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手鮮花，一手砒霜

程　果　子　衿

見到程果，她清純而秀美的樣子讓人想起從象牙塔里走出來的女大學生。果然，她說自己畢業于益陽一所大學。因兩年前一不小心，愛上了一位有婦之夫，原本絢麗的人生從此被抹上了灰暗的一筆……

“干得好，不如嫁得好”

大學期間。我做過家教、推銷過啤酒、當過流水線上的作業員，所以，我十分清楚做每份事都很“燙手”。而那時我在家鄉愛上了一個浪子，與家人徹底鬧翻了，我不得不自己供自己念大學。當生活的艱辛讓我實在撐不住時，我與浪子分了手。

我拿著一張工藝美大的文憑一次次去應聘，卻是屢屢碰壁，感覺都快要崩潰了。這時，一位女同學介紹我認識了一家公司的雷總，他38歲。一副很精干的企業家形象。他只問了我幾個簡單的問題就錄用了我，畢業后，我就成了雷總的秘書。

做雷總的秘書很清閑，整天只要在空調房里搞搞衛生，倒倒開水。或陪他去酒店應酬就沒別的事了。因為凡是寫材料的事他都自己包攬了。他很能寫，也很能講的。

不到一個月的一天，雷總突然發高燒病倒了，經醫院診斷是肺部感染。我在他身邊照顧他時，很奇怪他怎么不通知他妻子來。后來他才告訴我，他妻子患了精神分裂癥，主要是因他們夫妻感情不和引起的，現在醫院接受治療。他的女兒楚楚是個13歲的初一學生，思想叛逆，學習成績越來越差。他為妻子、女兒傷透了腦筋。

我望著這個平時風度翩翩，處事果斷，氣魄十足的男人，躺在病床上居然像個無助的孩子。其實他和所有需要呵護的男人一樣。對女性的柔情充滿了依賴。我每離開一會兒病房，他就有些不適應，都要交待我早點兒回來，

可就是這樣一周的接觸，讓我們彼此瘋狂地愛上了對方。他說見多了濃妝艷抹的美女，感覺我這朵清水芙蓉特別適合他。很快，我不在他的公司上班了。他讓我去他家里給他女兒做家教。說是先與他女兒培養感情，等待他可以與妻子離婚時，他女兒也就自然能接受我了，是啊，“干得好，不如嫁得好”早成了不少女大學生的“座右銘”。我干嗎要拒絕呢?對這份感情本不抱幻想的我，因雷總的這番話，心里立刻燃起了希望的火焰。

雷總說我的主要任務是：用令人羨慕的大學生活來激發楚楚學習的欲望，用我個人打工的艱辛體驗，來告誡楚楚必須有出息。說白了，雷總就是要我做楚楚的陪讀和特護，照顧她的生活起居，在思想上引導她。輔導功課其實是次要的。為了自己和雷總的未來，我心甘情愿去陪護楚楚。

特殊家教，身份曝光

楚楚一開始并不正眼看我，說我如果是來做她的老師的，她不需要：如果是來做她朋友的。她倒不拒絕。我說當然是朋友呀。楚楚就叫我“姐姐”。果然。她對我的大學生活充滿了好奇，問這問那，居然還問有多少男生追求過我，問我有沒有男朋友，我們學校有沒有人搞師生戀……我都一一回答她，當我說我目前談了一個男朋友。但還沒確定戀愛關系時，楚楚就笑，說姐姐不確定還好些，那就有更多的男孩兒送你鮮花了。喲，小小年齡，居然能說出這樣的話來，真讓我刮目相看，她說她對那些裝酷的小男生嗤之以鼻，認為男人就要有素質、有品位、風趣幽默，就像她的數學老師。說這話時，她一臉的陶醉，讓我吃驚不小。她每晚睡前，在一個帶密碼鎖的日記本上密密麻麻地寫著什么，這讓我對她也充滿了好奇。

慢慢地，我發現楚楚對我越來越依賴了。我若不在她身邊，她就不寫作業、不睡覺。有了依賴，自然就有了信任，她后來主動把日記本給我看。原來，楚楚喜歡上了她的數學老師。一個剛分配來的大學生。難怪楚楚數學成績不錯。我便告訴她，要想得到數學老師的青睞，必須各科成績都好。必須考上重點高中，以后考大學才行，因為不難想象，數學老師心目中的女朋友一定該是能與他比翼雙飛的人。

一天午后，陽光有些不安分地透過窗戶，照射著在房間里幽會的雷總和我。我說我快成足不出戶的金絲鳥了，他說我不是金絲鳥，是金鳳凰。說著，將為我買的許多名牌衣服、鞋子、首飾都展示在我面前，讓我立刻心花怒放。我知道，如果不足為道義。他會毫不猶豫地選擇我的。突然，我意外地聽到了楚楚的開鎖聲，接著是她敲我房門的聲音。我有些緊張地問：“有事嗎?姐姐的男朋友來了。”楚楚馬上說：“哦，你不用起來開門，那我不打擾你們了?！彼尤徽f了“起來”兩字，讓我啞口無言。她爸更是驚訝地望著我。

