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怪的琴聲

在一個小小的山腳（ｊｉǎｏ）下，住著一個老婆（ｐó）婆和一只老貓（ｍāｏ）。

老婆婆病（ｂìｎɡ）了，病得很厲害（ｌì ｈɑｉ）。老貓坐在她的旁（ｐáｎɡ）邊，給她講故事。

老婆婆聽著聽著，睡著了。她夢見自己來到了蔚藍（ｗèｉ ｌáｎ）色的大海中，海底（ｄǐ）敲響（ｘｉǎｎɡ）了悠揚（ｙōｕ ｙáｎɡ）的鐘（ｚｈōｎɡ）聲。

老婆婆醒（ｘǐｎɡ）了，她對老貓說：“也許，我很快會離（ｌí）開這個世界，到另一個世界去。”

老貓聽著聽著，流淚（ｌｉú ｌèｉ）了。他陪伴（ｐéｉ ｂàｎ）老婆婆已經整（ｚｈěｎɡ）整10年了。他們相依（ｙī）為命，誰也離不開誰了。

窗（ｃｈｕāｎɡ）外，夜風輕（ｑīｎɡ）輕地吼（ｈǒｕ）著。院子里有棵老枯（ｋū）樹，干枯的樹丫（ｙā）被刮（ɡｕā）得咯吱（ɡē ｚｈī）咯吱地響。

這時，窗外響起了腳步聲，接著便傳來了敲門聲。

老貓奇怪（ｑí ɡｕàｉ）了：這么晚了，還有誰會到山腳下來呢？！老貓一邊猜（ｃāｉ）著，一邊打開門。

站在門外的是一個紅胡（ｈú）子老頭兒，連眉（ｍéｉ）毛也是紅的。他手里拿著一把琴。一把樣式（ｙàｎɡ ｓｈì）非常古怪的琴。

“你找誰呢，紅胡子老伯伯？”老貓問。

“我是賣（ｍàｉ）琴的。”紅胡子老頭兒說著，輕輕地撫（ｆǔ）起琴來。

琴聲響了，流淌（ｌｉú ｔǎｎɡ）出了悅（ｙｕè）耳動聽的音樂。這樂聲像一粒（ｌì）粒雨點兒在巖（ｙáｎ）石上輕快地跳躍（ｙｕè)……

奇怪的事情發生了，老枯樹聽了那美妙（ｍěｉ ｍｉàｏ）的樂聲，綻（ｚｈàｎ）開了一個又一個嫩芽（ｎèｎ ｙá）。一會兒，那些嫩芽舒展（ｓｈū ｚｈǎｎ）開來，變成了一片又一片綠葉。

老貓聽著聽著，一下子年輕（ｎｉáｎ ｑīｎɡ）了許多，老貓變回了一只大貓。大貓說：“真是一把古怪的琴。”

“買下吧。它會給你和你的主人帶來快樂的。”紅胡子老頭兒說。

“好吧，這把琴我買了。”大貓說。紅胡子老頭兒遞（ｄì）上琴，接過錢，就不見了。

大貓抱（ｂàｏ）著琴輕輕地來到老婆婆身邊。老婆婆正發高燒（ｓｈāｏ），迷（ｍí）迷糊（ｈú）糊地說著胡話。

大貓彈（ｔáｎ）響了那把琴，那琴聲像一條活潑（ｈｕó ｐō）可愛的小溪（ｘī），在山澗（ｊｉàｎ）中悠（ｙōｕ）悠流淌。流淌的音樂像明凈（ｊìｎɡ）的溪水，把小屋的一切洗得晶瑩（ｊīｎɡ ｙíｎɡ）透亮（ｔòｕ ｌｉàｎɡ）。

老婆婆醒了，睜（ｚｈēｎɡ）開了暗淡（àｎ ｄàｎ）的眼睛。

老婆婆說：“是誰弄（nòｎɡ）來這把琴，聲音這么美、這么好聽！”

大貓沒有回答，他繼續（ｊì ｘù）彈著琴。琴聲把老婆婆帶進了童年時代。她仿佛又變成了一個小姑娘，沿（ｙáｎ）著波浪起伏（ｆú）的海灘（ｈǎｉ ｔāｎ）歡快地奔跑（ｂēｎ ｐǎｏ），撿（ｊｉǎｎ）著五顏六色的小貝殼、小海螺（ｌｕó）……

樂聲中，老婆婆那小蟲子似的皺紋（ｚｈòｕ ｗéｎ）爬（ｐá）走了，雪白的頭發也變得烏黑烏黑。啊哈，啊哈，老婆婆變成了一個姑娘（ɡū ｎｉɑｎɡ）。再看看呢，啊哈，啊哈，大貓變成了一只小貓。

姑娘說：“別再彈啦，再這樣下去，我就要變成一個小女孩啦！”

小貓聽了，停了爪。小貓說：“老婆婆，真奇怪，琴聲讓你變成大姑娘啦！”

姑娘說：“老貓，真稀奇（ｘī ｑí），琴聲讓你變成一只小貓啦！”

小貓說：“你瞧（ｑｉáｏ）墻（ｑｉáｎɡ）上那幅（ｆú）畫，畫上那頭大象變成了小象，那頭大狼變成了小狼，那只小鳥變成了鳥蛋（ｄàｎ）……

“啊哈，啊哈，真神！真神！”姑娘驚奇地拍（ｐāｉ）著手。

“還有那些又破（ｐò）又舊（ｊｉù）的家具，全變成了新的；你蓋（ɡàｉ）的這床破棉被（ｍｉáｎ ｂèｉ），也變成了新棉被……”

姑娘這才發現，周圍的一切都在樂聲中發生了變化。

姑娘看著變得又漂亮（ｐｉàｏ ｌｉɑｎɡ）又年輕的木屋，笑呵（ｈē）呵地說：“真是一把古怪的琴！”

選自《紅領巾》1994年第3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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