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禪讓討論
故友徐式文說過,中原開國之君的出身神話,無不攀龍附鳳,高明神圣;但開明王朝開國之君鱉靈的神話,卻是一具死尸!足見民俗風尚的差別之大。筆者思考鱉靈有死而復活的履歷,可能與水陸俱能生活的動物常有冬眠假死的習性有關。長江下游沿岸有民諺說:“鱉蛋生得高,江水定滔滔”。由于鱉在江邊沙地里產卵,須借陽光溫度孵化,小鱉破殼而出,又須立即食江水中生物,因此鱉卵不能產在水漲受淹的地方,否則孵不出小鱉;又不能離江水太遠,否則小鱉難以下水覓食。所以鱉卵的最佳位置,是高出洪水線不遠之處。長江洪水每年不同,常有高低波動,但鱉卵總會很好地適應,所以有此民諺。漁民相信鱉有預測洪水高低的能力,凡發現鱉卵位置較高,就宣稱當年洪水一定很大,得小心防御。民間所傳鱉類這種神奇習性,延伸出駕馭江水的特異功能,于是形成鱉靈雖死,卻能沿江逆水而上,直達岷山入蜀的神話。
《華陽國志·蜀志》記李冰清除宜賓岷江灘險時,有句話不大好解:“僰道有故蜀王兵蘭,亦有神,作大灘江中。”過去注家都把“兵蘭”解釋成兵器架子,但那應該寫作“兵闌”而不是“兵蘭”;而且兵器架怎么會“有神”?使人感到難懂。這段記載《水經注·江水》也有:“縣有蜀王兵蘭,其神作大難(灘)江中。”明明在說故去的蜀王神靈作怪,而這“兵蘭”并不是兵器架,卻是那蜀王的名字。筆者認為,“兵蘭”應當就是“鱉靈”的音轉。《史記·楚世家》記楚成王即位時(公元前663年),周“天子賜胙,曰‘鎮爾南方夷越之亂,無侵中國。’于是楚地千里。”東周王廷賦予楚國鎮壓周邊民族的權力,使楚成王有放開手腳蠶食近鄰的條件。楚兵侵入鄨地,迫使鱉靈族逃亡入蜀,推測即在此時。鱉靈族入蜀路線,首先應由鄨地往北抵達僰道,隨即在灘頭構筑亂石防線,形成險阻,隔斷追兵。
位于青衣江流域的蘆山縣,宋《太平寰宇記》引《地志》說:“治有開明王城故址。”《水經注·江水》記南安縣(今樂山):“縣治青衣江會,衿帶二水矣,即蜀王開明故治也。”這些遺跡表明鱉靈族沿岷江北上,在青衣江流域建立過根據地。
《水經注·江水》在岷江上游的綿虒縣(今屬四川汶川),又記有“江水又東別為沱,開明之所鑿也。”說明鱉靈族最北已到達汶山。《華陽國志》說汶山是杜宇蜀國的畜牧之地,也被鱉靈族占領。這時杜宇蜀國的蜀王稱為望帝,正好遭遇到洪澇的困擾,而鱉靈族已經在危難中復蘇(隱喻為死尸復活),于是利用他們治水的特長,為杜宇蜀國排除澇漬,很快贏得了蜀民的愛戴。結果望帝先以鱉靈“為相”,《太平廣記》卷三百七十四引《蜀記》“令鱉靈為刺史,號曰西州”,即指其事。后來望帝又將王位禪讓給鱉靈。《太平御覽》卷八百八十八引《蜀王本紀》道出原由:“鱉靈治水去后,望帝與其妻通。帝自以薄德,不如鱉靈,委國授鱉靈而去,如堯之禪舜。”《華陽國志》記為:望帝“法堯舜禪授之義,遂禪位于開明;帝升西山隱焉。”
