《革命何須怕斷頭》,用的是革命先烈的詩句,副標題是“記同‘四人幫’英勇斗爭的青年工人韓志雄”,都沒有“天安門”三個字,但題頭畫是勇士們在“人民英雄紀念碑”上張貼反“四人幫”詩詞,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這是什么地方,卻抓不住什么把柄。這樣絞盡腦汁,反復推敲,大家都覺得無懈可擊,這才送社領導閱后排小樣。

按照我們的整體設計,還要編輯一組《天安門革命詩抄》。當時社會上廣為流傳的《天安門革命詩抄》,也是被“四人幫”定性為“反動詩詞”,由北京第二外國語學院漢語教研室的同志們,冒著生命危險在天安門廣場抄錄和收集,千方百計保存下來。粉碎“四人幫”不久,他們就用共同筆名“童懷周”,即“共同懷念周總理”之意編輯,自費印刷成書,頗受廣大群眾歡迎。宋文郁、陳漢濤和陳端民三次走訪北京第二外國語學院,同“童懷周”的代表李先輝、汪文風、白曉朗等同志商談。“童懷周”的代表首先提出:“你們敢不敢發表這些詩詞?你們敢發,我們就編!”宋文郁堅決地回答:“當然敢發,才來找你們。”為了順利通過審查,我們也進行了巧妙“包裝”,我們沒有采用《天安門革命詩抄》的題目,而是改用《青年革命詩抄》為標題,但在大標題左側占三分之二字段置的題圖,畫的是高聳的人民英雄紀念碑和人群與花圈的海洋;右側署名“北京第二外國語學院漢語教研室”,并突出“童懷周”的名字,“童懷周”表示理解。

為了慎重起見,編輯部將“本刊特約評論員”文章和我們長篇通訊的小樣,再次送給耀邦同志審閱,請他把關提意見。耀邦同志的秘書很快回電話說,第一篇關于破除現代迷信的文章,耀邦同志看過了,認為觀點是站得住的。第二篇報道韓志雄的長篇通訊,耀邦同志說不看了,特意叮囑說“重要的是你們一定要把所寫的事實重新核對準確”。我們又核對了一遍,確信準確無誤后,這才最后定稿。

編輯部遵照送審程序的規定,將全部清樣送給團中央“十大”籌委會主任韓英和各位副主任審閱。他們都未提出異議,我們這才最后簽字付印。

突 然 停 發

1978年9月11日,停刊12年的《中國青年》復刊第1期正式出版了!它繼承了傳統風格,又以新時代嶄新的面貌出現在廣大青年面前。復刊第一期的封面,是《跟隨華主席進行新的長征》的宣傳畫,封二是《敬愛的周總理來到我們編輯部》的兩幅照片。打開扉頁,是毛主席1948年為《中國青年》復刊題詞手跡,接著是葉劍英副主席和聶榮臻副委員長為《中國青年》這次復刊題詞。

9月10日,北京承印的60萬份己全部印完。按以往慣例,我們先將復刊樣本贈送給黨中央主席、副主席,送給共青團“十大”籌委會各位成員。北京地區已有4萬多份郵送到讀者手中,立刻引起強烈反響,人們爭先購買和傳閱。

正當全社沉浸在成功的歡愉中,情況突變!9月10日下午4時50分,主管工青婦群團工作的中共中央副主席汪東興打電話給共青團“十大”籌委會主任韓英,指出復刊第一期《中國青年》有問題。韓英立即打電話將雜志社負責人關志豪、王江云叫去,心神不安地說,剛才接到汪副主席的電話,批評《中國青年》復刊第一期有嚴重問題。主要是四條:

一、《中國青年》第一期為什么只有葉副主席題詞,沒有華主席題詞;

二、《革命何須怕斷頭》所宣傳的韓志雄,你們了解清楚了嗎?這個人有問題;

三、“童懷周”的《天安門革命詩抄》怎么又出來了?

四、沒有紀念毛主席逝世兩周年的文章。

韓英傳達的這四條,含有黨中央副主席嚴厲的指責和批評,事態自然非常嚴重。關志豪和王江云問,汪副主席說韓志雄有問題,不知是什么問題?韓英說汪副主席沒有說。他當即代表籌委會宣布:“這一期刊物立即停印停發,等待研究處理。”他要編輯部立即通知北京和外地各印點停印停發,已經發到北京地區各郵局的要設法收回,到讀者手里的4.1萬份將來要用新出的刊物換回來。

這可是一個非常嚴重的步驟!編輯部早有預料,這期刊物肯定會招致一些反對和批評,但萬萬沒想到竟遭如此厄運。大家憤憤不平地說:解放30年來,還從來沒有因為刊物內容而被停印停發的先例。現在這四條即使再嚴重,也不至于必須停印停發呀!共青團“十大”籌委會竟如此決定,我們不能茍同!各編輯部門重新認真地審查了這期刊物的全部內容和整個策劃、組稿、采訪、編輯等全過程,一致認為,這期刊物的全部內容是合乎實際、合乎民心、合乎時代潮流和青年心聲的,我們沒有錯!在組織上我們可以服從,暫時停發。但同時,按照黨章規定,允許黨員越級申訴,于是我們連夜給華國鋒主席和葉劍英、鄧小平、李先念和汪東興等五位副主席分別寫信,說明情況,懇請恢復正常發行。主要內容是:

