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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諾(短篇小說)

2009-01-01 00:00:00海東升
四川文學 2009年5期

單向菊敲門進來的時候,已經是下午三點鐘左右了,離下班還有一個多鐘頭。和我同在市人大機關混的鐵子老程和我們政策研究室的主任畢紅聊得正歡。我和同事小張、老馬也有一言沒一語地搭訕。

我的桌子正對著門,所以單向菊一進來,我的心就一下子緊張了起來。盡管二十多年沒見,但在抬頭的一剎那,我還是一下子辨別出來是她。

其實對于她的到來,我是有預感的,前兩天她就給我們家打了電話,當時我不在家,接電話的是我女兒。我回去時,我女兒就對我說,爸,你有一個二十幾年前的朋友說讓你去看她,她在城郊的敬老院里等你。我一時摸不著頭腦,問她說沒說她叫什么名字。我女兒說,單向菊。我一下子愣了,多少年想不到的人怎么在我的特殊時候冒出來了?這會不會是麻煩的預兆?她怎么會突然找我,還知道了我們家的電話號碼?我就蒙頭蒙腦地問女兒,她怎么知道咱們家的電話號碼的?那是一個精神病。女兒比我還清醒,那有什么難的,一查114不就知道了。嘔——我一拍自己的禿頂,你看我這糊涂。不過我還是沒忘記告訴女兒,這事可千萬別告訴你媽,她的脾氣你又不是不知道。女兒伸出一只手,說行,就看你的表現了。我知道這是女兒的老伎倆,索要保密費。我摸出兜里的錢,抽出一張五十的遞過去,女兒沒接,說那我只能保密一半兒。我心疼地抽出一張一百的,女兒麻利地搶過去。還對著陽光照了照,說是真的,沒錯。女兒一邊往牛仔褲的后兜里塞,一邊說看來情況挺嚴重啊,要不您輕易不會這么出血的,要是保了密,再弄一張假錢那就假作真來真亦假了。我說呵呵小屁孩還玩起深沉來了。這一百元錢還真管用,女兒絲毫沒向她媽吐露口風,可這絲毫沒能擋住單向菊的腿,她居然跑了四五十里的路,找到我們人大機關來了,我甚至懷疑她的精神病是不是當時人們給她編造的。我剛進城的時候,好長時間都找不著東西南北,她怎么就一準地摸到我的辦公室來了?

但此時輪不到我長久思考,和我坐對桌的小張開始和單向菊搭話了。我注意到正在聊天的幾個人,此時也不約而同地把注意力轉向了這個不速之客。我也趁機打量了一下她。她穿著一件看不出是黑還是紫的棉大衣,大衣下面的黑褲子褶褶哄哄,已經看不出褲線在哪個位置了,膝蓋處兩個包特別突出,顯然是被里面滾包的棉褲頂的,腳下卻穿著年輕人喜歡穿的冬夏都不愿意脫的旅游鞋,鞋子和黑褲子相比,是色彩對比強烈的白色,但不是很新很干凈,只不過是和她的上面對比,才給人白凈的感覺。手里拎著一個古銅色的舊皮包,皮包的帶子扭結得很細,仿佛再裝重一點的東西就會墜折,但包里好像沒有什么東西,癟癟的,可在我看來它隨著單向菊的扭動就要耷拉到地板上了。

單向菊沒理會小張,小張從座位上站了起來,又問了一句,你找誰呀?

