壽如金石嘉且好兮

于文清

我本散淡，平素不欲寫些無謂文字，然宏昀兄四十華誕，又欲舉辦金石書畫展覽，自家兄弟，不能無言，思量著寫幾句，即便不爽，想宏昀兄亦不至怪罪。

與宏昀兄相知有年，其善書刻，已為同道中人所熟知，我的常用印大多出自其手，每有相請，宏昀兄總是說：刻得不甚滿意，不妨先用，待有閑暇，重新刻過。宏昀兄是以金石家著稱的，能得到他治的印已是歡喜無限，所謂重刻，是其謙詞，我是感佩在心的。

得知宏昀兄四十歲要辦展覽，也是最近的事。恰好也就在半個多月前，我在《書法導報》上讀到一方印章，印文曰：“壽如金石嘉且好兮”，刻得很典雅，作者記不得了，印文是古人的成句，這是以前就知曉的，這句詩用在當下宏昀兄身上，似乎很理想，也就拿來做了文章的題目。

四十郎當歲，事也就多起來了，也不打緊，收拾停當了就好。宏昀兄這么多年對于書法刻印的用心，是大家都看在眼里的，在近年的一些展賽中每有斬獲，也讓大家刮目。在他近來的書刻生活中，我所關注的，依然是他的篆刻和篆書創(chuàng)作，然而未曾想到的是，近來行草書也寫得生動無比，甚而一些小品畫也讓人有莫名的驚喜，宏昀兄真是漸入佳境了。

當代書壇的浮躁，人所共知。早在大半個世紀前，梁啟超就對中國書法的前途表示過深深的憂慮，認為自從士大夫、文人雅士階層沒落后，他們的玩藝之一：書法，也就跟著式微了。本來也是，盡管當下書法創(chuàng)作是以一種高昂的態(tài)勢呈現(xiàn)，國展動輒收件數(shù)萬，呼喚經典和大家，但內核依然是空泛的，掩飾不了其虛火旺熾，大氣象、大生成的東西越來越鮮見。一如昆曲，再如何申遺，再如何保護，依然沒了昔日的光彩。又如書法，晉唐已臻極致，宋元明清不過余緒而已，當代能出大師和經典么？不用追尋這種答案，因為這并不妨礙我們對于書法的熱愛，因為熱愛，所以我們還算有追求。

玩什么不是玩，宏昀兄是明白人，因而還在與筆墨廝守，也正因為有了這種廝守，我們的生活便多了一絲生氣，日子也過得更有一些滋味了。

愿花長好，月長圓，人長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