戀戀臺灣行

林瑞紅

金秋11月,我們踏上了臺灣的土地,感受她“仿佛陌生,卻又熟悉;仿佛遙遠,卻又親切”的獨特韻味。

臺北的多元化都會氣質,臺南的閩南鄉土風情,高雄的海港風韻,墾丁的熱帶風光,讓我們迷戀、牽掛,歷史的因緣際會讓我們與她有一種“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情愫,那是在其他旅游區行走時不曾有過的。

“依稀的記憶從前的你,背靠著背聽海的聲音。夕陽和海面都太清晰,我就在這里找到了你。”這首《海角七號》,仿佛是臺灣和祖國大陸的真實寫照,聽著它,我們行走在寶島上,沉浸在視覺、聽覺、嗅覺盛宴中,被鄉情、親情、美景、美食所陶醉。

鄉情:我就在這里找到了你

第三天的行程是前往云林縣與諸多與漳州有密切關系的宮廟進行交流。這一天也是我們切身感受到濃濃鄉情的一天。聽著純正的閩南鄉音,走在有如閩南老街的路上,吃著具有古早味的小食,恍惚間,我似乎回到了童年時期。

因為水災,通往阿里山的多條道路被沖毀,因此目前禁止游客上山。導游帶領我們前往阿里山腳下,目的是為了推銷阿里山的凍頂烏龍茶,于我們卻有了意外的收獲。

當吳鳳公園、吳鳳廟從車窗躍過時,車上一行人齊齊叫了起來:停下!吳鳳,福建平和縣大溪鎮人,生于清康熙三十八年(1699年),5歲隨父母東渡臺灣。24歲起任阿里山理蕃通事,任職45年間,吳鳳為開發臺灣,特別是阿里山地區作出了杰出貢獻。清乾隆34年,吳鳳為革除封建社會遺留數千年原住民殺漢人祭神的惡習,促進原住民和漢族的團結,毅然舍生取義,把自己的頭顱交給原住民,用大仁大勇感化了原住民同胞,從此消除了惡習。此后,臺灣民眾尊稱吳鳳為“阿里山之神”,并建立了“吳鳳廟”,年年頂禮膜拜,吳鳳犧牲的日子成為臺灣的“公務員節”。今天,我們這群來自他家鄉的人們,終于見到了他長眠的地方,見到了他為之付出生命的阿里山。

阿里山腳下的村莊,與閩南的村莊也幾乎無異,村民們出售的老蘿卜干、菜干、米酒等小食品,飄散著鄉間的味道,令我們一時間不知道是置身臺灣、或者閩南?

云林縣的北港大街,一下子讓我們感覺到了:從前的閩南老街,一定也是這樣子的。供奉媽祖的朝天宮香火鼎盛,香客絡繹不絕。朝天宮通到北港溪的大路兩側,自然是繁華的商業區,飄溢著濃濃的芝麻油香,原來,云林縣是芝麻的主要產地,芝麻收成后就地加工成芝麻油再通過北港溪運往臺島各地。在碼頭,就有一座頗具規模的芝麻油加工廠。此外,這里的商鋪還出售蒜頭、醬油、花生、喜餅,手工編織的竹斗笠,甚至還出售繡花鞋。據說,北港喜餅也是赫赫有名的,從出生到婚嫁,從小到大,各項節慶糕餅一直深入在民眾的生活中,也吸引著各地而來的觀光客。而這樣充滿閩南鄉土氣息的老街,不論在漳州或廈門,都已難得一見了。

云林縣斗南鎮大東里泰安宮供奉著開漳大將沈世紀,這里居住的民眾90%姓沈,其實都是沈世紀的后裔,而沈世紀的墳墓就位于漳州市郊的芝山,因此泰安宮與漳州諸多供奉開漳圣王及部將的宮廟有著極為直接的香緣關系。2008年,泰安宮與漳州平和縣山格鎮慈惠宮聯合為“閩臺乞龜民俗”申報福建省非物質文化遺產名錄獲得成功,并即將申報國家級非物質文化遺產保護項目,彼此之間更多了一層密切關系。此次兩宮相見,都有彼此見到親人的感覺。在泰安宮管委會主任委員沈俊升先生的精心安排下,一行人又相繼參觀了斗六福興宮(開漳圣王廟)、斗南市南圣宮(關帝廟)。抵達南圣宮時已是傍晚,主人們特意為遠道而來的家鄉親人煮了一大鍋平安圓。得知慈惠宮的各位鄉親以種柚為生,沈俊升先生立即安排當地的“種柚大王”沈武良先生,與鄉親們交流起了種柚經驗,兩岸親人“把酒話桑麻”,親情濃得化不開。