堯舜禪讓,是公元前22世紀原始社會中部族聯盟制度的反映;春秋時期的蜀國,已進入奴隸制時期,不可能再有真正的禪讓,但所有文獻都這樣說,應該是當時的歷史事實,不可輕易否定。所謂“禪讓”的背景,表明當時王權更迭屬于和平過渡,政權交接中沒有發生流血沖突。其所以產生這種圓滿的結果,分析起來恐怕有四點原因:一是鱉靈族事實上已掌控了蜀國要害;二是鱉靈因治水成功獲得了民心;三是望帝的無能和腐敗,已使蜀民失望;四是杜宇族與鱉靈族可能原有親戚關系,政權過渡不存在什么障礙。當初杜宇建國,曾得過朱提梁氏的幫助,而且結成婚姻;朱提的地理位置又與鄨地貼近,梁氏或許與鱉氏同屬一個大的部族。
鱉靈受禪是在公元前7世紀中葉,正當周襄王繼位之時,襄王之弟叔帶勾結戎狄舉兵奪位,靠霸主齊桓公維持王室的安定。中原的客觀形勢不可能顧及西蜀政權的變化,因此鱉靈建立開明王朝,獲得有利的時機。
從王號的確定,可以看出鱉靈此人甚有心計:位號“開明”有延續古族傳統之意,自稱“叢帝”顯然想遙承先王蠶叢血脈。在接受中原文化方面,表現也較明顯,例如推行的巴蜀文字中采用漢字,最典型的是印章中眾多的“王”字。許多學者早就注意到“王”字上面兩橫靠攏,下面一橫拉開,充分具有漢字的特征。最令人矚目的是,巴蜀印章上往往兩個“王”字并列(圖六),這在中原“人無二王”政治理念下決不允許。筆者以為,這一舉措意在宣示杜宇和開明兩個王朝并立,用以收買民心。前述新都馬家場蜀王墓出土的開明王璽,印文中有兩個并立的圖像,也有同樣用意。兩朝政權和平過渡的宣傳,延續了很多代,直到后來郫縣望叢祠二帝陵墓相鄰,都是這一宣傳的后續效果。

蜀民的忠君思想相當濃厚,前王望帝退位后,傳說他變成杜鵑鳥,《蜀王本紀》等文獻說:蜀人一聽見杜鵑鳥叫,便紛紛聲稱望帝回來了,甚至還要跪拜。《華陽國志》還說“迄今,巴蜀民農時先祀杜主君”,可見蜀人對杜宇王朝眷戀之深。由此可見,開明王朝不采取兩朝并存的說法是無法獲得人心的。馬家場蜀王墓出土一件漆耳杯,內有巴蜀文字為兩個相向的蝌蚪形,下邊兩道波紋(題圖左)。筆者根據20世紀50年代巴縣冬筍壩50號墓出土的3件長方印,兩件印文為漢字“中仁”,另一件兩個巴蜀文字亦應為此二字(題圖右);而讀為“仁”的字正是兩個相向的蝌蚪形,故漆耳杯上所書即“仁”字。由兩個人形組成的漢字,二人向左并列者為“從”,向右并列者為“比”,二人相背者為“北”,二人顛倒者為“化”。照理說“仁”應是二人相對之形,由于怕與上述那些字混淆,采取“人”字加重文符號的辦法,打兩個點,構成“仁”字。在巴蜀文字中,人形寫作圓圈帶尾的蝌蚪形,正以二人相對之形來寫“仁”字,不存在其他雙人構字的干擾。應當指出,巴蜀“仁”字不僅寫在漆器上,銅印上更是屢見不鮮。開明王朝寫這字的目的,恐怕并非接受儒家仁道學說,用意仍在強調二王并存的政治理念。
四、治水問題
鱉靈治水事跡,無疑是春秋時期西蜀一件大事,其背景是成都平原洪澇成災。《太平御覽》卷八百八十八引《蜀王本紀》:“時玉山出水,若堯之洪水,望帝不能治水,使鱉靈決玉山。民得陸處。”而《水經注》引《本蜀論》則作“時巫山峽而蜀水不流,帝使令鑿巫峽通水,蜀得陸處。”《太平御覽》卷五十六引《風俗通》亦謂“鄨令鑿巫山,然后蜀得陸處。”鄧少琴《蜀故新詮》以為兩書“巫”字皆“玉”字之誤。[10]《華陽國志·蜀志》記為“會有水災。其相開明,決玉壘山以除水害。”