楚楚的情緒突然變得低落起來，我問她原因，她不說。為了打開她的心結，我偷看了她最近的日記。天哪!這個小精怪，居然知道那天在我房間里的是她爸爸。原來，她那天回來給同學取一盆花，就發現r她爸的車子，一般這個時候她爸是不會回家的。于是，她預感到家里有什么事了。果然，我的房門緊閉，但她沒有走遠，躲在附近偷窺。結果半個小時后。她爸從家里出來了。最后她寫了無數個“恨”字。打了一連串驚嘆號，讓我的心立刻揪緊了，仿佛那驚嘆號是一枚枚炸彈，隨時都會炸毀我和雷總的感情。

不過，雷總安慰我，說楚楚還小，很單純的，不會有什么心計來算計我們的，他已主動告訴她那天他喝多了酒在家休息，竟然碰到我男朋友來了，但他沒打擾我們，她就相信了。

他們父女談話后，楚楚的情緒好些了。她還告訴我，數學老師也找她談了話，說憑她的天賦，只要努力，抓緊最后半學期的學習，完全可以考上市一中。從此。不見楚楚寫日記了。

后來，我和雷總的約會改在了旅館里，這樣，就神不知鬼不覺了。

為了討好楚楚，我經常去超市買她喜歡吃的零食，給她輔導功課更是盡心盡力：但不管我怎么討好她，她就是不領情了，居然對她爸提出要辭退我，理由是她長大了，能照顧自己和自覺學習，根本不需要家教了，但雷總舍不得讓我走，他想方設法說服了楚楚，而楚楚開出的條件是不許另請保姆或鐘點工。

我也不想前功盡棄，想努力消除楚楚對我的“誤解”而扭轉局面。

為愛遭受百般刁難

據說自從雷總帶楚楚去精神病院看了她媽媽后，她媽的病情加重了，大吵大鬧要回家，可能是楚楚把我進了他們家的事告訴了她媽而受到了刺激。說實話，我的內心里有些不安，畢竟是我在搶人家的丈夫。

楚楚開始動不動就在家里搞同學聚會，指使我一趟一趟跑超市買她指定的食品。比如剛買回來，她就說忘記說買牛肉干，要我再去買。我說不吃牛肉干不行嗎，她說絕對不行，同學們都愛吃，要我少羅嗦。我不想與她翻臉，就只得再辛苦自己跑一趟了。

聚會一散，家里一片狼藉，她讓我像老媽子一樣給他們收拾。這還不算，她還要留幾位女生住下來，晚上和早晨她們輪流占著衛生間，讓我根本沒有機會方便，我實在憋不住了，只好外出找公廁。更狠的是，楚楚晚飯后經常打電話給她的同學。問人家吃飯了沒有，凡是沒吃的。她就

統統叫到家里來讓我伺候他們，說“姐姐的手藝好。做得又快，包你20分鐘有飯吃?！鄙踔烈坏街苣?。她讓一批吃走了，又叫來一批，折騰得我快散架了。

所有的這些。我都忍著，并心平氣和地找楚楚談話?？伤家豢诜裾J。還一臉無辜地說我不要誣蔑好人，，

雷總看我一副郁郁寡歡的樣子，追問我怎么回事，我不得已。倒出了心里所有的委屈?？赡苁抢卓偱u了楚楚，她反而變本加厲了!后來。我的洗面奶無緣無故地變成了漿糊，爽膚水也換成了自來水：擦臉毛巾時常有一股刺得我眼淚直流的辣味；我熨得筆挺的名牌衣服。常常莫名其妙皺巴巴的了……

一天，幾個大學同學約我聚一聚。我準備出門，在換鞋時，卻發現雷總給我買的水晶涼鞋被刀劃出了“經緯線”，而楚楚居然在一旁幸災樂禍地笑!

那天的聚會，我心情很糟。幾位同學都在談自己的工作，談自己如何從陌生到熟練，到取得可喜的成績以至薪酬增加，個個眉飛色舞。只有我像個啞巴，有口難言，我豈能將自己受到的百般刁難講出來。讓同學們笑話?其實我憑哪樣都不比她們差，可就因為一心想“嫁得好”而落到這步田地!

那晚，我輾轉反側，一夜無眠。我想到了離開雷總。想到要找回自我，去另找工作而開始新的生活。可是，我又不甘這么快就放棄雷總可以給我的一切。我矛盾極了。

也許楚楚不逼走我誓不罷休吧。第二天夜里。我的手機響了，可我將手伸進包里一摸。摸到的竟是一團毛茸茸的東西，我定神一看，只見一只死老鼠躺在我的包里，并冒出一股惡臭來。我嚇得尖叫起來，接著一陣惡心，嘔吐不止……

這種擔驚受怕、提心吊膽的日子。我再也沒法過下去了。我跟雷總打了一聲招呼，當天就搬到了一個同學那里。雷總還在挽留我，勸我不要急，至少要等他回來給我一些補償才行?？晌艺f我什么也不要了。一刻都不能呆了，只要以后沒有楚楚的惡作劇，我就萬幸!

兩年后的今天，已從那一片黑暗中走出來的我，已找到了自己理想的工作?，F在我真切地感覺到：人要活得有骨氣，干得好比什么都好!

編后語：老天是公平的，對于一個年輕美貌卻橫刀奪愛的女孩兒，它一手給你鮮花，一手會給你砒霜，讓你享受快樂的同時。也品嘗嘗難咽的苦果。程果的故事告誡天下女人，千萬不要去搶別人的丈夫，哪怕對方只是一個不能揮衛自己婚姻的精神病女人，她的孩子也會替她討公道的!

責編／趙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