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 門
維護職工合法權益?沒錯,這是工會的基本職責之一。
可用人單位的合法權益同樣不容侵犯!
本期選取的幾個故事,用人單位可謂仁至義盡,反觀某些職工的表現,于法于理都有些說不過去。本fU特請昆明市總工會法律工作部部長、律師劉貴紅作了點評,希望能對用人單位、職工以及工會維權有所啟迪和幫助。
一、花錢買教訓,花錢買清靜
40多歲的舒某原是某服裝廠的職工,下崗失業(yè)后,經熟人介紹來到云大附中當了一名實驗室清潔工。
這時的舒某已離婚,帶著一個女兒,學校領導考慮到她們母女二人的實際困難,還分給她們一間宿舍居住。但讓學校領導沒有料到的是,這位清潔工是如此不講情理,給學校招來了無窮無盡的煩惱。
學校的實驗室存放有玻璃器皿和實驗用的化學物品,本是安全重地,嚴禁使用電爐。可舒某偏要在實驗室點上電爐,還把學生做實驗用過的魚和蔬菜用來炒菜做飯,實驗室仿佛成了她的廚房,非常危險。老師和學生意見很大。
2006年,學校為規(guī)范用工,開始清理臨時工,舒某說什么也不答應,找到學校領導吵鬧。那一年,舒某的女兒小學畢業(yè),沒考上云大附中,學校領導為了照顧她,把孩子免費安置在云大附中讀初中,還補助了母女二人一些生活費,可舒某還是不走,也不搬離學校的宿舍。
眼看自己沒了工作,舒某帶上親屬,找到云南大學領導和云大人事處反映自己的問題,一旦不能如愿,便肆意謾罵。
這樣的吵鬧和謾罵,云南大學和云大附中的領導已記不清發(fā)生多少次了。實在頭疼的時候,他們想到,不管用什么辦法,最好是讓舒某走得越快越好。
作為用工單位,他們最大的軟肋就是沒和舒某簽訂勞動合同。
這似乎讓舒某有恃無恐,她開始四處上訪。
來到省總工會上訪時,省教育工會的領導聯系了云南大學工會,提出在規(guī)范用工的基礎上,能否給舒某進行一定的經濟補償?
在省“兩辦”信訪局,信訪局的負責同志專門找來了云南大學人事處處長,和舒某共同協商。舒某提出,不想要錢要工作,而且要由云大附中將她的各種社會保險買齊。
但眾所周知,學校作為事業(yè)單位,不交社保。人事處長找到省社保局,提出能否將舒某按靈活就業(yè)人員處理?但仍然行不通。
無奈之下,云大附中和舒某協商了5萬元補償金,對此事作一個了斷,舒某答應了,說好第二天兌現,可到第二天,舒某叉反悔了,沒來。
2007年4月13日,省教育廳郝立新副廳長召集了省“兩辦”信訪局、省教育廳、省總工會、省勞動廳勞動監(jiān)察總隊、省醫(yī)保中心、養(yǎng)老保險中心、云南大學校長、黨政辦、紀委、人事處、公安處、工會、云大附中等單位相關人員和舒某及其親屬,召開了一次專題會議。協商解決舒某有關問題。
會上,云大附中黨委書記和舒某分別陳述了有關事實和各自的基本訴求,有人提出了6萬元的經濟補償金,云大附中校長不同意,說太冤了。云南大學領導堅決地說,花錢買教訓,花錢買清靜。
在形成了基本處理方案后,郝立新副廳長分別向云大附中領導和舒某及其親屬進行了溝通,并征得雙方同意,現場簽訂了一次性解決協議。一是學校本著人文關懷的原則,從人道主義精神出發(fā),考慮到舒某的實際生活困難、身體狀況欠佳、沒有其他生活來源等情況,給予舒某一次性補償補助8萬元;二是在雙方簽訂協議后,以現金方式全額支付;三是協議簽訂之日起即生效,舒某從此停訪息訴,云南大學、云大附中及其他單位不再受理舒某上訪問題。
當場形成的會議紀要,與會單位各家一份。
這天晚上7點鐘,工作人員抱來了驗鈔機。將補償費清點完畢,為了保證安全,2名110民警開來了警車準備護送。舒某也握著與會人員的手說。謝謝你們了,給你們添麻煩了。
事情至此,仿佛平安無事了。
誰知半年以后,舒某又來到省總工會信訪室,說她不同意協議第三條,她要收回省總工會持有的協議。工作人員答復她:“你以前反映的問題,按信訪條例已辦結。如果現在需要反映的是同一樁事情,我們不再受理。”同時指出,省總工會持有的協議不可能由她個人收回去。舒某不能得逞,又開始謾罵了。
律師點評:類似的案件幾乎每年都要有那么幾件,究其原因。我想主要還是兩點:
一是用人單位沒有依法招用工。不簽勞動合同,不繳社會保險等等,多少用人單位就是習慣于這樣的法律規(guī)范外用工,須知自主用工的意思是依法用工。不管你是基于什么原因(照顧也罷,關系也罷)而招用工,國家的法律都擺著呢!招用工的每一個環(huán)節(jié)請一定依法來做。否則類似的教訓可能不是最后一次。
