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語林漫步》舉瑕

江蘇省語言文字工作委員會與江蘇教育電視臺聯合舉辦的電視專題節目《語林漫步》播出后，深得觀眾喜愛。被評為全國優秀電視文化欄目。其中“語林啄木”版塊還被譽為語林“衛士”、漢語森林里的“啄木鳥”。同名著作《語林漫步》(江蘇人民出版社2008年版)以貫徹實施國家和省語言文字法規、凈化語言文字環境、展示漢語言魅力、弘揚傳統文化為宗旨，以規范用語用字、推廣普通話、提高公民的語言文字運用能力為內核，是全省語言文字工作宣傳的重要窗口和輿論陣地。然而，筆者拜讀，開卷雖獲益匪淺，卻亦疑竇叢生。今不揣淺陋，直言臧否，愿以此求正于方家。

一、前后矛盾

(一)“挑錯大王”對中國電視臺作風的判別前后大相徑庭

P12摘錄了“挑錯大王”許正元老先生作客《語林漫步》欄目時與主持人的對話。許老說道：中央電視臺出了這么多錯，我為他們感到痛心。我可以跟你說句實話，我現在都有想起訴中央電視臺的想法……我覺得中國電視臺領導有責任。我要狀告他們，就狀告他們不作為。如果他們作為的話，播音員、主持人不應該出現這么多錯誤……節目結束時，許老又稱：實際上，我到任何一家媒體送挑錯稿，都受到他們的歡迎，包括《人民日報》、中央電視臺在內。所以我也挺感動，他們能這樣正確對待，我挑錯的積極性更高了。

“不作為”就是對許老的建議不予理會，仍我行我素，以致于其萌生起訴的念頭。而后許老卻又說中國電視臺對其挑錯能“正確對待”致其“感動”，前后判別存有天壤之別。這固然系許老的談話違反邏輯，但《語林漫步》成書時未發現并作修正，難脫其責。

(二)改錯句未注意所比較的事物前后不一致

P46：最好改為：“天然氣空調能否獲得普通居民的認同，取決于天然氣進入深圳后的電氣價格比較，如果天然氣價格低于液化石油氣，將會吸引消費者從用電改為用氣?！?/p>

“液化石油氣”與“電”不是同一種能源。該推理前提是“電氣價格比較”，假設條件變為“天然氣價格低于液化石油氣”。結論又變為“用電改為用氣”——推論顯不成立。

就市場實際情況而言，“天然氣價格低于電價”僅是“消費者從用電改為用氣”的充分條件，如果空調置換成本和天然氣空調維護成本較高，將阻礙天然氣空調的商業化。

(三)揚州究否在江之南

P68：有人認為，南京、揚州不是江南，這是不對的……

210理解何謂江南，有一個視角問題。

1、就總體而言，長江為東西走向；而舊時“江”特指長江。就地理位置而言，現在的揚州的確在長江北岸。因此，“揚州不是江南”的判斷符合事實，不應予以否定，也否定不了。

2、既然肯定“理解何謂江南，有一個視角問題”，即使南京、揚州位置不在江南，也不應否定有人所提出的“南京、揚州不是江南”的主張。

3、編者本意旨在說明揚州被視作江南的歷史淵源，所以該句應更改為：有人認為揚州也是江南，這是有原因的。

(四)取名態度似是而非

P88：他們都希望孩子的名字既能念起來瑯瑯上口，易寫易認，又要蘊含一定的寓意，還不和別人重復。P91：很多人在給孩子取名的時候，還有一些誤區，比如喜歡用一些冷僻的甚至是現在已經廢棄不用的字。取冷僻字為名雖然解決了重名的麻煩，但是名字取出來大家都不認識，不知道該怎么讀。

“易認”，本為絕大多數人能夠認識，不讀錯?！岸肌保硎救Q判斷，意不僅是“絕大多數”，而是“全部”，皆莫能外：即便稍有例外，亦不應稱“都”?！昂芏嗳恕眲t不是稍有例外問題，而是較大范圍的人群?！岸枷Ｍ讓懸渍J”，與“很多人……有一些誤“致“大家都不認識，不知道該怎么讀”顯為矛盾關系。

