貴 羅
這是一個特殊的群體。
她們或是支付寶貴的青春,或是拋棄原本幸福的家庭,將自己投資給一個前途不明的政客。
在最近十年,這個群體開始集中曝光于公眾視野,她們盡管年已不惑,仍風韻猶存。但于公眾而言。她們是千夫所指。辱罵原委,或為貪圖享樂,或為利益共沾,或是肌體蛀蟲。莫衷一是。
她們,就是省部級高官的情婦。
2008年10月15日,北京市原副市長劉志華情婦王建瑞,站上了河北省衡水市中級法院的被告席。
兩年前的那個夏天,兩人曾因一盤舉報至中央的性愛錄像雙雙被查。隱藏十幾年的風流韻事亦漸次公之于眾。而根據調查結果,劉志華近700萬元賄賂約八成通過王之手而得。
是次,上至奧運工程的尋租,下至“道德敗壞”的私密。以“部級情婦”王建瑞為中心的一場討論,再一次席卷全國。討論并不止于單一個案,而是直指高官腐敗的監督難題。
本文截取了2000年以來開庭受審和新近案發的41名省部級高官樣本。考慮到2000年庭審案件的偵查延展期,樣本的實際涵蓋期應是1998年至2008年。長達十年之久。
被調查者,包括黨委、政府、人大、政協、司法、軍隊等。同時亦考慮了中央地方、中西部不同發達地區的差別,按一定比例截取不同的樣本。
樣本的來源有兩種渠道,一是已審判的司法機關公開的信息,二是記者近年來親自采訪當事人辯護律師、家屬及辦案機關所得。其中后者占到樣本的31%。
報告顯示,41名省部級高官中,有36名被曝擁有情婦,占87.80%;高官平均案發年齡為62.58歲,其妻子平均年齡約60歲,而情婦則降至51.42歲。樣本中,高官與結發妻子年齡相仿,均為困難年代相識。風雨中走過數十載。而與情婦平均年齡相差11歲多,最大差距為30余歲。
就學歷與履歷而言,41名省部級高官中,有6人有高干子弟背景,享受著無與倫比的政治優利;有12人受過良好教育,擁有正規本科學歷;其余多數為“泥腿子”,從最基層發跡,奇跡般一路攀升。
抽檢的樣本顯示,“問題高官”早在而立之末和不惑之初,熟識并與情婦們建立長期關系。他們多位居廳局級要津職務,極速的晉升使他們與結發妻子產生多重不和。
對照41名省部級高官的近40名情婦(含一名多個),可將其分為三種類型:
——享樂型。如雙方因情感出軌,最后一起同流合污;亦有部分為情感型,如國家統計局局長邱曉華與其記者情婦,即為情感型。
——互利型。性欲其次,金錢關系才是主要。如原全國人大常委會副委員長成克杰與李平。
——利益集團代言型。即與高官共謀,為某個利益集團尋求保護、謀取最大化利益。“公共情婦”李薇則為經典案例。
在上述約40名“部級情婦”中。僅14人在對應高官的起訴書或判決書中體現;被訴諸法律者僅8人,其中僅5人被另案處理,分別為成克杰—李平,王懷忠—張愛云,李寶金—王小毛,劉志華—王建瑞,“公共情人”李薇。由此可見,作為部級高官的情婦,其所付出風險并不大。
但是,擁有特權袒護的她們,所獲回報卻是不可估量的。
本文例證。有3名部級情婦已將觸角伸到了舉世矚目的奧運工程上,她們來自北京、天津、青島,分別為北京市原副市長劉志華情婦王建瑞、原天津檢察院檢察長李寶金情婦王小毛、“公共情婦”李薇。
值得一提的是,王小毛依托于李寶金,已成長為津門著名的企業家。其名下的浩天集團更是資產突破30億元,涉足房地產、高速公路、醫療、教育等多個領域,為著名的“企業家情婦”。
