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樹鑫
透過教授的欲望和財富,造就了一個新教授的世界。每個活在當下的人,誰都能找到自己影子。
教授的面目是怎樣的?
這不是一個偽命題。因為這關乎到的不僅僅是最不堪的教育的問題。
看清楚教授的面目,要先從教授的職業定位上梳理,傳道、授業、解惑,這是一般或者傳統的理解。當下社會人們崇尚財富,發財是社會主流的價值取向,人人都爭先恐后的忙發財。在大學的校園里,教授最多的地方,象牙塔里也不例外。于是,大學里的教授就有了全新的內涵,他們不僅僅傳道、授業、解惑,他們還兼顧名利,甚至饑不擇食地追逐名利。對這些個見怪不怪的事兒,有一個人,一下子悟明白了,還賦予了教授一個全新的稱謂,那就是“叫獸”。想想,發明這個詞的人,實在是太有才了。這人,就是邱華棟。
在這之前,我不知道這個人,也沒看過他的書,對他更是一無所知。據說,他是劉震云的河南籍的老鄉。劉震云這個人我不熟悉,但我熟悉他的作品。幾乎他的每一部作品都看過。像他寫的劇本《手機》被馮小剛一導,戲,成名了,成就了家喻戶曉的大名,戲里戲外的人,都成名了,以至于在地球東方的人,恨不得都知道,都看了這部電影。而劉震云則躋身集大俗而成大名的浩蕩隊伍中。我則更喜歡看劉震云紙質的作品,尤其是小說,很風趣。這年頭兒,我和大家一樣,看幾部小說,除了療傷,就是防老了。人到中年,暮氣漸漸重,再不看小說就更跟不上趟了。看小說,不見人,也不追星,這樣沒負擔。錢鐘書說過,雞蛋好吃就吃雞蛋,何必要見老母雞呢?再說,劉震云是個腕兒,誰想見就能見?所以,我是知難而退。但,這并不妨礙我見他的作品。這回就是,劉震云給邱華棟的小說寫了一個序,這也許是鄉黨間的提攜。這樣,我就見了邱華棟,其實也不是見了邱華棟,而是見了他的小說,書名就是《教授》,2008年11月,由長江文藝出版社出版。
有一天深夜三點鐘,準確說就是某一天的凌晨,在寒冷而寂靜的屋里,當我合上《教授》300多頁的小說時,卻睡意全無。我第一感受是,這不是一部小說。也不像劉震云說的那樣,這是從一個教授“我”的角度,看另一個教授“他”內心的“很新”的現實題材的作品。在我看來,這是用小說的結構和敘述手法,塞滿了人性的齷齪面,而邱華棟卻天真地渴望激發人性的光輝面,似是而非的弄了部貌似報告文學作品。報告文學的教義,首先應該是一件真實的事情,可惜《教授》里面卻是張冠李戴的假名字,所敘述的事兒卻是坊間傳說的真實事件,小說巧用了文學暢想的手法,處處寫實,讓讀者讀到了一個活生生的教授的面目。
半夜三更的,我開始質疑,這是一部小說嗎?
三更半夜的,我想,豈能以假亂真?這只能是一部小說,除此之外,它不能是報告文學,或者別的什么東西。
小說毫無疑問是文學作品的范圍,而純文學早被社會物欲和發財夢覆蓋,文學早就變成了小眾的事情,變成了末流的或者不入流的潮流。這就是當下的社會真實存在。《教授》反映出的教授的背面,看到的其實是教授做學問以外,很瘋狂、浮躁的一面,活生生地看到“叫獸”在講堂上、報告會上、廣告牌上、電視上、雜志上,網絡上,以及不同的女人身上如狼似虎的嚎叫,展開了當下社會教授的愛情、婚姻和性愛的多樣性。透過教授的欲望和財富,造就了一個新教授的世界,尤其是教授演變成“叫獸”的原本鮮為人知的、眼花繚亂的本色,應該說,其實,這些反饋不正是我們每一個人的內心的真實世界嗎?每個活在當下的人,誰都能找到自己影子,不管你承認與否,不管你是否是教授。這正是小說《教授》的文學價值所在。
我有一位朋友,早年也是大學里的教授,后來出國留學,在倫敦某著名大學拿了博士學位。回國后,不同的是他沒有繼續在大學里教書,也沒成為著名的經濟學家,而是成了企業家,成了信息安全領域的專家。他辦企業的原因是一不留神,被一場官司逼的不得已,才創辦了自己的公司。是很富有傳奇色彩的一個人物。相同的是他熱愛文學,自己寫書,PK國內知名的“文化大師”,思考農村和農民問題,經常酒后無意間流露出知識分子最樸素的率真,最厚重的內心憂慮;他寫感性文章,寫游記;他做全方位的東西方文化對比;他思考科技發展的未來,做專業課題研究;他甚至還有寫小說,改寫劇本的打算。總之,他生活的自得其樂,享受著屬于他自己的絢麗多彩。平常,我都尊稱他為:博士。最近,博士正式受聘于北京某知名大學,司職客座教授。成了北京新形勢下“產學研”結合的典型事件里的典范人物。
我看《教授》前,在電話里正式推薦給了博士,請他抽空看看。我們約定等都看完后,一起聊聊。為一本書,為一種精神,正式的,坐下來,聊,用侃大山的方法,聊。要知道,他可是企業家,在他的領域,他是獨一無二的,他的時間總是可以有效地換錢的。但是,面對知識分子的內心世界的時候,我知道,他能放得下所有的物質層面,包括緊缺的時間,而追求精神需要。知識分子的精神追求,在知識分子內心,重如泰山。透過這本書,在我熟悉的海歸博士群體里,教授本身,會如何評論“叫獸”呢?或者抒懷自己的真實感受呢?我很期待。我更想讓博士從中幫助和促進我的思考,從而尋找自己。黑夜給了我黑色的眼睛,我卻用它尋找教授。
我甚至想,只比鬼火亮一點,就假裝太陽照人。也許,我的想法嚴重不靠譜,但,作為和博士一起分享的話題,聊聊又何妨?侃大山嘛,活在北京,誰不侃?這不正是教授和教授的朋友們的樂趣所在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