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在發達國家,商會的職能大致是確定的,企業對商會有明確的要求;但是中國的企業對商會則抱有一種比較盲目的期望。日前,我接替用友董事長王文京先生出任北京上饒商會會長,更是感受到了企業對商會的濃厚的“家”情結。
與企業不同,商會管理層一般是虛置的。一個商會的幾十名副會長、理事,一般都分身乏術,不可能全職運營商會,有的甚至一年到頭見一面都難。商會的任職人員大部分是企業代表,雖然擔任副會長、理事、榮譽會長等職,但一般并不參與商會的運營,所以有“理事不理事”的常態。
我認為,從中國國情出發,商會還是要建立一個盡可能完備的會員企業服務體系;但是商會絕不能成為一個臃腫的全功能機構。那么,商會如何獲得完備的企業服務功能呢?答案是“與提供企業服務的公司簽合同”。
商會是企業的集合,為商會提供服務或者與商會合作,對于服務型企業來講,蘊含著巨大的商機。這使得商會很容易成為一個整合多種企業周邊服務的平臺,商會成員中也有不少從事服務業的會員。例如,我所在的法律服務行業是企業非常高層次的需求,用友王文京的客戶服務與財務管理產品是企業比較基本的需求,另一個會員網庫公司則滿足企業最基本的“做生意”的需求,做B2B平臺。除此之外,會員有的做茶道,有的做廣告,等等。
像做企業一樣,商會運營的核心,就是“組織”。商會需要對企業周邊服務進行組織、優化,使會員能夠得到貨真價實的服務。商會與各類從事企業周邊服務的機構合作,使商會成為一個集合企業周邊服務的平臺,商會對合作伙伴進行組織、管理、監督,就形成了“大服務、小商會”。這些服務提供商與商會之間是一種非常復雜的權利義務關系,由合同確定。我是一名律師,解決合同、權利義務的問題則是我的核心競爭力所在。
于是,我首先與幾位多年在商會任職的企業家一起,梳理商會的需求,確定了需要尋求服務的領域及合作方式。會員中有相當一部分是從事這些服務的,有些會員甚至是我們專業委員會與監督委員會的成員。但在市場規則下,這些都不構成障礙。商會成員為自己的企業購買服務產品,是不會把“情面”考慮在內的。另外,由于我與經驗豐富的企業家事先準備了完備的合同文本,任何交易、合作的爭議都有據可查。這就叫做市場的歸市場,法律的歸法律。商會定了這個規矩,一方面搞活了商會,一方面使合作有“法”可依,立于不敗之地。
商會的“服務”還有另一個層面的意思:商會的天職是建立會員與商會、商會與政府、商會與其他經濟組織之間廣泛而緊密的聯系。這種會員之間、會員與商會、商會與政府等等廣泛的合作,其基礎也是“權利義務”,各取所需。純粹的需求只能通過購買實現,而無法創生合作關系。馬云說過“關系是最靠不住的”,據我理解,原因就在于“關系”不是基于“各取所需”的不可拆分的合作,而是基于單方的索取。例如,正值金融危機,商會成員之間相互的借貸、托管、救助、投資就成為題中之義,而商會要做的就是盡職調查、確立合同;另外,我們商會的主體是上饒在京企業,如何處理支持家鄉經濟的問題?上饒市副市長擔任商會名譽主席,這就是商會的一個優勢;通過商會投資委員會,可以非常方便地把資金與項目對接。
通過這些安排,作為會長,我只須管理我所擅長的“權利義務關系”,從管理“權利義務”的角度入手,就能實現組織的“活化”。 (作者系娃哈哈訴達能案代理律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