“大家都不認識”，即無一人能識。冷僻字固然可能許多人不認識，但不至于無人能識。否則不可能收入字典；連上古時代的金文、甲骨文也有專家在研究，何況尚未廢用的冷僻字；再則，取名之人惟識其字、知其意，才會取之為名。“大家都不認識，不知道該怎么讀”，過于絕對。

據報道，中國叫張偉的共有29萬人之多?！皬垈ァ备改负嫌嫅?8萬人，加上其祖輩，足抵一個大都市?！皬垺睘橹袊谝淮笮?，難道這百萬人無一人會意識到張氏后代若以“偉”為名將不乏重名?中國人重名現象非常嚴重，名“珍”、“華”、“英”、“勇”、“萍”者也不知凡幾；同一單位姓名完全相同者并不鮮見，異姓同名者則更多——顯然不存在“都希望孩子的名字……不和別人重復”的事實。

(三)歷史概念模糊不清

P111：避諱，是中國封建社會中特有的一種歷史和文化現象。避諱，是我國古代歷史上一種特殊的習俗。避諱起源于何時呢?目前學術界一般認為避諱起源于西周。

從歷史時期的劃分來看，比較統一的劃分是將西周(約公元前11世紀一約公元前771年)劃入奴隸社會，封建社會則自公元前475年戰國一公元1840年鴉片戰爭爆發，原始社會、奴隸社會和封建社會通歸古代社會。避諱。究是“中國封建社會中特有的一種歷史和文化現象”，還是“我國古代歷史上一種特殊的習俗”，令人不知所云。

(四)導游與解說員身份混淆

P171：一位導游帶領參觀團參觀博物館時說：“這個玻璃盒里的化石，已經有兩百萬零九年的歷史了。”有個游客很奇怪，問道：“你怎能如此精確地說出它的年代呢?”那個導游回答說：“我在這里工作已九年。我剛來時，它已有兩百萬年的歷史了?！?/p>

根據我國有關職業管理規定，導游人員，是指為旅游者提供向導、講解及相關旅游服務的人員。導游服務的特點是流動性。其工作，行話為“帶團”。博物館、展覽場館中向參觀人員作介紹的應為講解員。其工作場所一般較為固定，范圍比較局限。其工作，多用“接待”表述?！拔以谶@里工作已九年”似表明主人身份為講解員，但其“帶領參觀團參觀博物館”，似又表示其為導游。該導游的解釋與其身份不一致。

如果言者為講解員，首句應更改為：一位講解員向參觀者講解說……

如果言者確為導游，(1)以前曾經在此作過講解員，應表述為：“九年前我曾在這里工作過。那時它就已有兩百萬年的歷史了?！?2)9年前即是導游，應表述為：“九年前我帶團來參觀時，它就已有兩百萬年的歷史了?！?/p>

(五)南通方言不屬吳語區

書中所收錄的《中國漢語方言圖》將南通城區劃人吳語區。

南通方言，通行于南通市崇川區(即城區)、港閘區，以及通州石港——劉橋——平潮一線以南，石港——興仁——觀河一線以西地區，亦即南通城區周圍較大范圍均為南通方言片區。袁家驊1960年所主編的《漢語方言概要》將南通方言列人官話范疇。1986年有關專家在研討《普通話基礎方言基本詞匯集》的編寫方針時，經認真討論，認為南通方言雖比較特殊，但仍然是一種官話。

本書P211也認為南通市區為官話，P215更明確的提出：在江北，吳方言只零星地分布在南通以東的啟海通州一帶。

事實上金沙方言與南通方言區別不大，與其東、南部的啟海方言則區別明顯，甚至影響相互溝通，故也應歸入南通方言，而不為上述權威著作所稱吳語三支之一。南通方言區界線還要向東劃至二穸——五甲——東社——二甲。因此，本書《江蘇省方言分區圖》也有可商榷之處。

