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教育只是坐在課堂上學習知識,那么亞里士多德肯定是一位不合格的導師。他經常從一個城邦流浪到另一個城邦,居無定所;或帶領學生們集合到大廳,繞著巨大的石柱走來走去,討論問題,人們叫他們“流浪漢”。
如果教育是遵循天性使然,讓人自由發展,那么艾略特的這句話也很奇怪,他說:“縱使被迫研讀不感興趣的科目,你仍能獲得真正的學識和教養,因為強迫自己對缺乏悟性的科目感興趣,是教育的一部分。”
這就是教育,我們從正面反面都可以殊途同歸。教育的形態和年齡、性別、個人稟賦、生活環境等眾多內在外在因素息息相關。教育衍生出無數種形態,每種形態都有自己的DNA,用獨一無二的螺旋體,旋轉成獨特的生命智慧。
(文/劉楊)
“呂秀才”的無數可能性
張 櫻
因出演《武林外傳》中的呂秀才而走紅的喻恩泰,考上博士時英語免修,可他在剛上大學的時候,英語水平得從全班倒著數。
大學一年級,全校學生按照原來的基礎水平上課,喻恩泰被分到預備二級,也就是水平最低的等級。開學沒多久,在全班同學都準備院慶活動時,喻恩泰得了水痘,要休假一個月,不能出門。喻恩泰想起高中時聽說上海英語課本有意思,就向同宿舍的上海同學借來了高中課本。同學們樂得奔走相告:“你聽說了嗎?喻恩泰看高中課本。”水痘好了之后,喻恩泰報考了英語四級,沒想到通過了。結果大家一看預備二級的他都能通過,第二年都去報名,卻有好多人沒過。
喻恩泰所在的班是上戲的電視主持人班,學校在原定教學計劃外給他們增加了一項英語教學課。老師為他們一對一地校正口語,期末是一場英語戲劇匯報表演。很多同學滿腹狐疑,我們是做主持人的,擺明了在中國發展,干嘛要用英語學演戲啊?喻恩泰也發過牢騷,七年后他才明白,自己昔日種下了一顆怎樣的種子。
就在喻恩泰讀碩士一年級的時候。一位牛津大學莎士比亞教學計劃的教授來上海度假,偶然來到上海戲劇學院,想了解這所戲劇學院的特色,于是直接走進院長辦公室。最后,英國教授拍板:“你們派個人來牛津,我們提供全額獎學金。”
學院專門為此辦了一次考試,競爭激烈,有成績優秀的學生,也有優秀的青年骨干。最后喻恩泰得到了去牛津的機會,除了他每年都得獎學金外,也和他的英語口語不錯有關。
在英國,喻恩泰第一次開始認真閱讀各種戲劇的英文原著,過去在上海盡管也排外國戲劇,但他從來沒有認真讀過原著,大都是翻譯好的劇本。喻恩泰把英文當成是中國的古文來學,遇到生僻詞就馬上翻字典。
他的英國同學給他取了個外號叫“凌晨兩點先生”,因為他從來沒有在凌晨兩點前睡過覺。周末同學開Party時,他也只是匆匆打個招呼就回屋看書或者去劇場看戲。以前在讀大學時,他是一個特別愛玩的人,可在牛津的班里,作為唯一非母語的學生,喻恩泰擔心臺詞出錯,強迫自己一定要把臺詞背得滾瓜爛熟。
回國后,喻恩泰再也沒有機會演戲劇。但一個偶然的機會,他卻在話劇《暗戀桃花源》中成功飾演了老陶,這一切都得益于在牛津的積累。正如他所說:“其實教育是最沒有功利性的,它并不會告訴你當時能得到什么,它只是埋下了一個可能性。最幸福的人不是擁有金錢或者地位,他握著的是無數的可能性,能讓他今后做什么事都比別人多點兒把握。”
摘編自《大學生》
教育對地球人都很重要
“教育”這件事的意義是很重要的。它不僅對學生來說很重要,對家長、教師、地球人都很重要!人生是一 項奇跡。如果我們一生下來僅僅就是為了求得好的職業、好的地位,那么我們會失去人生中很重要甚至是最重 要的東西,變成每天只為考試而準備的A-7。這樣,我們便會整天生活在“恐懼”之中。那么,花開有什么意義? 鳥鳴有什么意義?藍天、星星都不存在了嗎?人生有這些東西,而且也含有貧窮和富有的心酸與歡樂,窮與富的戰 爭,種族與種族、國家與國家的沖突。人生也會有發呆、冥想、沉思的時刻,更有I心靈上很微妙的情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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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噸克里希那穆提
看電影VS.學英語
劉 墉
有一天,我應朋友的邀請去他家玩兒,才到門口,就聽見里頭那個媽媽在說孩子,你早上背的英文單詞,下午就忘光了,還要看電視,不行。
我就對那個才初中的小鬼說:“別傷心,劉伯伯小時候英文也爛透了,連出國念研究所英文單詞都認不了幾個。有一次,劉伯伯養的貓生病了,帶去看獸醫,獸醫就問,貓有沒有吐?劉伯伯聽不懂‘吐’這個英文字,愣住了。那個醫生只好做出嘔吐的樣子。我說沒吐沒吐。醫生又問,有沒有尿啊?糟糕,劉伯伯又聽不懂‘尿’這個字到底是什么,那醫生火了,站起來大聲問,要怎么表演你才會懂?”
