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片樹葉(組詩)

張慶嶺

像小米那樣做人

比如真實

哪怕扒幾層皮也要舍棄

叫糠的東西

比如自信

擁有一身金燦燦的光芒卻

不長王婆一樣的嘴

比如淡薄名利上個世紀小米

三番五次救過革命的命幾十年了

它從不邀功小米

還是小米

一片樹葉

一片樹葉

從一棵高高的樹上落下來

我親眼目睹它不是故意的

就像一個“啊”字

在突然發現一條蛇的時候

它從一張嘴里沖出來不過這次

樹葉并未發出聲音

樹葉是把啊字咬住的

死死地牢牢地咬住的

它把咬在嘴里的那個啊字

變成了下落的姿勢

變成了一條蛇

十五的月亮

十五的月亮

看了你一眼一轉臉

又看了我一眼

它就圓了

月亮花去整整一個月的時間

把殘缺的部分補齊

量了量那正好是

你我之間的心距

雪人

堆雪人的孩子走了

圍觀的大人也走了

雪人不走不能走它

得看守著那些頑皮那些

簇在身邊的歡笑與快樂

夜幕降臨天更冷了

雪人不怕它把雪白的棉衣裹了裹

凜冽的北風一陣陣吹來

它挺了挺腰桿又昂了昂頭

雪人知道明天孩子們還會來

孩子們的幸福就是它的幸福

童貞的許諾比天大呵

它打算一宿不睡

在這遼闊的北國誰能測出

一顆零下20度的心

有多么熱烈

小小露珠

小著

透明著

可有——

可無著

給點兒陽光

就燦爛

給多了就

上了天了

從不否認:曾企圖——

拼盡全力透過一滴眼淚

看清這個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