現海門地界歷史上曾幾經漲陷，啟東(除呂四外)系圍墾而成，今二市(縣)、通州南部地區、從通州劃人南通開發區的小海、竹行、新開等地原住民系崇明移民后代，該區域所操方言稱為啟海話(當地人稱為“沙里話”)，面積約占南通市行政區域的30％，人口逾200萬，系一較大范圍的方言片區。因此，“吳方言只零星地分布在南通以東的啟海通州一帶”之“零星分布”說也不準確。

二、有待商榷的價值觀

(一)雙重標準

P48批評了諧音成語廣告?！懊巳ぢ劇弊影鎵K也講述了兩則名人“妙”用成語的軼事。P163：梁思成在作演講時自稱“我是個無齒之徒?！盤169：冰心老人笑答：“我這是坐以(椅)待斃(幣)?！?/p>

同樣是運用成語，名人如此使用成語為幽默，成語會發出會心一笑；普通人就大逆不道，成語就會“哭泣’，-一標準因人而異，令人難以信服。

(二)中國傳統婚姻制度

P168介紹了王寵惠在倫敦出集宴會時與一貴婦就中西婚姻習俗所進行的一段對話，似乎是對王寵惠所提出的觀點表示肯定和贊賞。

教育電視節目、文化書籍擔當著傳播先進文化、倡導現代價值的重任，所謂“傳道、授業、解惑也”，其中“傳道”為首務?；橐鲎杂墒切轮袊痘橐龇ā匪_立的一項具有革命性的制度，中國傳統包辦婚姻模式與西方先戀愛后結婚模式孰優孰劣，實在無需筆者再費平章。該趣聞充其量為黑色幽默。

三、編排不當

(一)分析面覆蓋不全

P69：我省地名標注還存在不少不規范的問題。比如說不少地名指示牌中，地名的漢語拼音未能按照地名的專名和通名進行正確分段拼寫。有的采用了“散打式”拼音，即一字一拼，如“秣陵路(MO LINGLU)”；有的采用了“密集武”拼音，如“建鄴路(JIANYELU)”、“漢中路(HANZHONGLU)”、“王府大街(WANGFUDA一JIE)”等等。

1、該段文字前半部分不簡潔?？梢愿膶憺椋何沂〉孛麡俗⑦€存在不少不規范的問題。如不少地名指示牌，專名和通名拼音未分段拼寫。

2、該段文字后半部分所列舉的地名拼寫不規范，不僅是未分段，還存在字母均為大寫的問題。

P82：“沒有飯店老鼠愛大米燒烤店愛情麻辣燙大長今日式燒烤”題下，正文中對“沒有飯店”、“愛情麻辣燙”、“大長今日式燒烤”取名不當之處均予以了分析，獨對“老鼠愛大米燒烤店”只字未提。

(二)內容重復

P37：進士分為三甲，第一甲三名，賜進士及第，頭名叫狀元，第二名叫榜眼，第三名叫探花。第二甲賜進士出身，第三甲賜同進士出身。

又見P146。

P87：“一藥多名”的危害引起了國家有關部門的高度重視。國家食品藥品監督管理局在2006年3月中旬頒布了新修訂的《藥品說明書和標簽管理規定》，并下發了《關于進一步規范藥品名稱管理的通知》，要求從2006年6月1日起實行新規定。藥品必須使用通用名，通用名在外包裝上要有顯著標示，而且商品名的單字面積不得大于通用名的二分之一；除新的化學結構、新的活性成分的藥物，以及持有化合物專利的藥品外。其他品種一律不得使用商品名稱。

緊接的一節：為整治“一藥多名”現象，我國藥品監督管理部門采取了很多措施。比如從2006年5月開始，藥品的包裝、標簽和說明書上要突出使用通用名。弱化商品名；從6月1日起，申請注冊的藥品如果不是新藥，一律使用標明其化學成分的通用名。