單向菊好像從寒冷中緩過勁來,終于開口了,我找李文學老師。

我的臉一下子緊繃了起來,只好抬眼去正視她。我一下子注意到她那灰紫色的嘴唇。那圈灰紫的輪廓里,站著的幾顆黃牙有一個黑黑的空缺,黃牙是在二十幾年前我第一次看到她的時候就是這樣。這和她們從小就喝含氟較高的水有關,我在那里的中學呆了四年,我的好多學生都和單向菊一樣長著一副使身價下降的黃牙。讓我想不到的是,她和我的年紀差不多,才四十幾,就掉了牙,這使她的面容一下子蒼老了許多。我在那一瞬間甚至注意到單向菊有一縷白發在她的左鬢角耷拉下來,和她那像寒風里茅草一樣亂蓬蓬的黑頭發摻在一起,更給人一種老態龍鐘的感覺。我真不知道她是怎么過的,和二十幾年前相比,真是判若兩人。那時的她高挑的大個,穿著深綠色的呢子大衣,從校門口一進來就給人一種打眼的感覺。記得那時她還戴著一副白色的眼鏡,也不知道這副眼鏡現在被她弄到哪里去了。還有那輛淡紫色的永久坤車,那時我們剛剛上班,還買不起車子,對她的坤車很眼饞。事后單向菊對我說她是騎著自行車來的。我真不知道在這呼呼刮著的寒風里,她是怎么騎的。她說她早晨八九點鐘就出來了,先到小宋那里,然后到的組織部,最后才到我這里來。這四十多里路,如果是二十年前,我還是可以的,現在坐小車慣了,走幾百米上喘,她卻能騎著自行車到市里來,我真不知道她哪來的那股勇氣。騎的還是那輛當年讓我們羨慕的坤車嗎?我沒心思去看,因為我最后沒送她下樓,再說她也一再不讓我下去,我也就沒有送她。因為我得收拾殘局,我得和人們解釋,我和單向菊是怎樣的一種關系,因為單向菊來得不是時候,我不知道她是怎么想的,我得去考慮單位里人是怎么看我的。

當然當時的場面是不允許我這么去細想的,因為當我的名字經單向菊的癟嘴里說出,人們的眼光就不再去注意單向菊了,而是紛紛轉向我,我不知道我的臉當時是什么顏色,什么表情,據后來我的鐵子老程說,我當時的臉由紅一下子變白,進而轉鐵青。我不知道老程夸張沒,但我當時肯定是急了。

聽到單向菊說找李文學老師,小張還以為是一個文學愛好者,因為這幾年隨著我在各地報刊上發表了一些理論文章和小說,找我的文學青年很多,小張很熟悉這種叫法,但站在眼前的是一個衣著不整的鄉下老婆子,是怎么也和文學搭不上邊的,所以小張就說這里沒有李文學老師。

謝天謝地,我一個勁地給小張使眼色,意思是叫他堅持到底,把單向菊糊弄走,我好找個地方躲起來。但小張對我給他的眼神顯然沒有理會透徹。話音剛落,他就強調說,我們這里只有一個李文學副主任。好像就他知道我即將被提為副縣團是的,給我打馬屁精也不看看是什么時候。

對啊,我們這里沒有你要找的什么老師,你找錯地方了,趕緊走吧!屋里的人們也紛紛向單向菊證明。我以為單向菊肯定立馬就走,或是到別的科室去問,那我就有機可乘了。但事情并沒有我想的那么簡單,就在我低頭點煙的時候,單向菊差一點就走到我的辦公桌前了,笑著對我說,李文學老師,你不認識我了?

我在眾人的眼光里依然繃著臉,悠閑地吐出一個圓圓的煙圈,說你是誰啊?我怎么不認識你?

單向菊沒怵,忽然咧著嘴笑了,脆聲脆語地說,李老師真是貴人多忘事啊!你不認識我了?我是城郊鄉的單向菊呀,我一進屋就認出你來了,你真的把我忘了?我還給你和小宋送過項鏈呢,你都忘了?我依然堅持說不記得了,你找差人了,我不是李文學,我也不認識什么單向菊,你趕緊走吧!要不我讓門衛來把你轟出去。

單向菊拎著兜子沒動,說剛才就是門衛那老頭把我送到你們辦公室門口的,你看人家態度多好。

我沒理睬單向菊的頑固堅持,大家也都僵僵地看著我板著臉抽煙,看著單向菊拎著破兜子扭來晃去。

一會兒,老程用蒙語對我說,她不正常,咱們可不能讓人看著過分,否則讓人看著會以為你和她有說不清的事,趕緊答兌她幾句讓她走得了。老程聽我講過在城郊鄉這段有意思的小事,所以提醒我。但他沒用漢語,在我們這個蒙漢雜居的城市,誰和誰說自己民族的語言是很少有人介意的,不是瞞著屋里的同事,主要是單向菊也不知道我們在說什么。

我立即想了想老程說得也對,夜長夢多,不知道誰還會進來,看的人越多,事就越大。機關里的人,閑著沒事,就盼著誰來點新聞,好打發無聊的時光。

于是我就正言正色地對單向菊說,你找我有啥事啊?

