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律賓血腥政治的幕后

菲律賓要到明年5月才舉行全國和地方選舉，但選舉政治的血腥味已經散發出來。

血腥屠殺

11月23日，南部馬京達瑙省發生大規模政治謀殺事件，導致至少57人死亡，位于南部的馬京達瑙省曼古達達圖家族成員準備競選馬省省長，與三度擔任省長、牢牢控制該省的安帕圖安家族形成水火不容之勢。在有意參選的布盧安鎮副鎮長候選人妻子、姐妹、律師、支持者及記者共50多人，前往選舉委員會遞交競選文件的路上，遭到劫持殺害。從事采訪工作的幾十名記者也慘遭殺害。更加令人發指的是，其中一些女性死者在被害前曾遭到強奸。這種肆無忌憚的屠殺行徑，對菲律賓民主制度是一個極大的挑戰，對其法律的尊嚴和政府的權威也是極度的輕蔑。

總統阿羅約隨后宣布該省進入緊急狀態，撤除馬省警察總長職務，但阿羅約與安帕圖安家族關系密切，上屆大選得益于該家族協助，贏得該省幾乎全部選票，安帕圖安家族勢力可謂一手遮天。阿羅約能否公正公平處置，不偏不倚，尚有存疑。

幕后策劃

此次大屠殺行動的幕后策劃者是拿督溫塞鎮的鎮長安帕圖恩，與布盧安鎮副鎮長是政敵關系。安帕圖恩家族的民兵、一些軍人和警察，都直接參與了這次屠殺行動。菲律賓地方勢力盤踞一方、一手遮天的無政府狀況再次暴露。菲律賓實行民主制度已有幾十年，但政治黑暗時代的事情卻還在上演，實在令人匪夷所思。

問題的關鍵不在于謀殺事件本身，而在于肇事者敢于策劃和實施謀殺行動的原因。事件發生之后，菲律賓媒體和有關人士隨即指出，安帕圖恩家族之所以肆無忌憚，是因為該家族與阿羅約政府有密切的政治同盟關系，自以為擁有國家最高當權者的保護，難怪他們有恃無恐，敢在光天化日之下濫殺無辜。

在菲律賓，中央政權與地方軍閥之間的這種共生關系存在已久，而且相當普遍。這種特殊的政治生態之所以形成，首先是因為處于弱勢的中央政府，對邊遠地區的分離勢力無能為力。例如，馬京達瑙省長期被叛亂分子所困擾，馬尼拉當局鞭長莫及，不得不假手于地方權勢來維護大局。而安帕圖恩家族就是其中之一。

另一個原因是，馬尼拉執政當局為了爭取選票，必須與各種地方勢力結盟。就本屆政府而言，安帕圖恩家族是阿羅約執政聯盟的成員，據說曾經幫助她度過軍事政變等危機。

中央政府如此倚重地方權勢，導致了地方勢力的過度膨脹。在最高當局的默許和縱容之下，這些地方勢力建立了自己的武裝力量，至于其他非法勾當自然就可以忽略不計。此次安帕圖恩家族策劃的屠殺行動，若不是在社會上引起了極大的震蕩，有關當局是否會展開調查，未免是一個疑問。

在慘案發生之后，阿羅約總統宣布與安帕圖恩家族劃清界線，司法當局也聲稱要依法懲辦該家族的涉案人員。但是，從過去和現在的情況看，辦案過程和處置結果勢必會受到多方干擾和牽制。近日，菲律賓南部三個省的20多名地方官員，前往涉案主謀安帕圖恩的住處，抗議中央政府對他進行“政治迫害”，另外還有眾多人舉行集會聲援安帕圖恩。在全國選舉即將到來之際，馬尼拉執政當局顯然需要更多的地方支持。當政治選票和社會正義不能兩全之時，他們會做出什么選擇，是值得觀察的。

民主政治只是虛有其表

菲律賓政壇具有明顯的政治世家文化，權力轉移存在世襲與家族傳承的傳統，數代苦心經營，不斷擴大勢力，形成尾大不掉之勢。長期積聚起的政治經濟資源以及賴以生存的利益體系，更使這些世家視放棄已有政治權力為近乎自殺，因此極力維系現有權力體系、打壓敵對世家爭奪政治資源。家族之間的權力斗爭呈你死我活之勢，采取暴力手段、動用武器軍火，也是家常便飯。

菲律賓明年5月舉行全國大選，將選出正副總統、12名參議員、1萬余名國家及地方官員。人事更迭直接帶來利益重組，因此圍繞選舉必然發生不同派系的明爭暗斗，選票原本是展示民意重新分配資源與權力的工具，但菲律賓政治派別卻往往徒有民主之表，以暴力、金錢干預選舉，再獲得法理的認可，實在是民主的悲哀。為爭取選票，歷次選舉皆發生大量暴力事件。在2007年的選舉中，121人在沖突中喪生；在2004年總統選舉期間，有148人喪生。現在距離明年的選舉還有半年時間，而流血事件就提前發生了，而且慘無人道。難道新一輪的血腥政治已經開始?(綜合自新加坡《聯合早報》)(編輯／唐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