筆者曾論證諸說,認為出水山名皆屬誤傳,但災害性質有三條史實十分明朗:一是壅江不流;二是蜀民不能“陸處”;三是鱉靈治水手段各書均稱為“決”;因此必然是盆地泄水尾閭堵塞,造成長期內澇,只有采取疏導方法排除漬水,才能解困。按這一思路,借助民間傳說,可以恢復這段湮失的歷史。[11]
南宋王象之《輿地紀勝》記有“鱉靈跡,在金堂峽南岸,去懷安軍二十余里。石門有巨跡三四尺,旁大刻‘鱉靈跡’三字。”宋懷安治所在今四川金堂淮口鎮,位于沱江金堂峽出口處。這一峽谷呈S形,長約12公里,所以鱉靈跡大概就在離峽口不遠的地方。據說峽口右岸云頂山和左岸炮臺山,山腰岸石上各有一個腳印,上世紀初猶存。筆者調查過當地傳說,略謂峽口堵塞,洪水不能宣泄,鱉靈一腳蹬云頂山,一腳蹬炮臺山,猛然發力,將口門擴展,洪水泄出,澇漬頓消,于是山坡上留下了他的腳印。前代方志上也有這種說法,如《輿地紀勝》引《華陽國志》佚文“蜀地潴水。鱉靈遂鑿巫山峽,開廣漢金堂江,民得安居。”五代杜光庭《仙傳拾遺》亦有“(望帝)聞鱉靈有術,使決金堂山、瞿唐峽,導水東注,復舊所,人得陸處。”《蜀中名勝記》引《圖經》“(金堂)峽口,相傳為鱉靈所鑿。”均表明鱉靈所決的地方,就是沱江金堂峽。
成都平原西北高,東南低,龍泉山脈像一道門檻擋住平原水流。位置最低的金堂峽,是泄水的重要孔道,但峽口窄處僅200米,兩岸巖石破碎,受地震影響常有巖崩,所以河道中堆積著大大小小的孤石,不計其數。如果發生特大洪水,不但沖刷岸坡使崩石增加,而且洪水還會將上游大量沙石和雜物卷入峽口,造成嚴重堵塞。洪水不能下泄,就會蓄積在平原區內;若不及時治理,平原內積水便一天天加深,淹泛區一天天擴大,使蜀民生活在水潦之中,極端困苦。能夠危及杜宇王朝生存的災難,莫此為劇。舊友沈定忠利用峽內三皇廟水文站資料得知沱江每年來水量最大可達110億立方米。如果峽口堵塞,這些水流不出去,一年之內可以淹沒廣漢城區和青白江區的日新;第二年可以淹到廣漢三星堆,新都新店子、彌牟;第三年就淹到德陽和新都城區,成都也岌岌可危。[12]1986年四川大學考古專業師生在三星堆作考古發掘時,將地下2.5米厚的文化堆積分為16層,其中第8層相當于商末周初;第7層相當于東周,那是一層水平狀的青灰色粘土,包含物極少,應屬特大洪水遺跡。這就證實了鱉靈治理金堂峽的可信性。
五、王朝史跡
開明王朝史跡,《史記》和《華陽國志》記載較多。鱉靈是開明一世,王朝即為杜宇王朝的郫城,但并非今天的郫縣,而是彭州山區與平原間的過渡地帶。《太平寰宇記》引《蜀王本紀》說“本治廣都樊鄉”,廣都后來作為雙流的古稱,但樊鄉卻不在今雙流境內。今人以為“樊”、“繁”古音相同可通,而古代繁地實為彭州蒙陽、竹瓦一帶。秦滅蜀時,末代太子退至“逄鄉,死于白鹿山。”白鹿山即在彭州,而逄鄉與樊鄉當為一地。[13]
鑒于洪水威脅,開明王都沒有修筑土城墻,而是用木柵來個大包圍。《禽經》引李膺《蜀志》:“蜀人住江南,羌住城北。始立木柵,周三十里。”所謂“江”,應指沱江上源湔江,位于彭州域內。王都面積不小,大約有10平方公里。