第一,關于題詞問題,早在7月22日,我們編輯部分別給黨中央主席華國鋒、副主席葉劍英、鄧小平、李先念、汪東興寫信,懇請他們為《中國青年》復刊第一期題詞;并請能在8月底前交編輯部,以便趕上9月2日付印。其后多次催請無結果,眼看出版日期己到,華主席又出訪阿爾巴尼亞,無法再等。我們如期收到葉帥和聶帥題詞,按時付印了。

第二,關于韓志雄材料,由北京市公安局和所在單位提供,并經多方查證屬實。韓志雄被選為共青團“十大”代表,共青團北京市委已公開號召向他學習。

第三,“童懷周”的《天安門革命詩抄》是悼念周總理、反對“四人幫”的。

第四,關于紀念毛主席逝世兩周年,在我們付印時,新華社尚未公開發表毛主席三首詩詞。我們是用毛主席1948年為《中國青年》復刊號寫的手跡,并在復刊詞中專門說到“以表達我們對毛主席的深切懷念”,以示特別尊重。

9日11日上午,編輯部將上述報告直接送中南海,呈送給華國鋒主席和各位副主席,并同時抄送共青團“十大”籌委會。

9月12日晚,韓英召集雜志社部主任以上干部開會,傳達汪東興對這期刊物處理的四點意見:由汪東興副主席去請華主席題詞;增加新發表的毛主席詩詞三首和照片;刪去《革命何須怕斷頭》一文中的“這場偉大壯烈的人民運動,被‘四人幫’無情地鎮壓下去了……”等段落;刪去《青年革命詩抄》的天安門題圖和“編者按”。

關志豪和其他幾位同志一再申述,華主席題詞和毛主席詩詞我們都可以趕印加頁;但要刪改《革命何須怕斷頭》和《青年革命詩抄》文章非常困難,最好不要刪改,以免造成不良影響。編輯部的意見被拒絕了。

無可奈何,編輯部再次申訴說明。1978年9月14日上午一上班,編輯部將信又直接送到中南海,呈送華國鋒主席和四位副主席,同時呈送團“十大”籌委會。

與此同時,我們過去在工作中與一些老一輩無產階級革命家有較多聯系,于是用各種方式向葉帥、鄧穎超大姐、陳云、王震等同志申訴,要求刊物內容不要刪改,正常發行。為了不給耀邦同志添麻煩,我們沒有為這事找耀邦同志申訴。

《中國青年》復刊第一期被下令停印停發,成為“特大新聞”,不脛而走,很快引起首都廣大讀者和社會輿論一片嘩然。首都新聞界、出版界、文化界許多老朋友、老作者紛紛打電話來詢問情況,對停印停發表示憤慨,對我們表示深切慰問和堅決支持;許多朋友還親自跑到編輯部來表示支持和慰問。

圓 滿 結 局

9月14日當天下午5點,團中央“十大”籌委會通知我們,汪東興副主席將在人民大會堂召集《中國青年》編輯部主任以上干部開會。晚上8點,大家準時到新疆廳等候。

晚上8時15分,汪東興在秘書的陪同下走進大廳,大廳里依次坐著共青團“十大”籌委會主任和各位副主任;《中國青年》復刊領導小組負責人關志豪、王江云等雜志社的同志,依次坐在對面;旁邊是兩位八三四一部隊的同志專作記錄。整個大廳內的空氣給人一種沉重的壓抑感,壓力不能說不大。

汪東興首先批評雜志社無組織無紀律,沒有經過他審查,《中國青年》就正式出版了,他很嚴肅地說:“我聲明,我沒審查。你沒送中央,我不負這個責任!” 他語氣很硬,大廳內氣氛頓時嚴肅緊張起來。關志豪和王江云立即作了解釋和說明:按照送審程序和組織原則,《中國青年》復刊第一期清樣出來,我們送共青團“十大”籌委會有關負責同志審閱后才簽字付印發行的。如果團“十大”籌委會有關負責同志認為有問題或無把握,應由他們向您請示。

汪東興接著批評說:“第一期應該有毛主席詩詞和像,還應該有華主席的照片和題詞,你們都沒有!”關志豪和王江云又解釋說明:我們刊物付印時,毛主席詩詞三首還沒有發表。我們采用1948年毛主席親筆題詞的手跡更親切。早在7月22日,編輯部就分別給華主席和各位副主席寫信,懇請為《中國青年》復刊第一期題詞,并請求能在8月底前交編輯部,以便趕上9月2日付印。后來催請多次,通知我們說華主席出訪,來不及了……

汪東興轉而指著刊物說:“你們這篇特約評論員文章《破除迷信,掌握科學》,有影射毛主席之嫌嘛。”關志豪和王江云沉著解釋,這篇文章不是影射毛主席的,恰恰是宣傳毛主席“破除迷信”的一貫思想,文章一開頭就引用了毛主席1954年討論第一部憲法草案時講的話“不要迷信”。