顯然屋里的其他人也從我的態度上猜出了老程話語的意思,老馬出人意料地給單向菊搬來了凳子,好像他和單向菊很親的樣子,說你坐。真讓我來氣,顯然他是對我要提副縣團明顯感到不滿,因為在我們屋里,他比我的年齡大,論資歷我們差不多,但他的理論成果和駕馭事情的能力明顯不如我,我上去了,他可能這輩子就沒戲了,今天是明擺著要看我的笑話,要不他親哥進來我都沒看他給搬過凳子。

由于老馬的熱情和我的陰轉多云,單向菊的臉色明顯好看了許多,說也沒什么大事,你出來說吧。我想正好,我還真怕她說出什么不著調的話來日后引出話柄。

我站起身,還沒走到地中央,單向菊卻關心地說,你披上大衣,外面冷。我沒看屋里的人聽了這話是什么表情,頭也沒回地就在單向菊之前幾步拉開門,走到走廊里,單向菊也拎著破兜子跟了出來。我把她領到樓梯口的拐角里,對她說,你說吧。找我到底有什么事?

單向菊并沒有回答我的問話,卻抬臉看著我說,你還是那么氣度不凡,我是不行了,還要向你學習啊?我感覺出單向菊好像比那個時候矮了許多,那時她穿著高跟鞋好像比我的個頭還猛,現在卻比我低半頭。

我接著她的話茬說,還學日語?單向菊笑了,還學啥,你和小宋都不愿意教我,老陳頭也糊弄我。

其實單向菊說的不是實情,我和小宋剛畢業的時候,人們正掀起學習日語的高潮,省電臺天天在播講座,我分配去的那所初中也缺日語老師,老陳頭是那里唯一的日語老師。他成分高,“文革”中因為老婆告密說他看《紅樓夢》,在家還說日本好的事被當了典型,他態度不好,被送進監獄,十多年后放出來,老婆早和他離婚跟小隊長結了婚。老陳單身一人,沒有再娶,他恨女人。老陳會日語是因為他念過偽滿的國高,就被當做緊缺人才弄到了學校,我和小宋師專畢業,都在高中學過日語,就專業不對口地教上了日語,和老陳在一個辦公室共事。單向菊去的時候,據說是在農場小學代課,她讀過高中,卻沒有考上大學,精神受到一點刺激,郁悶得在哪也呆不住。看人家都學日語,她也天天往我們學校跑,沒心思教學。農場的領導趁機把自己的親戚安插了進去,單向菊就沒了工作,更沒心思過活。老陳恨女人是大伙都知道的事情,但他樂教好師,還是給單向菊講了幾回。但他發現單向菊的眼睛卻呆呆地看著窗外,每次都是講了個開頭,單向菊就站起來說,陳老師你講吧,我該上課去了。說著起身就走,把老陳曬在了那里。所以單向菊再來的時候老陳就躲著她。正好這個時候我們來了,老陳就糊弄她說,來了兩個大學生,他們的日語說得比我好,說不定你還能和他們搞上對象。最初的時候,我們不了解單向菊,還和她搭話,但時間一長,就發現了她不對。一些當地的老教師就告訴我們她的底細。再來的時候,只要我們一看她進校門,立馬就找個地方躲起來。但她看不出我們的反感,還是照來不誤,她可能以為我們不見她是因為我們沒得到她的好處,就在校門口的小攤上給我和小宋各買了一條五毛錢的鍍銅項鏈,讓我們哭笑不得。東西就扔在老陳的桌子上,我們一直沒拿,但很長時間單向菊也沒有來,據說是她們家里給她在遠處找了個婆家。東西送不回去,一些老老師就說左右送來了,還是拿著吧。其實在老陳和單向菊說能和我們搞對象的時候,我還真沒有對象,小宋那時也沒有,他正張羅著和家里人往市里調,愁得沒心思教書。

那你現在干什么?我問單向菊。

單向菊說,在農場敬老院里打發時光。

你不成家了嗎?