百端待舉之時,有兩件事再次擺在決策者面前:
一是堅決實施“陽光法案”,即以法律要求官員財產公開化。使公眾有充分的監督機會;
二是出臺約束領導干部親屬及身邊工作人員的規章制度。
另案公訴的部級情婦
在落座被告席之前,身著黃色囚服的王建瑞掃了一眼旁聽席——那里看不到自己的親人。
2008年10月15日,位于河北省東南部的衡水市,太陽始終未能撕開空中的陰霾。喜慶的禮炮聲從早上7時起未曾消停,但在城區勝利西路589號的衡水市中級法院,此時卻已高度戒備——幾十名警察待崗于法院大門內外,荷槍實彈的武警把持兩道關卡。
上午8時30分,北京市原副市長劉志華的情婦王建瑞案在此開庭。兩名執勤的警察按捺不住好奇,擅自離開崗位溜進了旁聽席,目睹這位部級“情婦”的風采。
照片中的王建瑞,盤著長發,臉龐清瘦,打著睫毛膏的雙眼一大一小。但法庭上,這位年屆50的婦人頭發花白,精神卻相當地好,膚色亦白皙干凈,“看上去就是個30多歲的少婦”。
法官念起訴書時,王建瑞摸了摸被告席護欄,深深地吸了口氣。
此前一天,就在同一被告席,她的情人劉志華,北京市原排名第四、主管城建的副市長,曾權傾一時的北京奧運工程總指揮,在此一審被指控涉嫌受賄696.59萬元,其中八成假手王建瑞獲得。同是兩鬢斑白的劉志華,當著妻子張淑蘭的面承認其與王“是情人關系”。他在法庭最后陳述中,曾三度禁不住落淚,并當庭請求妻子張淑蘭、兒子張偉原諒。
這一幕,王建瑞沒能看到,也不可能看到。2006年6月9日立案調查,到此次兩人一審開庭,她已與劉志華隔離28個月之久。在最初200天的調查中,劉志華的結發妻子張淑蘭“零口供”,但情婦王建瑞提供了極不利于劉志華的供詞。
現年59歲的劉志華,祖籍遼寧盤錦,自幼在北京長大。他的父親是傅作義部隊的一名上校,這位“投誠”軍官曾將兒子送入北航附中就讀。“文革”期間,劉家屢次被抄,劉志華1968年離校進京西煤礦當起煤礦工人。在那里,他與同在煤礦辦公室工作的張淑蘭認識并結婚。因早年多次遭遇礦難受傷,中年患有嚴重的腰椎間盤突出癥。
劉志華、張淑蘭膝下有一子,隨母姓,叫張偉,現年30歲。按家屬的說法,劉志華喜好抽煙,但酒與諸如高爾夫球等從不沾染。由于張氏夫妻生活冷淡,且對張偉教育出現分歧,兩人一度關系不和。
1993年,劉志華在勞動部擔任計劃工資司司長,一次在風景秀麗的宜居城市珠海出差時,巧遇王建瑞。王1958年10月25日生,小劉整整8歲。但王向調查人員稱,“兩人一見鐘情,并長期同居。”
王建瑞曾是一位建筑工程師,效力于國有企業北京天創公司。她為人和善,交際廣泛,但行事精干,“是個厲害人物”。她的前夫在北京某設計院當工程師。1999年劉與王正式同居,2001年王為其離婚。
對于這位情婦,劉志華出手大方,兩次以審批大權要挾,向國企索要住房。起訴書說,劉志華與王建瑞為方便姘居,多次向北京天創公司索要住房,于2004年11月獲得復興門北大街11-808號房間,價值52.1萬元。
一年后,劉志華又借為北京房產大鱷劉曉光審批項目之機,向其索要了一套價值99.61萬元的房子,也就是位于北京東北方向“梵谷水郡”的D2-2-901室。
人印象頗好:長臉,大眼睛,中等個頭,身材勻稱。”
