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商直接投資對內資企業效率的影響

改革開放以來，外商直接投資不僅推動著我國經濟的持續增長，而且改變著我國經濟增長的方式，提高了我國經濟增長的質量。然而，外商投資對內資企業產業正面影響的愿望并不會自動發生，影響的方向和程度受諸多因素的影響。內資企業可以通過向外資學習技術而降低生產成本，同時外資企業的進入加劇了行業的競爭程度，從而可能降低內資企業的產出水平。綜合來看，外資對內資企業的影響可能是正的溢出效應，也可能是負的溢出效應。因此，在研究外商投資對內資企業影響時，我們不僅應該看到外資企業的先進技術和管理經驗可能帶來的正面影響，也應看到外資企業帶來的競爭，不僅考察凈的溢出效應，也應考察產出溢出效應的條件。

改革開放以來，外商直接投資不僅推動著我國經濟的持續增長，而且改變著我國經濟增長的方式，提高了我國經濟增長的質量。外資經濟的貢獻體現在對GDP增長、技術進步和產業結構升級、擴大出口和提升出口商品結構、增強研究與發展能力的貢獻等許多重要方面。近年來，隨著經濟的發展，外資在我國經濟發展中的角色和作用逐漸發生改變，與此同時，我國引進外資的政策也開始進行適當調整。利用外資實踐和引進外資政策也開始進行適當調整。利用外資實踐和引進外資政策的變化要求學術界對外商直接投資在我國經濟中的作用進行更為深入的研究。

與大多數發展中國家熱衷于引進外資的理由相類似，我國在制定引進外資政策時，除了考慮吸引資金，還希望能引進先進的技術和管理經驗。政府希望外資企業在中國的生產和銷售，不僅僅給外商帶來利潤，而且使內資企業能夠學到先進的技術和管理方法。然而，外商投資對內資企業產生正面影響的愿望并不會自動發生，影響的方向和程度受諸多因素的影響。內資企業可以通過向外資學習技術而降低生產成本，但同時，外資企業的進入加劇了行業的競爭程度，從而可能降低內資企業的產出水平。綜合來看，外資對內資企業的影響可能是正的溢出效應，也可能是負的溢出效應。因此，在研究外商投資對內資企業影響時，我們不僅應該看到外資企業的先進技術和管理經驗可能帶來的正面影響，也應看到外資企業帶來的競爭，不僅考察凈的溢出效應，也應考察產生溢出效應的條件。利用區域累計數據研究發現，在我國，一定區域范圍內的外商直接投資對該地區的經濟增長有益，而其他區域的外商直接投資對本區域的經濟增長作用不顯著；FDI在全國范圍內對內資企業有益，而在地區范圍內對內資企業有損。目前，并沒有一個完善的理論模型來給出外商投資對內資企業凈溢出效應的方向。

我國的內資企業的股權結構可能包含國有股權、內資私有股權和外資股權(小于25％)。關于我國企業績效的研究表明，企業股權結構及其變化會顯著影響企業的績效。我國國有企業沒有從外資企業獲得正的溢出效應．而集體企業則獲得了正的溢出效應。外商投資的溢出效應在一定程度上取決于內資企業的股權結構，相對于國有股權比例高的內資企業而言，外商股權比例和私有股權比例的內資企業獲得正向溢出效應的可能性較大。

首先，外資和內資企業的地理距離影響外資企業和內資企業間的聯系，隨地理距離的變化，外資對內資企業的作用也可能發生變化。正因如此，在政策層面，我們經常觀察到世界各國為吸引跨國投資而爭相制定優惠政策，而特定國家內部各地區之間也為吸引外資出臺相互競爭的地方政策。

其次，本文從市場類似程度和產品類似程度兩方面衡量內外資企業間的市場競爭?？鐕髽I進行海外投資的一個重要原因是為了占領東道國市場。在東道國生產使得跨國企業擁有東道國企業的要素優勢，同時，跨國企業又在技術和經營等方面具有一定優勢。因此，外資企業的進入將顯著增加本土企業面臨的競爭壓力。為了保護本土企業，許多發展中國家政府往往采取一些限制外資企業的規定，例如要求外商投資必須滿足一定的外銷比例，即限制外資企業在本國市場上的銷售。因此，內資和外資企業競爭的一個重要維度是市場的重合程度，即如果內資企業和外資企業的目標市場類似，則來自外資企業的競爭壓力大；企業間競爭的另一個維度是產品類似程度。同一行業內企業的產品可能由于企業的不同特性而不同。