入夜,我們仍舍不得入睡,在斗六的路邊攤享受了虱目魚湯等地道臺南小吃,在沈家新一代的陪伴下逛了當地的超市。看著燈火通明的老街,豎著一塊塊寫著繁體字的招牌,分明就是幾十年前的廈門老城。一段久遠的故事突然清晰地涌現出來:新中國成立前,大伯是去臺國民黨軍隊一員,“文革”期間,因為這段歷史,全家倍受折磨。在那個年代,臺灣在我們心目中是一個充滿神秘感的地方。沒想到,有一天,我竟然來到了臺灣。站在斗六深夜的街頭,頭腦一陣恍惚:也許,會有一個長得很象大伯的人,突然出現在我眼前……大伯如果健在,也是80多歲的老人了吧?

美食:有些愛不怕時間太漫長

六天的行程下來,基本把握到了臺菜的特點。值得一提的是,臺灣的旅游團隊餐品質相當不錯,無論是日月潭的山筍、焙烤山豬肉,還是墾丁的大對蝦、扇貝烤芥菜,抑或是高雄的美濃客家菜,都是既具當地特色又可口,有一天甚至把生魚片也端上來了。特別是那鍋湯,絕不像有些大陸旅游餐,像刷鍋水似的,而是實實在在。如當歸燉雞,雞塊一定夠多夠大;海鮮湯,里面至少有10來種海鮮;有時甚至會上一個菌菇火鍋湯。想來是臺灣人飲食講究精致,將心比心,自己吃得好,不忍心把不好的食物拿來待客,對來自祖國大陸的游客更是如此。總之,這一路行來,團隊餐、夜市小吃、朋友宴請、各旅游點阿嬤阿公自制小食,都很可口完美,堪稱美食之旅。

雖然口味相近,但仔細看來,臺灣的飲食和漳州還是有諸多不同。那些麻辣的川湘菜、口味厚重的東北菜,在臺灣并不多見。個人以為,臺菜是閩南菜受日本影響的產物,極講究養生,口味清甜自然。

在臺北,朋友很認真地說:“我們晚上安排吃擔仔面”,我們一楞:就請吃擔仔面啊?其實不然,朋友選擇的是極具市井味的華西街夜市,那里有多家具有50年以上歷史的小吃,其中有些小吃已發展成豪華餐館。我們前往就餐的臺南擔仔面館,其實是華西街最豪華的海鮮餐廳。店門前,滿攤魚蝦貝蟹鮮美欲滴,供客人現挑現煮;盛食各式美味的盤碗刀叉,皆由歐洲進口,有英國骨瓷、法國銀器……提供用餐客人貴族般感受。店主以擔仔面起家,為表示不忘本,店門前還擺著一付面擔,進餐時刻,穿戴白色衣帽的廚師現場表演煮擔仔面,許多觀光客喜歡在此留影。

無論是臺北、云林抑或高雄,都有面積龐大的夜市,集吃、玩、購于一體。臺北的華西街夜市以地方風味小吃為主,從山產到海味,一應俱全;尤其附近曾有尋芳客密集的“寶斗里”,從早年就存在販賣蛇膽、鱉魚等祛毒壯陽補品的小販,形成此地小吃的一大特色。晚上一到八、九點,蛇肉店前常見人潮聚集,觀賞店家推銷手中活蛇,雖然屠蛇的血腥場面并不多見,但老板兜售口才一流,生動宛若脫口秀,極具噱頭。

此地的攤販有些從早上或下午一、兩點就開始營業,而餐廳店家則多營午、晚、宵夜三頓。豐富多樣的美味小吃,再加上進口服飾精品店、跌打損傷國術館、光怪陸離的情趣商店等,使得華西街夜市熱鬧繁雜、草根味十足,即使不嘗小吃,游逛一番,也別具趣味。