才說到這兒,那小鬼就笑了,說“尿”是“urine”。我大吃一驚,問:“你怎么知道?”小鬼說:“上次您來的時候,我也挨罵,那個時候您說過這個故事。”
我說:“那換個故事吧。劉伯伯念博士班的時候,有一天教授放幻燈片,介紹立體主義的作品,指著其中一條像是黃瓜的東西,就問你們看這是什么?劉伯伯立刻說,我知道。因為那一陣子,劉伯伯都在寫日本浮世繪的論文,里面常常提到藝妓,居然把黃瓜說成了藝妓。”
才講到這兒,那小鬼又笑了說:“劉伯伯你把cucumber說成Yconcubine。”我就問:“這個你怎么也知道啊?”小鬼說:“這也是您在上次我挨罵的時候講的。”
我立刻轉頭就對朋友的太太說:“你說你孩子不會背英文單詞,早上背的晚上忘了,我一點兒都不信。為什么我那么早之前說的,自己都不記得了,他聽一遍就記得了呢?”
她一笑,說:“這個小鬼啊,不記正事兒,專記那些奇怪的事兒。”
我就接著說:“既然他喜歡看電視,你何不給他去租DVD光碟呢?而且規定他選英文字幕。說不定啊,跟他記這個黃瓜跟藝妓一樣特別有效。而且你可以讓他準備個小本子,把看到的英文單詞寫下來,每一個電影得寫下一定數字的生詞。然后再考他。”
那媽媽照辦了,效果奇佳。隔一年,小鬼得了全校英語演講比賽第一名,又因為英文特別棒被破格錄取進了不錯的高中,還拿了全市高中演講比賽第一名。后來他甚至被選為代表,去美國參加了一個國際夏令營。
據評審講啊,他們把各校的代表放在一塊兒,分組學習討論做游戲,然后這些評審就在旁邊觀察,誰有領袖氣質。他們發現這個孩子的英語非常活,而且詞匯豐富,很多美國俚語都朗朗上口,他的溝通能力好,EQ好,所以選他。當然好啦,都是看電影學的。
摘編自新浪博客
小混混的“專欄作家”路
安庫雷
1971年,梁文道剛出生4個月,就被抱去了臺灣,在那里一直長到初中畢業。梁文道十四五歲時,認了十八九歲的大哥,跟著老大上街打架。
兩群小混混約好了時間,到某個中轉車站碰頭。車站旁正好有個書店,若是到得早了,梁文道便閃進書店,邊看書邊等:時間一到,就拿著棍棒沖出門去。
做小混混不等于不讀書。事實上,梁文道開始讀川端康成,就是老大推薦的。他本人更中意哲學,初一就開始讀殷海光,讀胡適,讀羅素。
初中畢業后,“沒有高中愿意收”的梁文道被父母接回了香港。
1988年,17歲,讀高三的梁文道已是左派先鋒青年。因為在臺灣天主教學校念書,回到香港這個自由社會,“你過去的觀念、你的整個歷史觀,就崩潰了”。
于是梁文道開始讀馬克思,搞小劇場,去“歧視女性”的選美會抗議。總之,“有很多意見”。有人對他說,你那么多意見,就自己寫點東西啊。家里一直訂《信報》,他便給《信報》投稿,反駁某位評論家的劇評,兩星期后,稿件見報。
投到第三次,編輯打電話來了。那些文章都是先有初稿,再謄改一遍,寫字特別小心,字體就像女孩子,所以,編輯打電話給梁文道的媽媽:“請問梁文道小姐在嗎?”
母親解釋了—下,說:“他上學去了。”
“教書去了?”