依其相貌來看,李薇并非絕色女子,但“在眾人中,她還是比較顯的”。更為關鍵的是,李薇“談吐舉止有度,話語和緩”,這具備一個溫柔女性的所有品質;但若遇大事決策,亦可“拍案定調,雷厲風行”。
相識者稱,難能可貴的是,李薇為人極其低調,不主動惹事,且從不過分依賴于某個高官,對后者所作所為言聽計從。如此性格及言行,確為“高官情婦”中罕見。
跟王建瑞、王小毛不同,李薇身上已具備了“影子地產寡頭”的雛形。她在境外注冊離岸公司NC國際有限公司,自任法定代表人。另派表妹李云梅作為NC國際有限公司的財務經理,負責其在內地的項目運作;又以其妹妹李嫻作為臺面人物在深圳注冊公司,并最終與李云梅共同控股境內的公司及財務,以此達成雙保險。
2008年2月5日,原山東省委副書記、青島市委書記杜世成案在廈門市中級法院以受賄罪一審宣判,杜因受賄罪獲刑無期。他被認定的626萬余元賄款,大多牽涉兩個女人:幫其收錢者梁巧云和行賄者李薇。
此時李薇的身份頗為微妙,因為以行賄者而非情婦的身份認定李薇的涉案性質,實際直接影響到杜世成的量刑輕重。但辦案人員稱,李薇對杜世成案發后供出原中國石化董事長陳同海頗有微詞,她在案發后亦拒絕承認其與杜世成的特殊關系。
但不能回避的事實是,在青島地產市場游刃自如的李薇,若無杜世成援手,恐難輕易染指大煉油項目生活基地、奧運帆船賽事基地等重點工程的商業開發。
根據已查證的事實,李薇的NC國際有限公司進退泰山地產公司,即通過陳同海低賣、杜世成高收,凈賺1億余元。其后,李薇又獲得了杜世成提供的青島奧帆基地的壟斷性商業開發權力。
杜世成送給李薇的第二份大禮,是為2008奧帆賽重點配套項目——李村河污水處理廠二期擴建工程。這個青島“十一五”重點工程總投資1.83億元,股權幾經轉讓,最后落入李薇之手。
不過,李薇的生存空間遠比王建瑞、王小毛之流更殘酷,她不僅要迎合高官們的意向,還要仔細平衡他們其他情婦的私欲。跟李薇判若兩人,杜世成的另一情婦梁巧云卻私毫沒有經商之念。她代杜世成收受來自黃島電廠的250萬元現金賄款,以及青島永盛集團董事長張永贈送的一套價值198萬元的高檔住宅。
比李薇小5歲的梁巧云是福建廈門人,她自稱《人民日報》華南記者站記者,實際僅為受聘的編外經營人員。2002年她以記者身份專訪過時任青島市委書記的杜,從此形影不離。
一位知情者說,李薇與梁巧云曾多次照面,相對于后者的跋扈專行,李薇則顯得內秀許多。如今,梁巧云并未被追究,李薇則因行賄罪、受賄罪和偷稅漏稅罪,等待著山東檢方的起訴。
又一支反腐生力軍
一位調查人士說,倘若沒有情婦王建瑞,劉志華的案件查辦要更艱難些。
他仔細分析了劉志華被控受賄的696.59萬元,其中有592.61萬元是王建瑞代收的,扣除兒子張偉所收的禮金,真正由劉志華個人收受的賄賂并不多了。
據悉,劉志華、王建瑞的性愛錄像,是安裝在王建瑞家中的針孔攝像頭所拍。這一鐵證亦是中央直接拿下劉志華的導火索。
“情婦現在成了反腐陣營的生力軍與突破口。”這位調查人員說。
在剛剛終審宣判的原海軍副司令員王守業案中,情婦反腐已成了一個絕佳的個案。
65歲的海軍副司令員王守業,在臨近退休兩年時突然出事。他是建國以來被查辦的最高級別的軍官之一。