四、不準確

(一)序數詞的寫法

P69：我國于1977年向聯合國第3屆地名標準化大會提出方案。

《出版物上數字用法的規定》規定：定型的詞、詞組、成語、慣用語、縮略語或具有修辭色彩的詞語中作為語素的數字。必須使用漢字?！暗?屆”應為“第三屆”。

(二)引起歧義

P69：很多人認為使用英文可以和國際接軌是想當然的。

此句有兩種理解：(1)“使用英文可以和國際接軌是想當然的”為“認為”的賓語；(2)“很多人認為使用英文可以和國際接軌”是“是”的主語。結合上下文看，著作者的意思應是第二種。應改為：認為用英文就是與國際接軌，這是想當然。

(三)標點

P83：房地產行業競爭激烈，開發商從樓盤的名稱入手，希望以標新立異來達到先聲奪人的目的，這是可以理解的。但不能晦澀、怪異，讓人不知所云。

《標點符號的用法》(1995年12月13日-國家技術監督局，GB／T 15834-1995)非并列關系(如轉折關系、因果關系等)的多重復句，第一層的前后兩部分之間，也用分號。例如：我國年滿18周歲的公民，不分民族、種族、性別、職業、家庭出身、宗教信仰、教育程度、財產狀況、居住期限，都有選舉權和被選舉權；但是依照法律被剝奪政治權利的人除外。因此，“但”字前用“；”更恰當。

P182：乙：怎么不吃了?甲：我再吃，我再吃，我指不定遇見什么人呢!

甲的第一個“我再吃”意為對乙問話的反問，故標點應為“?”。

(四)以偏概全

P90：的確，自古至今，在取字命名上，人們遵從的是祈福忌禍、避俗求雅的文化心理和社會習俗。

的確存在書中所列舉的“一名之得，可以成龍；一名之失，可以成蟲”的現象，但名字在一部分人看來仍不過是一個符號而已。如朱元璋祖上姓名：高祖：朱百六；曾祖：朱四九；祖父：朱初一；父親：朱五四；朱元璋本人原名：朱重八——談不上“雅”，更無祈福之寓意。

《法制晚報》2005年5月曾報道，應家鄉風俗而取名黃賤英的博士生，欲改名黃建英而未成。名取“賤”，“忌禍”確實，“求雅”則未必。取賤名，既緣自家鄉風俗，當也屬當地的一種“文化心理和社會習俗”。

(五)概念理解錯誤

P93：現在市場上的很多蔬菜和水果原產地并不在中國，是從國外傳到我國境內的，而這些歷史淵源有的就直接體現在了它們的名稱上。比如說胡蘿卜的“胡”字……此外還有胡桃、胡豆、胡椒等等。

1、原產地的原意是指來源地、由來的地方；商品的原產地是指貨物或產品產品的生產地。進出口商品的原產地是指作為商品而進入國際貿易流通的貨物的來源，即商品的產生地、生產地、制造或產生實質改變的加工地。因此，文中所稱“原產地”，應為“該生物品種的最初出產地”。

2、“中國”與“我國境內”不是同一概念，前者還應包括臺灣、香港和澳門，文中將二者作為同義詞使用，顯然不當。

3、從字面理解和邏輯分析，“此外還有胡桃”之“此”當指代“胡蘿卜”，若此，胡蘿卜、胡桃、胡豆、胡椒皆屬蔬菜或水果——胡椒屬“蔬菜或水果”嗎?

五、用詞不當

(一)介紹配偶用語

P97：看來，在某些場合(介紹自己的配偶時)還是稱先生、太太、丈夫、妻子為好。

現在日常社交中，一些人介紹自己的配偶時，除稱“先生”、“太太”外，還有“夫人”。

《論語·為政》：“有酒食，先生饌?！贝恕跋壬敝浮案感帧?。《孟子》：“先生何為出此言也。”這一“先生”是指長輩而有學問的人?！掇o海》“先生”目下載：《禮記·曲禮上》：“從于先生，不越路而與人盲?！币惨隇閷δ觊L有德業者的敬稱。有時，也泛用為對人的敬稱。由此可見，采“先生”這一稱謂，體現稱呼者對被稱呼者的尊敬，主要適用于稱呼有一定學識而叉年庚較高的人。用先生指代丈夫，帶有仰慕尊崇的意思。