開明王朝前期轟轟烈烈。《華陽國志》說:“叢帝生盧帝。盧帝攻秦,至雍。生保子帝。帝攻青衣,雄張獠、僰。九世有開明帝,始立宗廟。”開明二世稱為盧帝,《路史》寫作蘆帝、蘆子霸王;三世稱為保子帝。書中又提到,蜀王各代都沒有謚號,宗廟里用“青、赤、黑、黃、白”五種顏色來表示。筆者根據漢代人皆云蜀人自稱黃帝子孫一說,猜想這“黃帝”并非中原那個黃帝,而指鱉靈。如果按上述五色順序,則輪到九世正是赤帝,所以“尚赤”。
關于二世盧帝“攻秦至雍”一事,雍地在今陜西鳳翔附近,幾乎是秦國的心臟,應屬重大戰績,但《史記》未載。蒙文通教授用類比法推測,因開明十二世與秦惠文王同時,故上推11代到秦悼公,應即與盧帝同時,那時正是《史記》所謂“諸侯卑秦”的時期,秦軍根本不堪一擊。[14]由此得知,此時約在公元前600年左右。三世保子帝再在其父的戰功基礎上向南擴張,成為西南一霸。
四世名號無考。到了五世,國力顯見削弱,《后漢書·張衡傳》注引《紀》:“下至五世開明尚,始去帝號,復稱王也。”《呂氏春秋·簡選》講吳王闔閭向外擴張,攻擊楚國五戰五捷,后來“西伐至于巴蜀”;這是魯定公四年(公元前506年)的事。《史記·秦本紀》說厲共公二年(公元前475年)“蜀人來賂”,表明開明尚向北方的秦國進貢,大概想借此抵御東吳的入侵。《通志·氏族略》引《荊州記》有條史料:“昔蜀王欒君王巴蜀。王見廩君兵強,結好飲宴。以稅氏五十人遺廩君。”如果按五色帝號的排列,開明尚應屬黑色,“欒君”字音在羌藏語系中有黑色之意,可能就是開明尚,他的稱呼“君”又比“王”低了一個等次,但仍然屬于奴隸主。
大約過了100年之后,估計已度過3代,到了開明八世時期,國力居然大為恢復,再次強大起來。《史記·六國年表》秦惠公十三年(公元前387年)“蜀取我南鄭”,表明蜀人打過了秦嶺。《太平御覽》卷八百八十八引《蜀王本紀》“蜀王從萬余人東獵褒谷,卒見秦惠王”,似乎就指蜀王伐秦的事。帶領上萬人去打獵,恐怕不可能,實際上是一場爭地之戰;而“秦惠王”則疑為秦惠公之誤。《蜀王本紀》又言“蜀王據有巴蜀之地”,于是有了向東擴張的條件。《史記·楚世家》記楚肅王四年(公元前377年)“蜀伐楚,取茲方。于是楚為捍關以距之。”茲方約在湖北松滋一帶,可見此時蜀軍已占領楚國西陲。前述新都馬家場蜀王墓,筆者疑為開明八世之墓,因墓中出土銅鼎有銘為“邵之食鼎”,筆者推測“邵”乃開明八世之名。[15]
開明九世的重大業績,是定鼎成都赤里街,其地名亦為尚赤的表現。《路史·余論》“開明子孫,八代都郫。九世至開明尚,始去帝號,稱王。治成都。”《華陽國志》記為“開明王自夢郭移,乃徙治成都。”這話有兩種理解方式,一是蜀王因夢遷都;二是把“夢郭”當作一個地名。筆者認同后一說法,因楚語“夢”為水澤之意,所以“夢郭”意為水淹的城市。郫邑之名有卑下之義,可能經常受淹,故有遷移的必要。九世開明尚與五世同名,想是譯音不審之故。開明九世不僅遷都,還建立宗廟,制禮作樂,正式接受中原文化。2000年7月,成都商業街58號院發現開明王朝陵墓即可作證。現地下墓坑中尚存船棺9具、獨木棺8具,均受到嚴重的盜掘破壞。如果不被破壞的話,葬具可達32具以上。