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外吐痰和準備跑鞋

茅家梁

最近報上有條消息,說江蘇宿遷的一輛公交車上有句警示標語,謂:“吐痰請向外吐,提高個人素質?！焙枚嗯笥褵o比震驚,紛紛感嘆“太雷人”。

喉嚨不癢,個個都是批判家;痰到嘴邊,也顧不了有礙道德的“觀瞻”,“噗”地一聲,惡狠狠地射將出去,凡自身、自屋之外,都成了“他人之瓦上”。誰都知道,這樣的以鄰為壑,是斷斷不能“提高個人素質”的,然而說歸說,吐歸吐。這是國人無師自通的“智慧”。

在好多場合,人們對社會的責任模糊不清了。

按照現代社會倫理學的觀點,個人如果不能給社會帶來幸福,至少不應該給社會造成災難,這是道德底線,然而,“向外吐痰”的標語,卻揭示了另一個事實:確實有不少同胞習慣幸災樂禍,習慣欣賞身邊洪水齊天。

我曾讀到一個故事:兩個人在森林里,遇到一只大老虎。一個人趕緊從背包里取出一雙更輕便的運動鞋換上,另一個急了:“你干嘛呢,再換鞋也跑不過老虎啊!”這個人說道:“我只要跑得比你快就行了?！笨吹竭@里,心里總有股說不出的憤懣。別小看這個杜撰的故事,它折射的思想卻很可怕。“只要我跑得比你快就行了”的潛臺詞是什么?老虎吃了你,就不會找我的麻煩了!何等的幸災樂禍!

長期以來,在宣傳黨的方針政策上,一些地方傳統的說教“準確”而不生動,枯燥乏味;而現在呢?有些同志又走向了另一個極端——生動而不準確:一講競爭“殘酷”,便是“狼多肉少”,便是飽含恫嚇的“今日如何”“明日如何”,否認了社會主義時期“闖關奪隘”所必需的團結互助的同志友愛,每個人似乎只有饑不擇食式的急功近利。競爭是必要的,然而競爭要合乎道德,要使人際關系和諧、明朗而純潔。到“森林”里去,得提醒同伴:恰似武松上景陽岡,既要準備“哨棒”,也要準備“跑鞋”。倘若遇上“大蟲”,不妨賽一賽,看誰能三拳兩腳拿下此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