“不,他念書。”
“哦,念大學?”
“念中學。”
17歲的梁文道就此走上專欄作家之路。
直到今天,內地的觀眾認識梁文道,多是通過鳳凰衛視的“鏘鏘三人行”,但他的“身份”,顯然遠遠不止竇文濤身旁那個侃侃而談的“知道分子”,他用當年的教育經歷做了更多的事情——
11份報刊的專欄作家;一家中學——香港兆基創意書院的文化顧問;香港特區政府環境保護運動促進委員會委員,“負責給人家撥款搞環保”;香港兩個劇團的董事局成員;擁有一個名為“上書局”的小出版社,也編一個雜志,既是編輯,又是社長。
當然還有“牛棚”。2001年秋天,梁文道攜志同道合者開辦了“牛棚書院”。書院不提供學歷、文憑或者專業資格,只為在大學教育的專業導向之外,開闊學生眼界。
“我沒見過像他這樣消耗生命的人。”他的朋友、香港傳媒人潘詩韻說。
梁文道卻一點也沒有停下來或者慢下來的意思。“我覺得我會死得很早,因為要做的事情太多,但是這些事都是我應該干而且能夠干的。你越界越多,你的能量就越大。有些人可能很好奇,你怎么能做那么多事兒。答案是:你做的事兒越多,你能做到的事兒就越多。”
摘編自《南方人物周刊》
不斷的內心革命
因此我們看,教育的意義不應就是要幫助你的內心能察知自我,還要能在內心深刻地做心理革。唯有透過不斷的內心革命才能發覺什么是“真實”的,而不是馬馬虎虎地隨波逐流。而在恐懼之中,你不會、不敢、不能,也不懂得詢問自己;你不會、不知,也不能觀察;你不能、不會,也不懂得傾聽。
——克里希那穆提
“問題”爸爸和優秀兒子
沈琦華
有個關于“朱德庸如何做爸爸”的故事一直在--坊間流傳。那是朱重威剛上小學的時候,朱德庸負責送兒子去學校。有次他睡過了頭,兒子穿好校服,背著書包站在他的床邊。朱德庸看了一眼穿戴整齊的兒子,懶洋洋地說:“干脆,兒子你今天請假不要上學算了。”說完,倒頭又睡。一邊的兒子可傻眼了,不停地推著朱德庸,哭著說:“醒醒呀,我要上學啦!”
朱重威是哭著要上學,朱德庸小時候卻是哭著不想上學。那個時候,學校對朱德庸來說充滿了恐懼。特別是上了初中以后,老師對他不聞不問,因為問他任何問題,回答都是不知道。他也曾強迫自己做一個好學生,但是發覺老師講的任何話都是從右耳朵進去從左耳朵出來的,也就索性不聽了。
朱德庸說,自己的童年很有問題,但父母除了說一句“你要好好念書”外,沒有多大辦法。不過父母也給了他很寬松的環境。朱德庸喜歡畫畫,爸爸會經常裁好白紙,整整齊齊地釘起來,給他做畫本。
朱德庸以前有兩種題材是從來不碰的,一種是動物,一種是小孩。不畫動物是因為太愛動物了,以至于無法在它們身上開任何玩笑;不畫小孩是因為不想回憶自己的童年。
但是,婚姻和小孩都一下子降臨到了朱德庸的身上。朱德庸和馮曼倫步入了婚姻的殿堂。本來也不打算當爸爸,可是結婚不到兩個月,太太馮曼倫就懷孕了。
朱德庸最喜歡做的事情,就是和兒子重威在飯桌上聊天。兩個人無話不談,朱德庸并不忌諱自己的看法,包括自己對于“性”問題的觀點。
有一次兒子重威告訴朱德庸,自己和女朋友鬧分手了,問朱德庸該怎么辦。
“你怎么回答她的?”朱德庸問兒子。
“我對她說,祝你好運。”兒子說。
朱德庸笑著拿出自己的漫畫《雙響炮》給兒子看,并告訴他女人應該多哄哄。幾天后,兒子告訴朱德庸,一切正常了。
但是,因為自己曾經是個“問題少年”,朱德庸對于孩子去學校上學非常緊張。朱重威第一天上小學,朱德庸親自送他去,比兒子還緊張,好像回到了小時候,因為他從小就覺得學校是不愉快的地方,“家長聯絡簿”里也沒有什么讓人開心的內容。
和朱德庸相反,馮曼倫小時候學習成績特別棒,經常拿第一。不過,在教育孩子方面,她和朱德庸保持了高度一致,覺得沒有必要去看住兒子,一定要他讀書,考第一什么的。但對于要上初中的重威,馮曼倫覺得還是需要對兒子進行一些必要的引導。