成了。我呆不下去,和一個沒文化的農民我覺得委屈,呆了兩年就跑出來了。我知道她又犯了老毛病。

后來呢?

后來我在街上閑遛,被一個老光棍領去過了半年。老光棍死了,我又回到了家。家里爹媽都死了,兩個哥哥也不管我,就把我送到了敬老院。

你沒有孩子?我又問。

沒有啊!一個人更清閑。

那你找我干什么?我也幫不上你什么。

是這樣。我和小宋說讓他去看看我,小宋說小李去他就去,這不他還給了我他的電話號碼。單向菊說著從兜子里拿出一張打印紙,疊得方方正正。我接過來打開一看。果然有一串手機號碼。

我還是不信,就問單向菊,你是怎么找到小宋的?因為我和小宋雖在一個城市,都沒有來往過。我只知道他回城后在城南街道辦事處工作。

小宋怎么說?我又重復一遍問單向菊。

單向菊說,你去他就去,不過他說他去也不一定管事,你要當副縣長了,你去他們一定害怕。

我越聽越糊涂,他們是誰?

單向菊說,敬老院的院長和那個老頭。

我趕緊問,他們欺負你了。

單向菊干枯的眼眶里明顯有了濕潤。我的心稍稍一熱,但馬上又恢復了原來的溫度,我不知道她說的是不是真的。

單向菊把耷拉到地上的兜子提了提,說敬老院里只有我和一個老頭,那個老頭總是用那種眼光看我,還往我跟前湊,我知道他想干啥,可他那個樣,我是誓死不從。

我還沒等她說完,就差點笑出來,如果這事真是真的,那老頭也真是寂寞極了,還對單向菊想入非非,我實在想不出。

單向菊也可能看出了我含在眼里的笑,就說,你還在笑,當了副縣長就沒同情心了?

我收住那絲淺笑,糾正單向菊的說法,誰說我要當副縣長了?那只是一個級別。單向菊這回變得認真了起來,你還隱瞞?小宋都給我看了報紙了,白紙黑字的能假?再說我也上組織部去問了,他們說是真的。

我想和單向菊是說不清的,還是趕緊打發她走,就問你沒和院長說嗎?單向菊說,我和他說了幾回,他只是笑,根本不管,你要去了,他肯定怕你,你是副縣長啊!

我差一點又笑了,就說,小宋說我去他就去?單向菊好像看出了希望,高興地說這么說你答應了?我就坡下驢地說,你放心吧,他去我就去。

那我就在敬老院里等你啊!

我說差不了。

單向菊好像還是不放心,又說小宋的電話號碼你拿好了,別丟了,那我走了。

我虛偽地說我還有事,那我就不送你了。單向菊拎起兜子就拐出來,幸福地走錯了方向。我說這邊,她什么都沒有說,順著我指的方向下了樓梯。我懸著的一顆心吧唧一下落到肚里。

我真不知道我是用什么樣的表情進到辦公室的。屋里的那幾個人都在,可能是等著什么結果。我一進屋,老程就說走了?我幾步走到辦公桌邊,如釋重負地坐到椅子上,才回答說,走了。畢紅主任問你們怎么回事?我開始詳細地把我在城郊鄉的那段經歷講給大伙聽。老馬一聽完,就說看不出精神有問題啊,對你還是蠻關心的。

老程打趣地說,要不下回來了,你接家去觀察幾天,我看你對她也是蠻關心的。

別斗嘴了,精神病不都是一樣的,畢紅主任打圓場說,老程,你還盼著有下回?你不鬧心,小李還鬧心吶。

還沒等畢紅主任的話落音,辦公室的門一下子開了,我的天,我轉臉一看,單向菊頭上冒著熱氣又進來了,這回她忘記了敲門,很可能是落下了什么,但我實在想不出她能落下什么。還沒等我問,單向菊就著急忙慌從她那破兜子里掏出點東西,放在我的桌子上,我一看是兩塊廉價的水果糖,包在糖塊外面的塑料紙有明顯的皺痕和污跡,我說你這是干什么?單向菊說差點忘了,我來時還給你拿了兩個糖塊,是重陽節鄉里送的,我沒舍得吃。

我站起來拿給她,說你自己吃吧。單向菊很尷尬地說你看你,我給小宋他不要,組織部的人也不要,你還想讓我拿走咋的?

