圖書館貓

葉宇桑

和人類關系親密的動物中，貓一直給人乖巧而神秘的感覺，較之忠厚老實的狗有點非主流。在童話故事中，穿靴子的貓這種聰明形象的存在就很能說明問題。美國愛荷華州的史賓塞公共圖書館里就有只鎮館之貓，這只可愛的黃毛貓以“圖書館貓”的稱號被外界知曉，也就是這只貓，因為一輩子的“善行”為自己贏來了一部傳記。

這只貓大名“杜威多讀書”，這個獨特的名字是經過圖書館員們征名、票選后，以圖書館十進分類系統的發明者“杜威”之名，加上鼓勵讀者“多讀書”組合而成。

1988年一個寒冷的冬夜，剛出生沒多久的杜威被丟棄在圖書館的還書箱內。第二天一早，圖書館員發現了這只挨餓受凍一整晚的小貓，決定收養它。經過圖書館董事會和市議會的許可，再經過結扎、預防接種等手續后，杜威正式成為史賓塞圖書館的一員。

杜威喜歡親近讀者，樂于和人打交道，吸引了許多讀者專程來圖書館看它。圖書館員把它教導成一位親善大使，早上9點圖書館開門時，它就會主動坐在圖書館門口，向進館的讀者或圖書館員“喵喵”地打招呼；杜威還會抽檢館里的紙箱，看這些紙箱夠不夠舒適，有無安全問題。閉館前十分鐘，它也必定停止打瞌睡，陪著館員熄燈、將書上架，再跟圖書館員玩一會兒，讓圖書館員帶著愉悅的心情下班回家。史賓塞圖書館在自己的網站上還設有它的專區，列出杜威的工作職責，以及以杜威的眼光來看，一只貓在圖書館應遵守的幾項規則，令人不禁莞爾。

杜威和讀者們建立深厚情誼的行為還遠不止這些。每當史賓塞圖書館里舉辦官方會議，杜威也一概參加，它不時會有滑稽的舉動，能適時減輕與會者的壓力。杜威最愛爬到讀者的書上或提包上，一屁股坐著動也不動，總要人們好言相求后，才乖乖離開。雖然這也許會干擾到閱讀，但許多讀者就是為此來到這個圖書館，想要享受被貓咪伴讀的滋味。

杜威成了圖書館的超級巨星，雜志、書籍、明信片的邀約如雪片般飛來，連全國性的專業貓雜志也來做訪問。它曾在1997年一部專門報道“圖書館貓”的紀錄片中大顯身手，后來連日本制片人都千里迢迢跑來拍攝杜威。

但畢竟歲月催貓老，十多年來，小杜威變成老杜威。2007年年底，杜威因胃腫瘤，病逝在照顧它多年的資深館員、現任館長米蓉的臂彎里，而圖書館數天前才剛為它慶祝了19歲生日。美國有超過250家媒體刊載了杜威的訃文以表達悲傷心情，史賓塞圖書館的網站上則寫著：“即使我們可以再養一只圖書館貓，但杜威是永遠無法被取代的。沒有杜威，圖書館就不一樣了！”用來紀念這只不尋常貓咪的一生。

杜威死后，它對圖書館和民眾的奉獻，被顯現在為它出版的傳記中。2008年4月，美國的Grand Central出版社和米蓉簽下一紙驚人的125萬美元的合約，出版杜威一生的傳記，書名原為《杜威——小城、圖書館和世界最被喜愛的貓》，后來定名為《杜威——觸摸世界的小城圖書館貓》。

杜威的傳記出版權是Grand Central出版社經過競爭才搶得的。據出版業者評估，高價的合約金，讓杜威的這本傳記精裝本至少要賣25萬本以上才能打平，而且還要靠平裝書以及國外版權來彌補。Grand Central出版社或許是著眼于三年前William Morrow出版社出版的拉不拉多犬的傳記《馬利與我》至今大賣185萬冊的成績。事實上，史賓塞圖書館館長米蓉和其經紀人所寫的45頁計劃書（包括10張小杜威的照片），被送到Grand Central出版社的發行人手中時，她只看了兩頁就大為興奮，當晚讀完后，半夜就發E-mail給旗下主編，決定買下這本書。

不管杜威以后能否像馬利一樣，成為暢銷書的主角，它這19年的歲月，將在圖書館員和讀者心中留下永恒的回憶。

（王 佳摘自《出版人》2008年第21期，圖選自吉林文史出版社《像貓一樣生活》一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