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窗眼中的鳩山由紀夫

彭永清

2009年8月30日，62歲的鳩山由紀夫帶領日本民主黨一舉擊敗連續執政長達53年的自民黨而將政權攬握手中。這位先畢業于東京大學工學部、后留學于美國加利弗尼亞州斯坦福大學的學生終于由一名學者變成了出色的政治家。而在與他一起就讀斯坦福大學同窗的眼里，鳩山到底是一個怎樣的人呢?

從圣弗蘭西斯科乘車往南1個小時，來到了位于硅谷中心的斯坦福大學。1970～1976年，鳩山在這個長滿椰子樹的校園里度過了6年的留學時光。在斯坦福大學，鳩山獲得運籌學專業的博士學位。據1971年至1973年留學于該大學的同志社大學教授村上征勝(64歲)證實說：“盡管并未感到鳩山在學習上非常賣力，但他的成績卻非常好。”

村上與鳩山上數學課時在一起。他說：“每次考試后相互對答案時，總是鳩山的答案更正確。”不僅如此，鳩山還很有運動細胞。日本斯坦福協會會長中川一郎雖然比鳩山小1歲，但由于是在單身漢宿舍的鄰居，因此，很快就與鳩山成了好朋友。兩人均認為“日本留學生學習太刻苦，沒有得到很好的健康管理”。于是，他們決定組織一支美式橄欖球隊，每周六都到球場去打球鍛煉。

學生時代的鳩山由紀夫是一位非常活躍的人。他性格開朗，但卻很少與美國女孩來往。中川說從來都沒有見過他與美國女孩約會。而且，他著裝也很隨便，經常是T恤、牛仔褲或短褲。開的是一輛舊的福特野馬汽車。暑假時，兩人相邀去黃石和冰川國家公園游玩，可是，途中的第二天汽車就出現故障，光修車就幾乎花掉了他們所有的錢。最后，兩人只好吃漢堡包和方便面，在廉價旅館里合睡一張床。

從22歲開始與鳩山交往了40多年的中川對他的評價是：“鳩山想法自由。不拒絕人家的請求。講原則但不自傲。”

上世紀80年代開始，一些從斯坦福大學歸國的留學生創立了“國際政策論壇”，40歲左右的學者、官僚和產業界巨頭們開始集中在一起討論國際政策。據說，鳩山當時也會有些害羞地發言。一次在論壇上，鳩山突然冒出這樣一句話：“我想當國會議員。想將在論壇上所說的話變成現實。”當時，學友們大吃一驚。

村上對此持反對意見。他對鳩山說：“我們正在向學者的目標前進，我們都不喜歡出風頭，也都不是做政治家的材料。說真的，經常也像是一個聽人家說話的角色。但我想，這樣不是太辛苦了嗎?”然而，鳩山并未因此改變自己的決定。1986年，39歲的鳩山首次參加眾議院選舉。

鳩山曾經的夢想是當一名科學家。然而，令其產生競選眾議院議員的想法竟然是“希望用工(程)學的想法來改變日本政治”。鳩山在斯坦福大學的校友、圣學院大學研究生院的松原望教授是“國際政策論壇”的負責人。鳩山在參加競選前曾與他見過面，并問他：“成為哪個派系的候選人才有希望成功呢?”當時，松原回答他說：“你自己應該清楚吧。”結果，鳩山選擇從權勢正盛的田中派參加競選。

松原說：“科學家都是唯理主義者，他們理性地思考問題。而政治是非理性的。鳩山既不是非理性主義者，又沒有足夠的熱情。政治家需要在滔滔不絕地大談政治時，又蠻不講理。難道(鳩山)要尋求自己身上所沒有的東西并加入政界嗎?”

據友人說，鳩山喜歡開玩笑。但是，有時他會說一些既不像開玩笑又不正經的話，有時又會說一些讓人捉摸不透的話。比如，鳩山曾經略帶害羞地對自己說過這樣的話：“我能夠當選嗎?可以嗎?能否請你不要教我嗎?”

正因如此，鳩山被友人們稱為是“外星人”，且對他的評價也很中肯。村上說：“理解他需要更多時間，因為他沒有說既想這樣又想那樣。”松原說：“鳩山是一個不知道放棄的人。他沒有好惡，對現實的順應能力非常強。就像純凈水一樣。”據鳩山的學友說，從來沒有見過他發火。中川說：“即使心情不佳，他也不會發火。我想，這不是因為他練就了超強的忍耐力，而是他不會‘著火。”

松原說，鳩山原先是一個既不是左派又不是右派、與政治無緣的人。他說：“我認為，他既不像小澤那樣雷厲風行，也不像小泉那樣頑固不化。沒有強烈的政治信念，也沒有想過成為政治領袖。然而，他的任務就是成為政治家。幸運的話，他將做得很好。”

前中曾根康弘首相曾經對鳩山這樣說過：“愛也好，友情也好，那只是聽上去像軟冰淇淋的話。”鳩山卻這樣溫和地回答：“夏季吃軟冰淇淋很好啊。”據以前的周刊雜志稱，鳩山曾對妻子幸說：“軟冰淇淋(指愛和友情)是國民非常喜歡吃的東西，即使他們吃完了，那種甜美的滋味仍然留在他們心中。如果這樣，該多好啊!”

鳩山的好友中川也說過，“(鳩山)沒有權力欲”。盡管身為民主黨的主要領導人，但鳩山從代表成為民主黨干事長是不知不覺的事。他曾經對中川開玩笑說：“每次與你見面，總要把位置調下來。”而他這種爽直的性格會讓人想起前首相細川護熙來，并且替他感到擔心。中川說：“不說謊話和壞話的鳩山，成不了一名務實的政治家，更何況是首相。不能只知道說民主的話，要細細地考慮民主主義是什么。”

比鳩山等人先畢業于斯坦福大學的“Adln”研究所所長佐佐木浩二(65歲)說，如果是身世優秀、“不為金錢折腰的為數不多的政治家”鳩山的話，那么我對他“出淤泥而不染”抱有期待。鳩山的同窗好友說，在鳩山成為政治家之前，他曾經說過“小澤不會喜歡我呢”的話。而現在，他與小澤并肩戰斗，把自民黨手中的大權奪了過來。

(江西省贛州譯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