出土的幾具大型船棺長10.3~11.3米,直徑1.6~1.7米,連同棺蓋高達2米;除蜀王外恐無人能夠享有。有一具被破壞的船棺更大,長達18.8米,加工極為規整。當初在墓坑填平后,還建有地面建筑“前朝后寢”,應是用以祭祀的宗廟。考古者發現所有棺木都是一次性埋入,但找到骨骸的5具船棺內,皆為二次葬式(撿骨葬),表明其尸骨均從他處移來;只有5具獨木棺(包括匣形棺)屬于陪葬或殉葬者,為一次葬,當時就埋到那里。考古人士推測此種現象,應與開明王朝自郫縣(或樊鄉)遷都至成都有關。
墓坑中部橫有一根近14米長的方木,將坑分為南北兩部,北半部現有1、2、12號大型船棺尚存。從殘存的跡象可以看出,中央尚有4具已遭損毀。南半部的右方,殘存特大的13號船棺。其余部分看不出有大型船棺的空缺位置。因此整個墓坑應該安排8具大型船棺,對應于8代蜀王。那開明八世的葬具,應當就是這13號特大船棺,亦即“今王”開明九世的生父,故規格遠勝前代。正因為此棺過分豪華,隨葬品一定格外豐富,所以盜墓賊破壞得最為徹底。估計當時開明九世打開新都馬家蜀墓,將八世遺骨撿出,遷至商業街,原墓里的棺槨器物并沒有移動,仍保留舊有陵寢,以備追思。
開明九世以后,王朝還有3代,大都是些敗家子。見于文獻的事跡,僅是些建七寶樓,造鸚鵡舟,娶武都女,納秦美人等享樂事件。秦惠文王即位之年(公元前337年),《史記》即稱“蜀人來朝”,故開明末代早已屈服于秦。
秦惠文王后元九年(公元前316年),大舉滅蜀,閃電式地解決戰斗。《華陽國志》說:當年秋“秦大夫張儀、司馬錯、都尉墨等,從石牛道伐蜀。蜀王自于葭萌拒之;敗績。王遁走至武陽,為秦軍所害。”“冬十月,蜀平。”充分證明開明十二世簡直沒有出息。不過,這時另一支開明力量卻南下返還故里,由于仍然受到秦軍的追殺,最后的三萬人,一直跑到交趾,即今越南境內,才立住足。《水經注·葉榆水》引晉《交州外域志》:“交趾昔未有郡縣之時,土地有雒田。其田隨潮水上下,民墾食其田,因名為雒民。設雒王、雒侯主諸郡縣。縣多為雒將。雒將銅印青綬。”“蜀王子將兵三萬,來討雒王、雒侯,服諸雒將。蜀王子因稱為安陽王。”蒙文通教授認為,安陽王就是開明王的音轉。所以,開明王朝在越南立定了腳跟,一直堅持到西漢,延續了100多年。后來南越王尉佗率兵打敗了末代的安陽王,這群開明子孫只好“下船徑出于海”,在海上去尋找生路。
注釋:
[10]參見鄧少琴:《巴蜀史跡探索》,四川人民出版社,1983年版。
[11]參見馮廣宏:《洪水傳說與鱉靈治水,》《巴蜀歷史·民族·考古·文化》,巴蜀書社1991年版。
[12]參見沈定忠:《鱉靈決玉山辯疑》,《成都水利》1991年第1期。
[13]參見莊巨川、林法仁:《瞿上新探》,《巴蜀歷史·民族·考古·文化》,巴蜀書社1991年版。
[14]參見蒙文通:《巴蜀史的問題》,《古族甄微》,巴蜀書社1993年。
[15]參見馮廣宏、王家祐:《邵之食鼎疑辨》,《四川文物》1997年第1期。
作者:四川省文史研究館(成都)館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