第三，來自外資企業的技術外溢不會自動發生。近年來的研究表明，技術外溢在很大程度上取決于內資企業的吸收能力。賴明勇等利用我國1996～2002年30個省市的面板數據進行估計，證實了技術吸收能力對技術外溢效果的決定作用。陳濤濤則引入了“內外資企業能力差距”的概念，將“企業規模差距”、“資本密集度差距”，以及“技術差距”一同作為影響外商直接投資行業內溢出效應的行業要素進行研究，結果表明當內外資企業的能力差距較小時，有助于溢出效應的產生。我們使用企業無形資產占總資產比例來衡量內資企業的技術吸收能力，以檢驗吸收能力是否對內資企業獲取溢出效應有顯著影響；此外，外商投資產生溢出效應的另一個重要渠道是人員的流動，包括外企員工自己進行創業和離開外企加入內資企業。

利用反映我國近年來外商投資和內資企業全面狀況的大樣本數據，分析外商直接投資對我國內資企業效率的影響和渠道。基于相關外商投資外部性文獻的最新發展，我們引入了外商投資和內資企業的地理距離，分析了外商投資對內資企業溢出效應的作用和渠道，以及內資企業股權結構的作用。具有代表性的企業樣本使得本文分析具有較好的代表性，能較全面地反映外商投資對我國內資企業的整體影響。

我們分析發現，從內資企業生產效率角度而言，全國范圍的行業外資比例對內資企業有負向溢出效應，但城市內行業外資比例對內資企業有正向溢出效應。這個結果的政策含義有三點：首先，從全國而言，雖然外商投資對我國經濟發展有很大的促進作用，但同時也加劇了內資企業面臨的競爭，并在一定程度上限制了內資企業生產效率的提高。這表明，我國從發展民族經濟的全局來看，需要適當地調整外商投資政策，合理化對外資過度傾斜性優惠政策，并對外商投資的行業進行有效引導；其次，從各地區而言，本地區吸引外商投資越多，不僅促進了外資經濟的發展，也對內資企業發展起到促進作用，說明了各地爭相實行優惠政策吸引外資一定程度上的合理性；第三，由于外商投資在全國和地區層面作用的差別，有必要協調各地區和全國外資政策之間的關系，中央在制定全國性外商投資行業政策時需要考慮地方吸引外資的要求，而地方在制定優惠政策時也應該和全國外商投資政策相協調。

進一步分析表明，外商投資對內資企業產生負向溢出效應的渠道主要是市場和產品的競爭，而產生溢出效應的關鍵是內資企業的技術吸收能力和吸引外資企業員工的可能性，那些自身技術水平較高和對人才有較強吸引力的內資企業才更可能獲得來自外資企業的溢出效應。這個結果有三點含義：首先，近年來，由于受到國內生產成本提高和人民幣升值的影響，內資企業出口利潤下滑。和內資企業相比，外資企業出口具有信息上的優勢，并享有和內資企業類似的成本優勢，因此在國際市場上的競爭力比較強。內資企業的優勢在于比外資企業更加了解國內市場，因此，盲目的低價出口和外資企業直接競爭對于部分內資企業而言可能并不可取，內資企業應該優先考慮如何開發國內市場。同時，內資企業應考慮生產差異化產品，避免和外資企業產品雷同，以獲得差異化競爭優勢；其次，內資企業為了獲得更多的溢出效應，應該提高自身的技術能力，以便更好地吸收外資企業的技術優勢，同時，應實行更靈活的用工制度，以吸引外資企業的優秀人才；第三，政府應該繼續實行鼓勵自主研發的政策，這樣一方面可以提高內資企業自身的創新能力，另一方面可以使內資企業獲得更多的溢出效應。

我們的研究還發現，內資企業中的私有股權有助于企業生產效率的提高和獲得來自外商直接投資的溢出效應，而內資企業中的國有股權不利于企業生產效率的提高，并使企業在與外資企業競爭中受損的可能性提高。這一結果對我國國有企業改革和私營部門發展的相關政策有三點借鑒意義；首先，對于私營經濟，由于其競爭能力和外資企業基本相當，并能不斷從外資企業得到溢出效應，其發展前景比較樂觀，并將在推動我國經濟發展和民族工業發展中起到越來越重要的作用。因此，國家應該給予私營經濟更多的扶植政策，消除對私營經濟的歧視性政策，促進其迅速發展；其次，對于一般性國有企業而言，由于其自身經營機制中的限制，制約了其生產效率的提高，并可能在與外資企業越來越激烈的競爭中失利，因此，應該對這些國有企業進行改制，部分引入私有股權和外資股權，提升其競爭能力和獲得溢出效應的可能性；第三，對于關鍵性行業的國有企業，國家在一定時期內可以予以適當保護，但從較長遠角度，應該逐步進行股份化，提高其競爭能力。同時，國家應對外資進入這些關鍵性行業予以比較嚴格的審查，要求外資在核心技術和管理上進行較多投入，同時采取適當措施保護國家和民族資本對關鍵行業的控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