日月潭的茶葉蛋與祖國大陸大不相同,是用香菇靈芝煮出來的!特別著名的是從28歲就開始在玄光寺賣茶葉蛋的鄒金盆阿婆,已經賣了50年了。阿婆說,她一天平均可以賣1000多顆茶葉蛋,假日最多超過2000顆蛋,生意好得不得了。

日月潭茶葉蛋是用當地的阿薩姆紅茶及香菇做為茶葉蛋提味的主要原料。用紅茶及鹽將蛋煮熟后放涼,將茶水倒出,再將蛋殼敲出裂紋,放入香菇及茶湯慢煮六小時入味,就是一顆顆美味可口的茶葉蛋了!撥開熱呼呼的茶葉蛋,蛋白的部分香Q滑嫩,蛋黃則松軟、口感絕佳,同時散發著茶香與香菇香,剛剛吃過午飯的我們,也被香氣吸引,每人兩蛋下肚!

令人感動的是,很多小時候吃過、如今在閩南已難覓蹤影的小吃,在臺灣都得到了完整的保存。在日月潭,我們吃到當地阿嬤用山豬肉做成的新鮮香腸,未經曬干,濕濕的就直接放在烤爐上烤了,酒、冰糖和鮮肉恰到好處的組合,鮮美而甘甜,分明就是小時候過年時外婆親手做的美食的味道。在臺北,主人一定要我們品嘗一家已有50年歷史的魷魚羹。咬一口,我就品出來了:那魷魚羹是以曬干的魷魚浸了堿水后而成的,十分鮮脆,從前的漳州街頭小吃也有這道菜,圓圈一帶的夜市小吃攤都有賣。這幾年,政府整治路邊攤,許多小吃都被趕跑了。

冬季到臺北來看雨

臺灣之行堪稱完美,若說有遺憾,那就是抵達臺北的當天,旱了大半年的老天突然下起雨,這使得我們的行程諸多不便,常常一不小心就濕了半邊衣服,101大樓被“霧籠雨罩”,也使得攝影興致大減。不過,想到那首“冬季到臺北來看雨”,我們自我安慰:可見臺北的冬季是難得下雨的,居然被我們趕上了,而且是久旱逢甘霖,是喜雨呀。

確實,正如許多網友所言,臺北其實就是一座老舊的大城市,其繁華已無法與上海相比。臺北街上的建筑,多數已有些歷史了,風格十分獨特,非中非洋,很多建筑的造型之奇特令人意想不到。這是其他城市難以見到的。不由心生感慨:臺灣自古就是祖國的一部分,卻命運坎坷,時而落入荷蘭人之手,時而被日本占據,有一段時間,又格外親美,這造就了臺灣文化的多元化、國際化,自然也體現在臺北的建筑上。

因為下雨,淡水河畔的夕陽是無緣欣賞了,不過,我們有了意外收獲:沿新店溪而上,前往在漳州云洞巖投資海峽現代影視文化城的臺商邱奕茂先生位于新店溪源頭的別墅。一路山環水繞,溪水碧綠如綠,與漳州華安縣境內的九龍江有幾分相似,不同的是沿新店溪一帶已被開發成著名的觀光休閑場所,不時可見土雞城、咖啡屋。看到邱先生的別墅,我們不由大叫:怎么會有如此絕佳的住所?別墅依湖而建,從臥室的窗戶就能看見湖水,站到陽臺上就能釣魚。湖畔綠樹掩映,飛鳥啾啾,遠處群山被雨水洗過,格外清新,有如人間仙境。

“我在墾丁,天氣晴。”

一路行來,越來越燦爛的陽光讓我們游興越濃。路的兩旁都是草原,風吹過草原,似浪翻騰,一波一波,有如大地強烈的呼吸與脈搏。到了墾丁,溫度上升到30攝氏度左右,但海風獵獵,頗為宜人。亮灼的陽光、藍到深處的海水、造型各異的珊瑚礁,椰樹高揚,徹底不眠的墾丁大街,正如《海角七號》里的眾生,墾丁寧靜而悠然,遠方云靄和迷蒙澄藍的海水相遇而釀成的美麗讓人不由心生“留下來,不要走”的奢念。墾丁位于臺灣省屏東縣,東臨太平洋,西靠臺灣海峽,南望巴士海峽。墾丁地屬熱帶氣候,年平均24度。地質以珊瑚礁為主,在三面環海北依山巒的地形下,加上長達半年的落山風吹拂,造就了墾丁特殊的地形風貌。這里的景觀具有多樣性,有沙灘貝殼,崩崖、沙瀑、群裙、鐘乳石洞,有熱帶雨林稀有植物、種類繁多的昆蟲蝴蝶,長達半年的候鳥遷徙落腳地。

