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人在此低頭致敬

近幾年，關于中國近代史，特別是抗日戰爭的一些新的史料陸續被公布出來。從這些史料中我們看到，除了中國共產黨和她所領導的革命隊伍奮勇抗戰、抵御外強外，還有數不清的國人顯現出了中華民族的錚錚鐵骨！在此，讓我們向這些維護了民族和國家的尊嚴，體現了豪邁的英雄氣概的先輩致以崇高的敬意！

1938年，汪精衛漸露叛意，陳嘉庚苦勸之，汪不聽。某次，汪主持參議會，陳嘉庚拍電報提交議案，該議案簡單明了：“敵人未退出我國以前，公務員談和平便是賣國賊。”時恰是汪精衛宣讀此案，讀罷，汪不禁面白如紙，神色甚為不安。此議案當即獲得通過，且精簡為11個字——“敵未出國土前言和即漢奸”。次日，鄒韜奮發表題為《來賓放炮》的文章，評論道：“此寥寥11字，縱數萬字亦所不及，實乃古今中外最偉大之議案。”

日占臺灣期間，推行其“皇民化”政策，禁止臺灣人使用漢文、臺語。連橫則在臺專賣漢文書籍，以激勵民氣。他還把獨生子連震東送回大陸，對人說：“弟僅此子，不愿其永居異域，長為化外之民。”1936年，連橫因肝癌病逝前，適逢他的孫子出生。連橫遺命道：“中日必有一戰，臺灣之回歸祖國亦賴此戰，若生男，則名‘連戰’。”

一次留美清華學生聚會，聞一多問潘光旦：“世界上什么樣的民族最優秀？”潘光旦說：“世界上受壓迫多、境遇困難的民族，如中華民族，是最聰明的。”聞一多說：“那就好！要是你研究的結果，是中華民族應當淘汰滅亡，我便只有先用手槍打死你！”

宋美齡在抗戰中曾數次親臨前線。在蘭封、富金山、萬家嶺等戰役中，她都勇敢地出現在炮火紛飛的前線，不僅帶來前線急需的武器彈藥，而且帶來蔣介石的親筆信。將士們擔心她的安危，她則慷慨激昂地說：“這是中華民族的生死存亡之戰，我正該上前線。”最險的一次，是抗戰初期前往上海勞軍，她的汽車在越過陣地時被日本飛機投彈擊中，汽車被炸翻，她肋骨折斷、脊椎受傷，卻頑強地堅持勞軍使命。縱觀古今中外的第一夫人，有幾個能做到這一點呢？

蔣介石曾力主推遲對日作戰，但經西安事變后，他既已承諾抗戰，即義無反顧。他在廬山斬釘截鐵地說：“我們知道全國應戰以后之局勢，就只有犧牲到底，無絲毫僥幸求免之理。如果戰端一開，那就地無分南北，人無分老幼，無論何人皆有守土抗戰之責任，皆應抱定犧牲一切之決心……如果放棄尺寸土地與主權，便是中華民族的千古罪人。”

1939年11月，日軍出動飛機轟炸浙江奉化縣偏僻的小鎮溪口，蔣經國的生母毛福梅被炸死。蔣聞母遇難后，星夜兼程趕回溪口。一見母尸，立即昏迷過去，醒后號啕大哭，幾天寢食不安。隨后，他在其母遇難處豎碑一座，并親筆題寫“以血洗血”4個字，刻石留念。此后，并還寫過《永遠不要掛起日旗來》的文章，以示復仇之志。

第二次緬甸戰役開始，孫立人指揮新38師如下山猛虎般撲向胡康河谷。10月29日占領新平洋，12月29日攻占于邦。當日軍俘虜被帶到孫立人的面前時，孫立人厭惡地皺皺眉頭，不假思索地命令參謀：“這些狗雜種！你去審一下他們，凡是到過中國的，一律就地槍斃，今后都這樣辦。”命令被迅速執行。