我說行行,我收著。

那我走了?單向菊好像完成了什么大事,扭身快步走出辦公室。

這回大伙笑了。說還是真有問題。

我把那兩塊糖拿起來,扔到老馬的桌子上,說這回你吃吧!老馬看看糖,又看看大伙,說,你看我就說兩句,你還認真了?

我說你不說她沒病嗎?你吃塊糖就知道滋味了。

畢紅主任一看我們要有火藥味,就站起來說,這事就此打住,誰有這樣一個人找,心里也不是滋味,不許外傳。不許瞎說,我們幾個知道就行了,下回再來,誰先看著都要給小李通報一聲,讓他躲起來,不過你的那個什么小宋也真是的,明明知道她有病,還往你這支,是不是存心和你的公示過不去啊?給他打個電話問問。

經畢紅主任一提醒,我覺得還真應該給小宋打個電話。就從兜里摸出單向菊給我的那張打印紙,撥通了那個手機號。響了兩聲忙音,聽到的是一個我們都熟悉的女子聲音:您撥打的號碼是空號。我以為打錯了,又讓小張打了一遍,聽到的還是那句話。這回不但我生氣了,屋里的人都認為小宋缺德,老馬這回顯得很主動,顯然是想彌補剛才的縫隙,翻出電話本找到了城南街道辦事處的號碼,撥通了。就問宋志江在嗎?沒想到那頭還真回答說,我就是。老馬用手按住話筒,小聲地對我說給你。

我接過話筒,問:是宋志江嗎?對方回答說是啊,哪位?我說我是李文學。宋志江好像沒表現出怎么興奮,就不熱不冷地說你好!

我一聽他的態度,就趕緊進入正題,你怎么把單向菊弄到我這里來了?小宋這回好像不好意思了,但還是輕描淡寫地說。她一個精神病,你搭訕她干啥?

我說她說你想找我去看她,有這回事嗎?

小宋說誰想去看她啊?你說她來了,賴在我這不走,說有一個老頭想整她,有這個可能嗎?你瞅她那埋汰樣。她尋思我是大干部了,讓我去嚇唬嚇唬那老頭。

我說我還真忘了問了,你真當大干部了?

小宋在那頭一笑,扯淡!我啥也不是,和你永遠沒法比,要副縣團了。

我說你還是年輕時的那種心態,和我比有勁嗎?

小宋尷尬地笑了,都四十多歲的人,早沒那想法了。

我進一步說,沒那想法,你還把單向菊往組織部支?

小宋又尷尬地笑了兩聲,說沒那么嚴重吧,現在這事也算事兒啊,誰能信精神病的話啊?我說她不信,想讓我送她去,我就給她雇個神牛,把她的破車子一塊拉著,就打發走了,我不是怕她在城里出事嗎?把她打發走得了。好歹也是條人命啊!

這回輪到我尷尬了,好像我沒把單向菊打車送回去,缺乏人道觀念了。我又說,這么說你打算去看她了?

小宋說想去我能給她假號嗎?我也是實在沒治了,上我這來兩回了。頭一回,我是上老丈人家去,也不知道她咋看著我了,我下車進單位,她也跟進來了,原來她在街上閑逛,看我上車,也隨后上了車,在我這賴著不走。后來我給她十塊錢,讓她吃點飯,就回去了。誰知道今個就騎著破車子來了,非讓我去看她,我說不去,她就當著大伙面說我要過她的項鏈,我就說,你也沒光給我啊,小李不也要了嗎?她就要我的電話號碼,說去找你,我沒辦法,就給她隨便寫了一個。她問我你現在在哪?干什么?我正看有你公示的那張報紙,就糊弄她說小李現在可不得了,你看,要當副縣長了,他去老頭準害怕,院長也得懼三分。我沒想到這個傻玩意不信,我說組織部的公示還有假啊,就纏著要上組織部。你說我能不讓她去嗎?