墾丁公園是臺灣唯一擁有海域和陸地的“國家”公園,是臺灣本島惟一的熱帶地區。

臺灣島有如一片長長的樹葉,墾丁便是插到大洋中的那個葉底,也因此,墾丁也被稱為臺灣的天涯海角。這里有鵝鑾鼻公園,貓鼻頭公園等,其中鵝鑾鼻公園有塊巨石酷似尼克松,而被當地人稱為尼克松石頭。這里還有關山,臺灣八大景之一的關山夕照就在這里。而貓鼻頭,則是臺灣海峽與巴士海峽的分界線。

一部《海角七號》捧熱了墾丁,因《海角七號》而衍生的旅游紀念品極具特色,值得一買。琉璃珠項鏈、瓶中信以及馬拉桑小米酒,掏走了我們不少臺幣。墾丁的櫻花蝦,是將產自深海的小蝦米、小蝦添加芝麻、蒜粉等,經過烘焙而成,外型小巧玲瓏,外殼細薄柔軟,肉質鮮美甜嫩,富含高鈣、磷、粗蛋白質等多項營養成分,售價也不貴。在貓頭鼻,我們遇到一位可愛的小伙子Takashi,出售各式各樣包裝精美的臺灣米酒、果酒,并且很熱情地推薦:他的店里還有厚薄0.1公分、據說是全世界最薄的餅,也是臺灣最有知名度的牛舌餅,他經營的水產干貨是臺灣優良水產指定產品。

在高雄共渡愛河

“共渡愛河”,在高雄,這不是比喻,而是實實在在的,因為高雄的母親河就叫做愛河,這也是全世界惟一以“愛”命名的河流。在臺灣的最后一天,我們成功地脫離導游安排的鉆石購物,花了120元臺幣坐計程車到達愛河。事后證明這是無比正確的舉措。

愛河原名“打狗川”,后因運輸原木又被稱為“高雄運河”。1949年,中正橋附近一個游船所取名為“愛河游船所”,正巧一名臺北記者來此報道一起殉情事件,誤以為“愛河”便是河名,寫了一篇《愛河殉情》。這個美麗的誤會,從此讓高雄有了世界上惟一一條叫作“愛”的河流。愛河是高雄的水運大動脈,一度被嚴重污染,經過整治后,猶如雕琢后的明珠,無論是愛河左岸的藝文浪漫,還是右岸的休閑餐飲都散發出迷人的浪漫風華,展現愛河兼具人文、浪漫、休閑等多元化風貌。

應市民和游客要求,高雄當局還開通了“愛之船”,成為高雄港都休閑、浪漫的新去處。愛河逐漸成為臺灣版的塞納河,成為知名的觀光景點。坐在“愛之船”上,身著純白海軍制服的船員,會來段生動活潑的介紹,細訴著高雄愛河的故事及沿岸的歷史,令人驚嘆的是一座座絢爛光雕的橋梁,從粼粼波光中望去欣賞不同的設計及主題,更有別于岸上的感受,相當震撼,貼心的船長,會在回轉時放慢速度,讓乘客能近距離感受到建國橋閃亮飛瀑的波光水影,這樣子的享受,讓人不得不醉心於愛河編織出的浪漫景致當中。

愛河是一條不能錯過的的美麗河流,從早到晚都有不同的美景。白天,人們騎著自行車,沿著自行車道,穿越花海樹叢;傍晚,迎著淡淡的微風,人們在岸邊閑適地輕啜,亦或在兩岸邊選擇一間視野良好的餐廳,享受遠眺愛河的美感;夜晚的愛河,更是流金溢彩,說不定的綺麗與繁華。游愛河,為我們此行劃上了完美的句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