日本強占膠濟鐵路，康有為的女婿羅昌時任外交交涉員，他義無反顧地只身站在鐵軌間，對某日本軍官說：“除非從我身上碾過，否則休想前進一步！”日軍行進因此受阻。

北平淪陷后，有人向馬幼漁求字，他說：“如今國土淪陷，我忍辱偷生，絕不能寫。將來國土光復，我一定報答你，叫我寫什么我就寫什么，叫我寫多少我就寫多少！”他閉門讀書，足不出戶，數年如一日，只可惜在抗戰勝利前夕病逝。

伊藤博文問辜鴻銘：“先生留學歐美，精通西學，難道不知道孔子之教，能行于數千年前，而不能行于當今之世嗎？”辜鴻銘笑道：“孔子之道，好比數學之加減乘除，三三得九即三三得九，雖數千年而不變，決不會三三得八。日本若無孔子之教，焉能有今日？不過今天的數學倒是已經改良了，比如我國借款于貴國，本來是三三得九，不料止得三三得七；到了還款時，竟已是三三得十一。你以為如何呢？”伊藤博文大窘。

1919年巴黎和會上，面對日本索取山東特權的無理要求，顧維鈞駁斥道：“西方有位圣人耶穌，他的死難之地耶路撒冷成為基督教的圣城，神圣不可侵犯！我國亦有圣人孔子，就連日本也承認他是圣人。山東正是孔子的故鄉，因此也是我們中國人的圣地，自然也不容侵犯！”舉座為之頷首不已。

吳佩孚的軍隊唱著他的《滿江紅》撤防北上，詞曰：“望滿洲，渤海中風浪大作。想當年，吉江遼沈，人民安樂。長白山前設藩籬，黑龍江畔列城郭，到而今倭寇任縱橫，風云惡。甲午役，土地削；甲辰役，主權墮。江山如故，夷族錯落。何日奉命提銳旅，一戰恢復舊山河。卻歸來永作蓬山游，念彌陀。”吳后來練兵于洛陽，常書一聯贈人，辭曰：“欲平大難須大膽，誓掃倭人不顧身。”

蘇曼殊雖是中日混血，卻非常厭惡日本人，他在日僑居數年，始終不肯說日語，寧可不厭其煩地尋找翻譯。即使是生病也不去醫院，因為他不想說日語。

“九·一八”事變后，日本人抓了奉天行政長官臧式毅，為誘使他投降，日本人特許家屬進牢送飯。臧的母親便將一塊鴉片煙貼在碗下送入，希望兒子服毒殉國。但臧最終還是決定投敵，當他被釋放回家時，卻看到母親已經投繯自盡，以身為誡！

中國和日本歷史上的第一戰，是唐高宗時的白江口之戰，這一戰日本軍隊遭到毀滅性打擊。1935年，日本侵略正在不斷加深，傅斯年給剛出世的兒子取名為“傅仁軌”，以紀念白江口之戰的唐軍主將劉仁軌。

日本進犯南京時，吳稚暉新居甫成，撤退時他在壁上題詩曰：“國破山河在，人存國必興。倭奴雖猖獗，異日上東京。”

日軍占領青島后，王統照困于上海，生活拮據，以至于靠典當度日。有人通知他：“你青島的家已被日本人占了，但只要你回去做事，宅子自然可以還給你。”王統照拍案而起：“我決不做周作人第二！”

張自忠曾被國人誣為漢奸，因此他誓以一死自證清白。臺兒莊戰役前，他訓話道：“無論誰都可以打敗仗，唯獨我張自忠不能！我的冤枉，只有一拼到死，才能洗刷干凈！”他在接受隨軍采訪的《聯合畫報》記者采訪時，表示：“現在的軍人，簡單講句話，就是‘怎樣找個機會去死’。因為中國之所以會鬧到這個地步，可以說是軍人的罪惡。十幾年來，要是軍人認清國家的危機，團結御侮，敵寇絕不敢來侵犯。我們軍人今天要想洗刷罪惡，完成對國家的義務，也只有一條路——去死！早點死！早點光榮地死！”張自忠將軍殉國前，蔣介石曾夢見一猙獰惡鬼，以巨錘擊打自己的右臂，醒來時右臂猶隱隱作痛。不一時噩耗傳來。

周作人投敵前，周建人的兒子豐三為表示抗議，飲彈自盡。周作人將其靈位供奉在家中的佛龕上，每餐之前必先奉供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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