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方舟:1989年10月27日出生于湖北襄樊。七歲開始寫作,九歲寫成散文集《打開天窗》(長江文藝出版社出版),此書被湖南省教委定為素質教育推薦讀本并改編為漫畫書。十一歲寫成長篇小說《正在發育》(陜西師范大學出版社出版),引起社會各界的廣泛爭議和討論,并在臺灣出版繁體版本。十二歲寫成長篇小說《青春前期》(人民文學出版社出版)、《都往我這兒看》,《青春前期》發表于《當代》2002年第三期,即將拍為電視連續劇。從12歲時開始成為多家報刊的專欄作家。2008年,被清華大學破格錄取。
學生把課堂搞成情景喜劇表演場,老師想把課堂搞成神圣肅穆的教堂。
媽媽們到學校,一般干三種事:送衣服,送早餐,送文具。雖然很溫暖,但沒一件是體面而且受到親生兒熱烈歡迎的。
我發現,人在訂計劃時,像被終極催眠一樣,變得不清醒而激動,體內流淌著一股新鮮的血液,以為自己是假面超人。就像我們訂“新學期新打算”時一樣,在打算里,自己過的是干凈用功的生活,于是,我們便真的以為自己的人生可以從此“翻開一頁嶄新的篇章”。
在學校,沒有人的尊嚴不會被傷害。我的后座太過敏感,什么型號的傷害都用尊嚴來擋,也難怪她的尊嚴傷痕累累。
我們班的調皮男生有兩種:一種是在老師背后豎中指,然后等待眾人哄笑,最后認為自己很帥;另一種是在老師的背后豎中指,然后埋怨眾人為什么還沒開始哄笑,等眾人反應過來了之后,認為自己很帥。和老師作對,也許是因為老師的權力比他們大,所有神圣的、嚴肅的、尊嚴的、比自己優越的東西都是可以用來嫉妒和調戲的——用來平衡自己的心理。
學生跟老師作對,原因可能很難被老師理解:只不過為了挽回上次被老師大聲數落之后,在同學哄笑中損失的尊嚴。
老師所在的位置——高人一等的講臺,風水實在特殊。我每次下課時站在講臺上,總是感覺到自己的整個氣質都不一樣了,陡然被拔高了一截,渴望拿著教鞭指點江山:“馮圓,閉上你的嘴!”“楊非雪,把頭縮回去!”“何偉業,你給我滾出去!”
當學校里有帥哥的時候,不僅學校有看點了,人生都變得有希望了。所以,我提議咱們學校應該招一些超級帥的帥哥,把長得帥也作為一項特長。
只要女朋友的團體超過4個人(含4個人),就一定會破壞鐵三角,出現“你要是跟誰玩,我就不跟你玩了”之類的話語。不會像劉邦的幾個拜把子兄弟一樣親如手足。
在校園里,只有兩件事可以干,那就是看和被看。看上和被看上的過程變得很簡單,你和一個五官完整的異性不小心對視一眼是邂逅,對視兩眼是艷遇,對視三眼就可以準備進行戀愛長跑了。
摘編自蔣方舟博客編輯/小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