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德圣曾經只是一名電機專業畢業的學生,因在當兵時認識了一位終日談論電影的朋友,讓他有了電影夢。在《海角七號》之前,他最輝煌的經歷是任楊德昌電影《麻將》的副導演及電影《雙瞳》的策劃。1999年的《七月天》和2004年的5分鐘試拍片《賽德克#12539;巴萊》是魏德圣僅有的獨立作品。2008年,超過4億新臺幣的島內票房奇跡,觀影人數超過100萬人次……名不見經傳的魏德圣以5000萬新臺幣的制作成本,造就了一場海角風暴。2月14日情人節當天,這部10年來臺灣最賣座的華語電影在大陸上映。
《海角七號》的故事源自四年前魏德圣從電視上看到的一則新聞:一位郵差花費兩年時間把一封地址不詳的日本來信送到了收信人手上。于是魏德圣就想:臺灣雖然小,卻有山有河,有海有島,有客家人、閩南人,有移民的文化,還有外來殖民的文化,這些多元的要素能不能放置在一個普通民眾的故事里,去講歷史,說愛情?于是,便有了這樣的故事:
60多年前,臺灣光復,日本人撤離。一名日籍男老師離開了他在臺灣的戀人——友子,他把思念寫成一封封情書。60多年后,一個從臺北失意返鄉的年輕樂團主唱阿嘉當起了恒春小鎮的郵差;來自日本的過氣模特友子被迫留在恒春,做起演唱會的相關工作。為了爭取難得的表演機會,阿嘉的繼父發起自組樂團的行動,于是,當地居民組成了一個讓人跌破眼鏡的樂團。他們在排練中磕磕絆絆,狀況百出,直到演唱會結束時,每個人才分別找到了自己的人生方向。導演希望這部影片就像是一個大賣場,不同的觀眾都能在里面找到自己想要的商品。
影片開始,恒春小鎮的濃濃鄉音與迤邐風光交融在一起,塑造出濃郁的臺灣鄉土氣息。但是導演并不滿足于此,而是讓年輕人在方言對話中夾雜國語,而年長的茂伯和清潔工卻能使用日語,顯示出文化的發展與交融。片中的每個人物,看似不起眼,卻個個塑造到位。以鎮長、茂伯為代表的臺灣老一代本土人,熱愛家鄉,深愛傳統文化,擔憂由于時代發展和外來文化沖擊造成本土文化的消失。以阿嘉、馬拉桑、大大等為代表的臺灣新一代年輕人,樂于接受新鮮事物和外來文化,卻發現在時代進程中難以尋找到自己的定位。以友子、日本巨星為代表的日本人,象征著外來文化與本土文化的沖擊與融合。影片設置了兩條愛情線索,并將日本流行音樂、臺灣民謠及搖滾樂交融在一起,落實到一個個小人物身上,在他們追逐夢想實現價值的同時,解決不同文化和思維方式的沖突,鼓舞和支持民眾對本土文化的信心。《海角七號》正是被賦予了多元屬性,在立體化、生活化中成就了“堅毅、勇敢的臺灣精神”(馬英九語)。
經歷過輝煌的臺灣電影在上世紀八九十年代陷入了沉寂,盡管還有蔡明亮、李安等導演的作品在國際影展中贏得不俗評價,但本土電影市場早已是一片慘淡。而《海角七號》的成功,加上近兩年《不能說的秘密》、《男孩》、《刺青》等新導演的處女作不斷涌現,讓大家看到臺灣新一代導演在集體成長。“太超過”是當下在臺灣民眾中非常流行的一個詞匯,它源于英文“too much”,意即太過分,臺灣影評人焦雄屏用這個詞來稱贊這批新生力軍——“既可以期許他們‘超過’前幾個世代的沉悶,更能形容他們的聲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