漢朝的撒嬌派教主

郭燦金

據說東方朔的父親姓張，在他出世前就死了，母親生下他三天后也去世了。因為他出生之時，東方剛亮，所以就被兄嫂命名為東方朔。因此，他是東方姓氏的第一人。

東方朔本來是齊地人，酷愛讀書，為了有更大的發展，就興沖沖地來到了首都長安。到了長安之后才知道，長安人才濟濟，于是，他決定直接給最高領導人漢武帝上書。漢武帝提倡讀書人通過上書的方式來表現自我，所以給皇帝上書算不上多有創意的舉動。東方朔的偉大之處就在于只給皇帝寫了一封信就讓皇帝徹底記住了。他一口氣用了三千片竹簡才把這封信寫完。他采用的方式我們今天才明白過來，那就是惡搞。

兩個月后，漢武帝下令任命東方朔為郎官，讓他經常在皇上身邊侍奉。東方朔這人很機智，經常讓漢武帝傻笑不已。他最著名的段子是對下面兩個詞語的“考證”。

在去甘泉宮的路上，漢武帝看到了一只紅色的蟲子，隨從都不知道它是什么東西。漢武帝就讓東方朔來辨認。東方朔回答：“這蟲名叫‘怪哉。從前秦朝時拘系無辜，平民百姓都愁怨不已，仰首嘆息道：‘怪哉!怪哉!百姓的嘆息感動了上天，上天憤怒了，就生出了這種蟲子，名叫‘怪哉。此地必定是秦朝的監獄所在地。”漢武帝就叫人查對地圖，果然。漢武帝又問：“那怎么除去這種蟲子呢?”東方朔回答：“凡是憂愁得酒就解。”漢武帝叫人把蟲放在酒中，一會兒，蟲子果然糜散了。

漢武帝到上林苑游玩，看到了一棵樹，問東方朔這是什么樹。東方朔回答：“這樹名善哉。”漢武帝暗地里叫人識別了這棵樹。幾年后漢武帝又問東方朔這是什么樹，可這次東方朔卻回答：“這樹名瞿所。”漢武帝立即說：“東方朔你欺騙我好久了。樹名前后不同，這是何故?”東方朔說：“大的叫馬，小的叫駒；大的叫雞，小的叫雛；大的叫牛，小的叫犢；人小時候叫兒，長大后就叫老。這棵樹過去叫它善哉，現在叫它瞿所。長少死生，萬物敗成，豈有定哉?”

東方朔喜歡撒嬌，尤其是在漢武帝的背后向漢武帝撒嬌。有一天，東方朔又在為自己的滿腹才華自吹自擂!同僚一起發難：“如果說蘇秦、張儀水平高我們承認，你在朝廷里奮斗了數十年，官銜不過是個侍郎。”東方朔的回答堪稱經典：“周朝十分衰敗，諸侯王得到士人的幫助就能強大，失掉士人的幫助只能自取滅亡。那顯然是非正常年代的非正常事件。古書上常說：‘天下無害災，雖有圣人，無所施其才；上下和同，雖有賢者，無所立功。我做小官本來是極平常的事情，你們有什么不理解的呢?”

這段話說得滴水不漏，既打擊了他人，又抬高了自己，同時還拍了朝廷的馬屁。這嬌撒得絕對空前絕后，依仗自己的智力，東方朔成了隱居在朝廷中的撒嬌派教主，弄得漢武帝一天不見東方朔，就會覺得哪里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