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子很在意我,自從有了手機與網(wǎng)絡(luò)這玩意,我的耳根就沒清凈過。
辟如某晚,我加班,我告訴她我會晚半小時回家。結(jié)果,因為遇到公司管理層臨時通知開會,晚了兩小時,打開手機,短信100條擠爆了內(nèi)存。我想都要回家了,就沒回電。回到家,我被頂上兩大“罪名”。一是食言,嚴(yán)重超出約定時間,沒有時間觀念;二是拒電。妻說,那種被傷害的感覺好比老公在空調(diào)房里喝茶享受、快活,老婆孩子則在排氣扇下等待、受罪。這“兩宗罪”上綱上線,一下子提升到了做人做事的高度。讓人難以招架。
我想解釋說,一是會議是臨時決定的,一開就是兩小時,不是我能預(yù)見的;二是中途手機按制度嚴(yán)禁接打,而且我沒有開會時發(fā)短信的習(xí)慣。妻反問道,“不可預(yù)見,就應(yīng)該事中控制,事后匯報,從公司到家有半個多小時,難道你半小時之前,還在開會嗎?”我也只好保持沉默。因為都是我的錯,錯在——沒有及時回電話。
用妻的話說,我既不會賺錢,一個月掙的那點錢還完購房按揭、交還稚子學(xué)費,已是囊中羞澀;加上人又長得相當(dāng)“安全”,可我弄不明白,她仍是不放心。
有時,我往往剛走下樓,手機鈴聲就會響起來;剛到公司上班,打開電腦,QQ或MSN就開始叫起來,打開來都是一些不痛不癢的事,如果我不理睬,下班前一定會接到一封電子郵件警告……最要命的是,我出去與同學(xué)、朋友吃吃飯,或者工作上需要應(yīng)酬,一個小時總能接到妻四五個電話。我在電話里常聽到的是“你在哪兒,你什么時候回來,現(xiàn)在都幾點了……”
妻的電話往往在我與哥們話意正濃時響起,弄得我十分尷尬。
5年了,我不知道,我與妻的婚姻是幸,還是不幸?
一次同學(xué)聚會,讓我陷入更深的思考。
兔子與他注冊了5年的小資女友分手了。兔子說,“我實在受不了……”,之后始終吐不出字來。
兔子的女友是位小資女性,有著自己的品味、愛好,不太愿生小孩,遇事想得開。大學(xué)畢業(yè)后在一家外資企業(yè)做國際貿(mào)易,拿著比民企、國企、事業(yè)單位豐厚得多的薪水與年終獎。她與兔子認(rèn)識后不久,兩人就同居了,半年后他倆就注了冊。可房租依舊輪流付,薪水依舊各自花,后來共同買了樓,按揭依舊是每月各半。親朋各自招待。許多同學(xué)都羨慕他倆自由自在的小日子。
酒過三巡,兔子與女友分手的原因總算浮出水面。
原來,讓兔子無法忍受的是女友太過“通情達(dá)理”。兔子做什么,女友從不干涉,兩人同處一室,你玩游戲,我上網(wǎng),各得其樂。兔子去哪兒,女友從不過問,玩到多晚,女友從不打一個電話,有時等他回去,女友早就睡熟了。
老班長勸兔子說,“她信任你呀,不打電話省錢,這是福呢!”
兔子搖了搖酒杯說,“是嗎?信任到連我上哪兒去,有沒有醉酒,有沒有危險,會不會去泡女孩子,她都不在乎?這種信任讓我從她身上再也嗅不到愛情的味道。整整5年,她沒給過我一個電話,你說她心里是真有我嗎?”
不打電話就離婚??
兔子這番深入骨髓的感受讓酒桌上的已婚男士全都醒酒三分。
我記憶的桌面忽然出現(xiàn)了兩幅場景,一幅是,一個縮在酒館角落里,手握酒杯,郁郁寡歡地在深夜等電話的男子,他埋首發(fā)間,滿臉戚色。那男子是兔子;另一幅是一手捧酒杯,一手接聽電話的男子,他歪著脖子,一臉郁悶,那男子就是我。
想著想著,我踏上了回家的路。還未上樓,妻的第十一個電話打了過來,“我在鄰家玩,孩子在被窩里,你開門輕點聲……”(ylymay@126.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