丑時春入戶,牛歲福臨門。伴著習習拂面和風,可愛的春牛正邁著穩健的腳步朝我們走來。值此農歷“牛年”到來之際,照例要說點牛的話題。
牛是中國人喜愛的家畜,生產生活離不開它,我國人民對牛的感情極為深厚。古往今來,人們不僅贊美牛任勞任怨,辛勤耕耘,而且以牛自喻者甚多。春秋戰國時,孔子的門生冉耕和司馬耕,就以“伯牛”和“子牛”作為自己的字。北宋文學家蘇軾曾以牛入詩,輕喟自嘆:“我似老牛鞭不動,雨滑泥深四蹄重。汝如黃犢走卻來,海闊山高百程送。”北宋大臣李綱曾以“病牛”表達自己為國為民,主戰抗金的志向宏大,他有一首《病牛》詩寫道:“耕犁千畝實千箱,力盡筋疲誰復傷?但得眾生皆得飽,不辭羸病臥殘陽。”李綱以牛自比,表示自己雖然精疲力盡,但仍要為眾人謀取溫飽而不計個人得失。
魯迅先生則把“橫眉冷對千夫指,俯首甘為孺子牛”作為自己的座右銘,他的筆名中就有“孺牛”,他有句名言:“我好像一只牛,吃的是草,擠的是牛奶和血。”郭沫若先生對魯迅先生的“孺子牛”精神非常敬佩,他曾感嘆說:“魯迅先生愿意做一頭牛,我愿意做這頭牛的牛尾巴。”現代著名作家茅盾聽說郭沫若謙虛地自比為牛尾,就十分謙虛地說:“那我就做牛尾上的毛吧!”著名國畫大師齊白石則自稱“耕硯牛”。著名畫家李可染是畫牛高手,他喜歡牛的犟勁、勤勞和埋頭苦干,將畫室取名“師牛堂”,并解釋“師牛”的含義是:“牛給予人類的多,取之人類的少。人人學此精神,埋頭苦干,多給少取,社會主義建設事業何患不日進千里,社會主義道德風尚又何患不燦爛一新。”
牛的精神是偉大的。無產階級革命家王若飛同志曾說:“對人民來說,我們就是一頭牛,像牛那樣馴服地為人民工作,勤勤懇懇,老老實實,不講價錢,不使脾氣。”延安時期,國民黨愛國將領續范亭以“年來足跡遍神州,革命先鋒一老牛”之詩句稱贊林伯渠同志(曾任陜甘寧邊區政府主席,無產階級革命家)。著名學者、教育家謝覺哉同志讀后,感慨系之,自己也和韻寫了一首《牛詩》以自勉,詩中把牛擬人自稱:“六十年來似流水,耕田服賈遍神州。牛心未改牛顏改,待我歸來看鐵牛。”表達自己活到老、學到老、不服老的精神。
著名影視演員牛犇(“奔”的異體字),姓名就有四個“牛”。此名的來歷有個趣聞:他12歲時,住在電影廠的家屬大院里。著名導演謝添得知沈浮導演的《圣城記》中缺一個叫小牛子的小演員,便推薦了他。沒想到“小牛子”被叫開了。后來,他請謝添起藝名,謝添拿了一部字典琢磨了半天,看到“犇”字,高興地摸著他的頭說:“你是從演小牛子步入影壇的,真是一頭黃牛,再給你加三頭牛。就努力往前犇(奔)吧!”于是,“牛犇”取代了他的本名“張學景”。在特殊的歲月里,復旦大學教授、戲曲史家趙景深也曾經自稱過“牛”。上世紀“文革”期間,他被當作“牛鬼蛇神”關了起來,看管他的學生把他綁到床上,鎖上門去瀟灑。有一次有人來外調,敲門問:“有人嗎?”趙景深教授回應:“沒人。”“你不是人嗎?”“我是牛!”在那極“左”的年代,自比為“牛”顯示出一種苦澀中的詼諧。
牛與人類的感情殊深,人們愛牛及名,不少綽號中都有牛的蹤影,如:老哞、鐵牛、老牤子、小犍子、老牛筋……在臺灣,民間起名也喜歡這牛那牛,如“阿牛”、“牛仔”、“大牛”、“老牛”等等。臺灣人俗信人名中帶有“牛”的孩子好養、聽話。在現實生活中,人們還常常以“老黃牛”譽稱吃苦耐勞、務實無私者。目不識丁者自謙“青瞑牛”(瞎眼牛)。
(編輯 靜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