汪東興繼續翻著刊物,提出了對報導韓志雄的文章和《青年革命詩抄》的批評意見。 關志豪、王江云都表示“承擔責任”。宋文郁也站出來表示承擔責任,并陳述自己的看法:“這兩組文章都是反對‘四人幫’的,黨中央一舉粉碎了‘四人幫’,我們才能發這樣的文章。《青年革命詩抄》內容都是反對‘四人幫’的;韓志雄是英勇反對‘四人幫’的先進青年。反對‘四人幫’這有什么錯?!這兩組文章從標題到內文,沒有出現‘天安門事件’具體描述,也沒有寫‘天安門事件’的字樣,題頭畫并沒有描繪‘天安門事件’工人民兵與群眾沖突的場面。青年們悼念周總理、反對‘四人幫’,到人民英雄紀念碑去獻花沒有什么不對。”宋文郁一口氣,把我們早準備好的話統統倒了出來。

這段解釋是嚴重頂撞,汪東興著實非常生氣,他說:“你們寫的是‘天安門事件’,詩歌全是天安門的詩,畫也是天安門廣場,誰看不出來?!英雄人物不是不可以寫,但是‘天安門事件’的性質是定了的。”

汪東興一口氣講了幾個小時,批評歸批評,越到后來口氣越和緩,從“居高臨下”變成為“彼此商量”,說:“華主席讓我和你們商量,一是不動,就照你們的意見辦,毛主席詩詞不登,華主席題詞也不登了。怕什么?最多只能說汪東興講的、韓英講的、籌委會講的都不靈了嘛!最多說你們打了個勝仗。第二條意見,把華主席題詞、毛主席詩詞三首和照片放進去,其他都不動。因為動了也不行。這也是你們信中說的。幾位副主席同意你們的意見,說他們代表組識來的信,不同意怎么辦?華主席同李副主席通了電話,批還是批一下。我說把握不大。華主席說,人家敢發你怕什么?發出去就發出去,只要他們敢干就干吧。”

大家聽得出汪東興的話有些松動和寬容,不管口氣多嚴厲,只要允許刊物出版發行,就謝天謝地了。于是,關志豪立即代表大家表態:“我們感謝華主席、汪副主席和黨中央的親切關懷,就按照您說的第二條意見辦,把華主席題詞和毛主席詩詞及照片都放進去,其他的都不動。”

汪東興無奈地說:“就這樣吧,這期刊物要有毛主席像和毛主席詩詞,我催請華主席為你們復刊題詞。具體落實,由團中央同志去安排后報告我。”最后,他宣布:“今天開會的內容就到這間屋子為止,不準外傳。”說著,他起身散會。

大家這才松了一口氣。時針正指在0時50分,回到雜志社已是15日凌晨1點半。

最后解決的結果在客觀上產生了一個意想不到的特殊效果,即它意味著本期《破除迷信,掌握科學》的特約評論員文章、報道“天安門事件”真相和評價,以及刊登《天安門革命詩抄》和編者按語,都已得到以華國鋒為首的黨中央的完全認同和批準發行,等于是在“兩個凡是”和“天安門事件”兩大“禁區”的堤壩上,掘開了個大口子,歷史潮流從這個大口子洶涌澎湃而出,再也阻擋不住。這場風波帶來的這一特殊效應,贏得廣大人民群眾空前熱烈的歡迎,這期刊物270萬份在全國各地迅速爭購一空,又加印了30多萬份,創下歷史最高紀錄!10月21日,新華社發表題為《發揚敢于講真話講真理的戰斗風格》的消息,專門報道了《中國青年》復刊的盛況。

這場復刊風波之所以得以圓滿解決,主要是得力于我們兩次給黨中央主席和各位副主席寫信申訴,得到華國鋒主席和汪東興等副主席的特別寬容;同時也得力于葉帥、陳云、鄧大姐、王震等老一輩無產階級革命家對我們的申訴格外同情,為“天安門事件”說話,為我們刊物說話,傳出話說:“青年娃娃們辦個刊物,又沒有錯,管那么多干什么?!發都發了,怕什么嘛!”這些,不僅促成復刊風波圓滿解決,產生出特別效應;也直接促成北京市委在1978年11月中旬召開常委擴大會議,宣布“天安門事件”完全是革命行動;緊接著,黨的十一屆三中全會順利為“天安門事件”徹底平反;華國鋒還親自為《天安門革命詩抄》正式出版題寫了書名。

《中國青年》復刊風波,在當時那個歷史條件下是不可避免的,雙方所處的地位和視角不同又是可以理解的,即使是持“兩個凡是”的觀點,也應該允許有個認識過程,不必計較誰勝誰負。最重要的是在歷史轉折、時代更迭的關鍵時刻,能夠坦然地正視歷史潮流和自己,開閘放水,讓歷史潮流順勢而下,這是全黨和全國人民的福份,同樣是不可磨滅的偉大功績。

(責任編輯汪文慶劉一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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