二是職工利益訴求沒有依法進行。維權針對的應該是法定利益,用人單位不簽勞動合同。不繳社會保險等等違法行為有些什么責任,法律都寫著呢!超越法律的規(guī)定強索利益是沒有法律依據的。吵鬧和謾罵是不道德的,嚴重到一定程度就意味著是一種違法行為,有些什么責任,法律也是寫著的。
對于權益受損,依法維權的職工,工會組織與你們同在,但維權路上請一定要把握好三點:1、講文明講禮貌;2、講事實講證據;3、講法律講政策。
二、主動找工會的老板
去年4月的一天下午,一位曲靖的煤老板來到省總工會信訪辦,隨行的還有他的律師和人事部經理。
信訪辦工作人員看到,那位律師出示的一份《工傷保險條例》上,已經用紅筆勾畫了一些條款。律師說他們早就算好了一筆錢,盡管只是單方面核算,這位老板提出,如果他們核算的金額少了,少算的由他補足,如果多了,多余的都給那位農民工。
原來,一位農民工在這位老板的礦上打工,不幸受傷,老板隨即將其送到曲靖市一家醫(yī)院治療,后又轉到成都軍區(qū)昆明總醫(yī)院繼續(xù)治療,幾個月以后,住院期滿,老板帶著農民工做了傷殘鑒定,并由律師根據傷殘等級核算了補助金等相關費用,該是多少就是多少,準備一次性支付給農民工。誰知農民工不答應,并開口要價40萬元。這與實際核算的賠償金額和老板的承受底線都有很大出入,雙方僵持不下。
盡管這位老板的煤礦并未建立工會,但他仍然意識到,工會是能幫他協商解決問題的。
信訪辦工作人員首先肯定了老板的做法,并答應找農民工進行協助商。
第二天,這位農民工來到省總工會信訪辦公室,叫著要到處告老板。工作人員告訴他:我們能理解你不愿受到這種傷害,但老板確實有賠償的誠意,而且根據《工傷保險條例》算好了錢,你要是獅子大開口,對他也不公平。
這位農民工走后,雙方再也沒來找過工會。大概他們之間的事情,早已了結了。
律師點評:這位老板的做法非常值得倡導。勞動糾紛的解決應處理在基層,處理在萌芽,能調解的不仲裁,能仲裁的不訴訟。自己的單位產生了勞動糾紛,主動依法解決,應該是每一個用人單位都該懂得的道理。有時候個別職工不理解不配合,我想也只是一時的糊涂,即便有的職工糊涂的時間會長一點,那也沒關系,因為你的處理是合法合理的。當然工傷的處理有法定的認定和鑒定程序,單位發(fā)生了工傷事故,該認定、鑒定的還得認定、鑒定,憑估計對照法律政策處理是不太妥當的。
三、7年之后的“工傷”
2008年9月的一天,省總工會信訪辦接待了一位頭發(fā)花白的老人。
老人名叫秦化云,是來為自己的兒子秦郇“討一個公道”的。
早在2000年4月,秦郇受聘于昆明網普科技有限公司-(以下稱網普公司),從事營銷工作,雙方并未簽訂勞動合同。
同年12月31日下午3時左右,秦郇按與客戶約定的時間,搭乘一輛非法營運摩托車,在昆明北二環(huán)路與一輛中巴車相撞,造成秦郇左腿踝骨骨折,下肢八級傷殘。后經交警大隊和司法部門處理,此次事故的全部損失均由肇事方負責賠償。
秦化云要討的“公道”,就是要網普公司認定秦郇的“工傷”。
事實上,秦郇被撞受傷之后,網普公司曾派人多次探望,并支付了三個月基本生活費。考慮到曾經有過勞動關系,并在住院治療期間造成一定生活困難,網普公司和秦郇經過協商后于2001年12月28目簽訂了一份“協議書”,網普公司一次性支付秦郇生活補助費、應交基本養(yǎng)老金共計2796元,支付這筆費用后,雙方之間再無任何民事權利義務關系。
2002年10月,秦化云提出了兒子還想到網普公司工作的愿望,但事易時移,公司當時并未有招人的打算,只能告訴她:“等我單位聘人時,優(yōu)先照顧秦郇來上班。”
事隔7年之后,秦化云要求為她兒子認定“工傷”,總有一點不知從何說起的感覺。
律師點評:工傷認定、勞動能力鑒定等的訴求是有時效規(guī)定的。從這個角度講職工如覺得受到了工傷的損害就應該在時效期內依法申請認定、鑒定等,超過了這個時效就不可以再提出了,7年之后要求工傷認定顯然沒有法律依據。此案中職工所受損害既然交通肇事方已經賠償,那么假設此案還在時效期內,此傷害屬于工傷。工傷保險基金或用人單位也是不承擔賠償責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