2006年6月29日,全國人大常委會公告稱,中止王守業全國人大代表職務。當日新華社的英文電訊報道,王守業因“道德敗壞”、“利用職權索賄、受賄”,“涉嫌嚴重違紀違法”被情婦揭發。報道稱,一個未婚女性早前向當局告發王守業,承認她與王有“長期的不正常關系”。
“道德敗壞”由來,是身為將軍的王守業與文工團情婦蔣雯(音)長達8年的私情。1996年王守業擔任解放軍總后基建營房部部長——俗稱軍中“建設部長”,與南京軍區某文工團演員蔣雯同居。不久,30多歲的蔣為其生下一子。
2001年,王守業晉升為海軍副司令員,在與蔣協議分手并索要孩子監護權時出現分歧。蔣在協商幾年未果后,從2005年起走上了狀告王守業的道路。
根據相熟者介紹,導致蔣雯上告的原因,一是其索賠500萬元未果,二是王蔣之子已至入學年齡,名分之求告吹。蔣氏最偏激的做法是,聯絡他人在海軍大院門口散發傳單,此事最終引起中央軍委的重視。此后,中央軍委免除王守業海軍副司令員職務,海軍當屆軍人代表大會決定接受其辭去人大代表職務請求。
記者曾于2006年造訪王守業河南老家,并獲得其家人接待。在河南省葉縣鄧李鄉廟李村,王守業雙親均健在。王家小院隱蔽于一個破舊的小村落,外觀不及周邊鄰戶,但院內干凈整潔,家具一應俱全。在父親王順謙的客廳掛有王守業家的一張全家福——在一棟別墅旁的草地上,前排端坐王順謙夫婦,后排王守業夫婦居中,其已成年的一子兩女分居兩側。據家人介紹,王守業的妻子自開公司,夫妻長期分居兩地。其兩個女兒均年逾30,現已移居海外。
王守業雖出身貧寒,但少小學習成績甚好,1964年以河南省高考總分第六名的成績被天津大學錄取,就讀于工業與民用建筑專業,畢業后應征入伍。其后40年間,工科出身的王守業演繹了從一名普通工兵到將軍的故事。
家屬介紹,情婦蔣氏終身未嫁,王未直接為她謀利,她提出的賠償王也無法承受。
蔣氏身上表現出的勇氣,已非個案。情婦舉報一時已成為反腐生力軍。
2008年6月28日,原陜西省政協副主席因“受賄”和“玩忽職守”獲刑20年。“道德敗壞,與有夫之婦私通,性質惡劣”,這是官方通報中關于龐家鈺作風問題的只言片語。而真正的事實,則是情婦聯合告狀扳倒龐家鈺。
最極端的案例,則是原濟南市人大主任段義和謀殺情婦案。段義和與其情婦柳海平相差整30歲,柳海平出生于河北館陶縣,長相漂亮,身材苗條。段義和在聊城掛職時與柳海平相識,“二人長期保持不正當兩性關系”。起訴書稱,2007年2月以后,段義和因不滿柳海平對其提出的各種要求,與其侄女婿、濟南市公安局治安支隊三大隊副隊長陳志多次密謀,于2007年7月9日以爆炸方式將其殺死。
同年8月9日,段義和案一審在淄博市中級法院宣判,段義和因索賄、受賄折合人民幣169萬余元,還有110萬余元的財產不能說明合法來源,且因故意殺人等三項罪名,被判處死刑。
該案的處理速度,開創了中國司法史的先河。自7月9日下午爆炸案發生,至8月9日一審宣判,歷時僅一個月。其中,警方刑事偵查總計11天;檢方審查起訴5天;法院從接到起訴書立案、開庭審理至作出一審宣判僅用15天。
段義和成為改革開放30年來第六位被判死刑的省部級官員。此前,原江西省副省長胡長清、原全國人大
常委會副委員長成克杰、原安徽省副省長王懷忠、原國家藥監局局長鄭筱萸、原河南省副省長呂德彬先后被判極刑。