“太太”，在舊社會一般稱官吏的妻子，或有權有勢的富人對人稱自己的妻子為“太太”，今有尊敬的意思，如“你太太來了”。

古代，諸侯的元配才能稱為“夫人”。普通人相交，稱對方配偶為夫人，略有恭維的意思。

因此，“先生”、“太太”、“夫人”系對對方或其配偶的尊稱，夫妻間雖可私下相互對稱以示互敬，但在社交場合以此介紹自己的配偶，就顯得自大。

(二)取締用廣場命名的高層建筑或住宅小區

P85：凡用廣場命名的高層建筑或住宅小區應堅決取締或更名。

1、取締的前提是該行為非法。我國城市高層建筑、住宅小區建設均需得到城建等行政管理機關批準，名稱也需經地名管理機關同意；高層建筑、住宅小區投資額往往巨大，開發商再財大氣粗，也斷不敢冒險違建。故其建設和命名應為合法。藉口命名不妥即予取締，實為“非法”。

2、“堅決”表明提議者的態度；“取締”，《現代漢語詞典》中的解釋為：明令取消或禁止?！敖埂备邔咏ㄖ蜃≌^，動賓明顯不相配，故不應取此義項；“取消”，從實體上將高層建筑或住宅小區消滅；“凡”即為全部。凡用廣場命名的高層建筑或住宅小區一律取消，經濟代價和政治代價甚大，此亦定非作者本意。

(三)“明顯”與“顯眼”

P152：一次，聽說趙嘏要來蘇州玩，常建猜他一定會去靈巖寺，便先趕到靈巖，在寺廟前一個很明顯的地方題寫了兩行詩，希望趙嘏看到后能續成一首。

明顯：清楚地顯露出來，容易讓人看出或感覺到。顯眼：明顯而容易被看到?！昂苊黠@的地方”應為“很顯眼的地方”。

六、有悖史實

(一)孟昶被公認為是首副對聯作者

P102：王羲之是我國著名的書法家，人稱書圣，大家都將他的書法作品視為珍寶。某年大年夜，他寫了副春聯“春風春雨春色，新年新歲新景”。

據《宋史·蜀世家》等史籍記載：后蜀帝孟昶題桃符聯句“新年納余慶；嘉節號長春?！比藗冋J為這是我國的第一副對聯。紀昀云：“門聯唐末已有之，蜀辛寅遜為孟昶題桃符：‘新年納余慶，嘉節號長春’二語是也。但今以朱箋書之為異耳?！庇腥苏J為，在沈約去世(513年)以后，到孟蜀題桃符(965年)以前，這452年中，具備產生更早對聯的條件。但至今還沒有足夠令人信服的證據，可以推翻紀昀的說法。

清人陳云瞻《簪云樓雜說》云：春聯之設，自明孝陵昉也。亦即在明代以后，才用紅紙寫春聯。

晉代王羲之寫出春聯，缺乏史證。

(二)鴻門宴應先于楚漢戰爭

P127：鴻門宴是一次勇氣和智慧的交鋒。項羽優柔寡斷，錯失良機，為自己后來的敗亡埋下了禍根。四年后，他兵敗垓下，自刎烏江。從公元前206年開始，項羽和劉邦之間開始了長達5年的楚漢戰爭。

公元前206年10月，劉邦滅秦后在關中稱王。12月，項羽揮軍破函谷關，想消滅劉邦軍。劉邦自知不敵，親赴鴻門(今陜西臨潼東北)謝罪。公元前205年春，項羽自立為西楚霸王。公元前205年4月劉邦人漢中。10月，劉邦揮軍東出，拜韓信為大將，公開聲討項羽，拉開了楚漢戰爭的序幕。公元前202年12月，項羽兵敗垓下，自刎烏江。