我說你可坑死我了!

小宋還是笑著說,沒事,再來躲著點,哪天我請你吃飯,給你壓驚。誰讓咱拿了人家的項鏈,這叫報應啊!

我真沒想到小宋還是那么玩世不恭,他根本沒拿我的公示當回事。

但我的麻煩他遠遠沒有猜到,畢紅主任的囑咐還是沒擋住消息的外傳。下班走到走廊里,就有幾個和我經常開玩笑的家伙不懷好意地笑,行啊,單丫走了?看你老婆怎么收拾你,還有舊情吶。我又像祥林嫂那樣重復解釋,他們卻不以為然,一個小子還學著《水滸傳》里王婆的語調說“老身也曾風流過”啊!

路過門衛的時候,老馬他親大哥走出來,關心地問你那親戚走了?我沖著老馬的關系沒法嗆他,就說,今后再看到這身打扮的“親戚”別往里領啊!

記住了,李副主任。我沒曾想她是精神病,我還尋思你的農村親戚多嘛!老馬他們家是地道的城里人,對我們這些后進城的總是看不上,我沒心情和他較真。不過我感覺老馬他大哥把那個副字說得很重,好像我自己不知道似的。

回到家里,老婆和我那上高中的女兒都回來了。女兒把我悄悄地拽到她的屋里,關上門小聲地說,可不是我泄的密啊,剛才我老姨打電話告訴我媽了,說你那個二十年前的對象上她們組織部了,讓她丟大石可磣了,你就等著挨收拾吧!我氣得摸出一根煙,剛要點火,女兒一把把我推出來,說上你那屋抽去,怪嗆人的。

我本以為老婆會像以往那樣在飯桌上發火,可是一點事都沒有,她不但給女兒夾菜,還往我的碗里挑肉,我真不知道她想干什么。是變得成熟了,還是等女兒上晚自習之后再發火?我吃得似乎比往日還要多,我要在心理上讓她發怵,不然她這小市民的脾氣我是領教過的。

果然女兒剛走,老婆就把拿在手里的剩菜碗往飯桌上一蹾,陰陽怪氣地說,剛公示,舊情人就找上來了,挺招風啊?說吧,想咋整啊,我給她挪窩?

我把飯碗一推,不介,她上組織部說啥了昨地?

老婆依然用那個腔調說,單向菊說可盼到這一天了,她那個時候就看你像大官,你要在她那,她還能那樣受氣,你還要過她的項鏈,保準能給她出氣。說著老婆從衣服兜里拿出一個用手絹包著的項鏈,外面鍍的金早已經疙疙瘩瘩地掉了,但還保持了原來的黃色,我一看是我當年小心眼把單向菊送的破項鏈當做禮物給了老婆的那一個。我就問你還留著?

老婆說我賤唄,明明知道假的,誰讓那時大學生金貴,再破,也是定情之物啊!我就留著,沒想到你還是陳世美啊!老婆拿手一指我,你給我聽著,沒有我老爹,你進得了城嗎?不進城你能有今天?我老爹不在了。我可不想成為第二個單向菊。

我說這哪跟哪啊?你也神經了?你要不信,就讓你妹子去查,實在說不清,滿不過副縣團不要了,打著鋪蓋卷回老家。

老婆的聲音低了,說那不行,我和單向菊不一樣,咱們還有孩子。副縣團還得要,實在不行我就讓她老姨運動運動,給你瞞過去?

這回輪到我來氣了,我說用不著,你讓她去吧!

萬幸,我的事情沒費什么周折,就順利地通過了公示。可單向菊,我和小宋過去了很長時間也沒去看她。因為小宋也沒找我。我也沒找小宋,我們都很忙,不知那個老頭“得逞”了沒有?不過小宋也沒請我喝酒,我也沒給他打過電話,就此沒再來往。單向菊在找過我的第二天,又往我們家打了兩回電話,可她的運氣不好,都趕上我不在家,都是我老婆在家接的電話。她對著單向菊大罵,但單向菊沒惱。她聽完我老婆的罵,在那頭笑著說,呦呦——沒想到,李文學找了這么個妻子,真遺憾!

責任編輯 卓 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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