馮曼倫買了一些有趣的課外參考書給重威看,重威一下子迷上了數學,老師也夸獎重威是“數學盟主”。這下,重威念書的信心大增。朱德庸也被老師夸獎過是“數學天才”,因為他往往能把一道數學題做出不同凡響的結果來。一個夸獎,一個嘲諷,于是產生了一個“數學盟主”和一個“問題少年”。
2008年,臺灣31.6萬多人考高中,能進入前五類志愿高中的學生只有6000人,而朱重威考進的是第一類志愿“建國中學”。在寬松的教育環境下,他“打敗”了31萬多人。
培養出這么讓人驕傲的兒子,朱德庸夫婦的經驗就是:要聆聽孩子,要退回到孩子的年齡,真正地去和他做朋友。
摘編自《那些事那些人》
上海人民出版社
投資大師給女兒的信
吉姆·羅杰斯
你們是在2003年5月和2008年3月出生的,也許現在對你們講這些好像太早了,但是,有一天我要你們去研讀哲學。假如你想了解自己以及什么對你是重要的,你就必須學習如何好好地思考;在你能夠成就任何事之前,也必須更了解自己。
當我在牛津念哲學時,我學得并不好,因為他們老是問我問題,一些非常簡單的問題,如太陽是否從東方升起,或是在沒人的森林里一棵樹倒下時是否會發出聲音。當時我看不出這些問題的意義,但是后來我發現有必要檢視每一個命題,不論它已被多少人接受或證明過。這個尋找其他可能的解釋、思考得更深遠的能力,將來會對你們很有用。
我要你們研讀歷史,從宏觀的角度觀看世界發生了什么事。你們會發現今日為真的事,10年、20年以后并非如此。在1910年,英國和德國的皇室是最親密的朋友和盟邦;四年以后,兩國交戰,前所未有地激烈。無論從任何角度檢視世界,你會發現10年、20年以后,每一件事都改變了。
對歷史、政治和經濟的興趣,將幫助你們觀察到,發生在一個國家的重大事件如何影響到其他國家。一個國家所發生的大事不只影響到華爾街,也會對全球原物料和股票價格、甚至整個世界造成影響。歷史一再告訴我們,戰爭和政治的不穩定可以使原料的價格上揚,金價也絕對會隨之上升。
我要再一次叮嚀你們,好好地研究歷史,學習世界歷史上什么事真的發生了,什么沒發生,這會幫助你們了解,在世界的各個角落什么事將要發生。
我父親教我的一切,我很希望把它再傳給你們。我知道把你們倆扶養長大成人是我一生中最大的探險。我對可以教你們什么興奮得不得了,我有好多心得想要告訴你們,或許我沒辦法全部都說完,但是我確信我可以教你們很多東西。我可以教你們投資,教你們如何愛別人,教你們努力去達成你們的夢想,在你們一生中實現它們。我也會與你們分享我從我父親那里學來的一切,我希望有一天,你們也會與你們的孩子分享這一切。
吉姆·羅杰斯,國際著名的投資家和金融學教授。他具有傳奇般的投資經歷,被巴菲特稱為“對大勢的把握無人能及”的投資大師。
摘自《投資大師羅杰斯給寶貝女兒的12封信》
遠流出版社
真正的教育應該幫助一個人去體驗
一個沒什么心思的人不一定是通常所稱的“沒知識”的人,而是那些“不了解自己”的人。而一個飽學之士,若總是依賴著書本,依賴著權威與知識,不管多么會引經據典,缺少了靈魄、少了一顆心,仍然是一個愚蠢的人。只有透過自我覺知,透過日月_察自我的心理過程,才有可能達到。真正的教育者也就是幫助一個人做到自我了解。
技能式的教育會取代真正教育的原因是因為它給我們一種安全感。但在今日,學得一技之長根本不難,因此充實生活本身益顯重要。真正的教育應該幫助一個人去體驗,體驗自己、體驗周遭的事物、體驗環境、體驗時空、速度,體驗毅力、體驗民主、體驗寬容。人一出生,本來就很勇于體驗。只有不斷去體驗,才能將自己的能力和技術發揮出來。如果一個人真正有活要說,他就會自已創出說話、書寫、文體的方法、格式。然而,猛學各種格武,而內心沒有體驗的基礎,這個人終將歸于膚淺。
——克里希那穆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