從公元前206年12月鴻門宴到公元前202年12月項羽自刎，恰4年。公元前205年10月，劉邦明修棧道，暗渡陳倉，到公元前202年12月項羽自刎，應為3年零2個月，而非文中所稱“長達5年的楚漢戰爭”。

七、對改錯答案的探討

編者有感于央視《幸運52》以小學課本為內容出題竟然無一選手全部答對，遂在書后出了數百條題目，并附答案，供讀者自測。其中改病句題77條，筆者認為9條答案仍有值得商榷之處。(下文引文均為原書答案。為便于核對，序號沿用原題序號)

(5)文學青年群體的出現、壯大、沒落、武微折射時代變遷。

沒落：衰敗，趨向滅亡。式微：指國家或世族的衰落，也泛指事物衰落。二者為同義詞，不應作為事物發展過程申相互獨立的兩個環節。因此，應去掉其中一個。

(6)為一時刺激股市上漲貿然開閘放游資入場，必將導致災難性后果。

“一時”似應移至“股市”之后。

(9)波黑塞族前總統卡拉季奇之弟稱其兄永不會投降。(編者認為原句“波黑塞族前總統卡拉季奇之弟稱其永不會投降”之“其”指代不明，遂作此修改)。

若該句為獨立文字，作此修改是正確的，也是必要的；但現實中這段文字不應孤立出現。如果該句之前的文字均為介紹卡拉季奇，“卡拉季奇之弟稱其永不會投降”之“其”當然指代卡拉季奇，改為“卡拉季奇之弟稱其兄永不會投降”讀起來反而覺得別扭。

(10)據稱不少新聞機構都收到了這盤錄像帶。

“這盤錄像帶”只能一盤，不可能幾個機構同時收到同一盤錄像帶。應為：據稱不少新聞機構都收到了這盤錄像帶的拷貝。

(11)《行政許可法》終止了八件政府規章。

主動停止法律文件的效力的行為稱“撤銷”和“廢止”，而不稱“終止”。“撤銷”用于尚未生效的法律文件；“廢止”用于正發生法律效力的法律文件。

政府規章是省、自治區、直轄市和較大的市的人民政府根據法律、行政法規和本省、自治區、直轄市的地方性法規擬訂，并經各該級政府常務會議或者全體會議討論決定的法律規范形式。根據我國《憲法》所規定的法律體制，全國人民代表大會常務委員會有權撤銷國務院制定的同憲法、法律相抵觸的行政法規、決定和命令；撤銷省、自治區、直轄市國家權力機關制定的同憲法、法律和行政法規相抵觸的地方性法規和決議。地方人民代表大會常務委員會有權撤銷本級人民政府的不適當的決定和命令。全國人大常委會并不直接撤銷或廢止政府規章，亦即全國人大常委會制訂的法律中不會出現撤銷或廢止某一政府規章的條款。

《行政許可法》第83條第2款內容是：本法施行前有關行政許可的規定，制定機關應當依照本法規定予以清理；不符合本法規定的，自本法施行之日起停止執行。亦未出現明確“廢止”政府規章的字樣。

該句應改為：《行政許可法》的頒布，將導致八件政府規章廢止。(是否確是8件，筆者未及統計；但我國僅省級政府就有30多個，每一個政府有關行政許可方面的規章也不止于1件，《行政許可法》所涉政府規章理應不止于8件，不知原句作者對政府規章的概念是否存在誤解)

(27)從改病歷到改醫囑，病患翁文輝整個就醫過程問題不斷。

“病患”應改為“患者”或“病人”。

(33)進入上世紀90年代以后，日本房市可謂猛然降溫，接著就出現了全國性暴跌。

“房市”系“房產市場”的簡稱。所暴跌的只能價格而不會是市場，所以末句應為：接著就出現了全國性房價暴跌。

(66)我國有世界上別的國家所沒有的萬里長城。

“別的國家”除了“世界”之外，別處沒有，“世界上”三字為多余。

(67)有證據顯示伊朗事實上正在研發核武器……

證據的功能就是證明事實，“事實”二字純屬多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