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待生命破土而出

李其志

周末去幼兒園接女兒，看到老師布置的作業：用種子栽植物。像來讓女兒栽植物沒問題，但是，卻需要家長指點，甚至幫忙。于是我自然要鼎力相助。

我先征求女兒的意見：“我們種啥?”她說：“種棵無花果吧。”院子里種著兩棵高高的無花果，已經有近四年的樹齡，只比女兒小半年時間，所以她印象深刻。

望著窗外那兩棵還未吐綠的無花果，我趕緊打消她的念頭，說：“這東西長得太慢。”

女兒一轉她的小眼珠，扭頭看外面馬路邊已經結出“樹毛毛”的楊樹，我又有些擔心了，天哪!她不是想在塑料盆里種棵楊樹吧!好在她可能也考慮到種楊樹有些困難，目光便又轉到陽臺的那一大盆吊蘭上。此時陽光正濃，從玻璃窗跳進來，灑在綠意盎然的葉子上。

女兒道：“我們種吊蘭吧。有種子嗎?”

吊蘭的種子?我第一次聽說。應該有，但回憶自己栽種吊蘭的經歷，都是掐一枝，放到土里就活，從沒有找種子種到土里，傻等它發芽。想必那過程不會太久，但在這已經變得躁動的世界里，那個過程顯然還是有些漫長。如今流行什么?是快捷，是速成，是最好省略一切直奔主題和結果。所以，我為女兒的想法而感動。

聽到吊蘭種子我也沒見過的解釋，女兒有些不相信地望著我，我不忍心看她的期待落空，想了個折中的辦法，商量這吊蘭種子可不可以用黃豆、綠豆之類代替。女兒問：“那是種子嗎?”我說：“當然了，那是正經的種子呢!”

女兒很高興，就往廚房里跑，她知道自家的黃豆綠豆放在那里。

過去在家，發黃豆芽綠豆芽時沒擔心過發不出來。看女兒把一粒綠豆埋進塑料盆的土里，我卻很擔心它夭折在里面，就告訴她：“不如多放幾粒。”女兒問：“是不是它喜歡和哥哥弟弟住在一起?”

我笑道：“對，你說的沒錯。”

深夜，女兒睡著了。我望著墻角的小塑料盆，想著周一把它送去幼兒園時，怎么給老師解釋，才不會讓老師認為女兒交上來的是一件皇帝的新裝。即便老師相信里面有種子，有一天，它忽然破土而出，當女兒興奮地告訴老師，這里面住著的是幾顆綠豆兄弟時，老師又會作何評判?

管它什么評價呢，重要的在于過程，那幾棵鉆出泥土的嫩芽，肯定足夠讓女兒欣喜不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