上述官員中,除鄭筱萸外,其他都涉及情婦門事件。其中段義和更是集經濟犯罪、社會犯罪于一身,堪稱“空前”。
“陽光法案”
一個成功男人的背后往往有一個奉獻著的女人,而一個腐敗男人的背后也常常伴隨著一個貪婪的女人。正如山東省供銷社主任矯智仁在法庭上的那句名言:“我戴的手銬有我的一半,也有我妻子的一半。”
不過,記者接觸過多位腐敗高官家屬,他們的妻子則直言了自己的痛楚。
來自中西部的一位高官妻子,雖年已50,但一副江南女性溫婉柔和的形象,身材不高,略有一點發福,白皙的臉上只有少許皺紋,常有的微笑讓她頗顯氣質。她說自己所在的政府大院,如同一個寡婦村,平日幾乎沒有男人在家。
“夫人們在一起議論,發現最長的一個官員已長達8個月未回家睡覺。”她說。
上海社保案揭盅之時,一個“夫人俱樂部”映入公眾眼簾。這個以原上海市委書記陳良宇夫人為主要中心的夫人集團,形成了一個獨特的圈子,并與腐敗力量利益共沾。
而官方針對陳良宇的通報稱,“道德敗壞,利用職權玩弄女性。搞權色交易”,“曾與多名女子發生性關系,有一人曾3次墮胎。”
與高官不歸家相對應的,是一些高官親屬的移居海外,亦即“裸官”現象。
龐家鈺獲刑時,民眾才發現她的妻兒已在2002年移居國外。這個全新的高官腐敗樣本。先因驕奢淫逸的生活被口誅筆伐,落馬后又因“裸官”意外成了網絡紅人。龐家鈺引發的“裸體做官”現象的討論,更值得人們深思。
對照41名樣本高官,他們的妻子年齡相仿,但從事的工作多為輔助性的文秘、離退辦等清水單位的閑散職務。對應于高官們的學歷與出身,這些婦人多數為他們“落難”時相識,還有農家婦女,一起走過數十年,已無分家可能。
另一位高官夫人告訴記者,她為人活絡圓通。在年輕時擁有男人一般的剛強性格。在那些并不太愉快的年代里,她在丈夫身后始終一如既往地支持著。在丈夫勾心斗角于官場的日子里,更是發揮著無與倫比的作用,用獨有的智慧和魅力出謀劃策、沖鋒陷陣,甚至博得了“外交夫人”的美譽。但針對丈夫的情婦,她既不能舉報,又無法離婚,移居國外成了最合適的選擇。
在缺乏社會監督的環境下,個別官員手中的權力仿佛有了磁性,沾親帶故者都能受到權力磁場的磁化,分享特權的實惠。而“陽光法案”的實施,已顯得迫在眉睫。
三令五申司空見慣,但收效甚微。如1995年中辦、國辦的《關于黨政機關縣(處)級以上領導干部收入申報的規定》,2001年6月中組部、中紀委的《關于省部級現職領導干部報告家庭財產的規定(試行)》。但這些制度僅限于規章,而且無論從內容上還是執行力度上,都與國際通行的“陽光法案”差之甚遠,實效也微乎其微。
在中國轉型期復雜的社會環境中,權力尋租極易通過裙帶路徑擴張,制度疏漏還相當嚴重。縱觀41名高官的“情婦門”現象,即是明證。這些官員一路扶搖升遷,尾隨其至少10年的情婦們亦雨露均沾,足見申報規章在此形同虛設。
“陽光法案”是世界各國采用的最廣泛的反腐手段之一。已在90多個國家實施。中國業已加入的《聯合國反腐公約》,明確規定“各締約國應當考慮根據本國法律對有關公職人員確立有效的財產申報制度”。以此觀之。中國盡快實施“陽光法案”,不僅是自身法治建設之急務,也是不容推卸的國際義務。
(摘自《南方人物周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