鄉村的城市（外一章）

楊玉能

這是我鄉村的城市，我一直認為自己仍然是一位農民，一位從鄉村來的居住在城市里的鄉下人。

我的身份沒有什么大的變化，因為我祖居在鄉村，只不過眼下生活在城市里而已。

回憶起自己野居鄉下的那段時光，心情久久不能平靜。鄉下的時光真是太美了。尤其是河流與山谷的坦蕩胸懷，風景線的飄逸之美顯現在鄉下的山澗小溪。小魚兒的游來游去，小鳥兒在清晨枝頭上的啼鳴，山風微微吹拂過松枝的唰唰聲。這一切是我少年與童年的天籟溫馨之歌。鄉村的唯美在于此，鄉村的精粹也在于此，心靈的蕩滌也隨之升華而定格成為記憶永恒。

城市于我的記憶，是一種工作過后的辛勞。風景已經成為公園之外的瀟灑和消遣。城市似的鄉村還是鄉村的城市，有時，我真的分不清，自己是身在何處。

記憶中的城市是令人驚羨的，是無泥土的芬芳，是無田疇勞作的汗水，更是無麥芒與稻穗沉甸甸的低垂，等待鐮刀與犁鏵的收獲播種。

我懷疑我現在的身份，我是農民還是城市人，我竟不得而知，我迷惑了自己的方舟。

鄉下老屋

祖居的鄉下，老屋在風雨中飄搖。

鄉下的老屋的浸蝕在雨水中粉飾記憶。老屋的歷史和我的年齡一般悠長。上個世紀的艱辛寫在老屋的泥土墻上班駁成繭，誰還在暗夜里幽腸。

回鄉下的時光，見老屋已不復存在，取代的是紅磚灰瓦，老屋的泥土坯真的成為一堆糞土。心里的渴盼如灰暗的天空，陰郁了好幾日。

是時代的發展，是歲月的更替，抑或是滄桑的變遷。老屋嗚咽，我心滴血。

歷史是見證我們風雨變換的年輪，我們成就了自己的天地，可天地之大能否成就我們的記憶中微弱的紀念。老屋，鄉下老屋的改換門庭，于我已經面目全非。

我留念的往事真的不堪回首了嗎？

我真的不甘。我那只能在夢中相見的，鄉下風雨飄搖的老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