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小波作品

水仙

十年前就被你摧殘過

我寫下那些詩，全為了擺脫

這意外的份量

相當于一個幼女

還要贖回你錫箔上的遺容

它變稀、發脆

黑暗中一聲詛咒送它升空

太可怕的癥結:你這個

婦女病和癲癇的發作者

用花園里最后的花朵守護貞潔

永劫不復，而且

僅相當于一次海難

一起未遂暴動，不曾預言的效果

要用一生去擺脫

這份大劑量的

致幻物;這條死亡協定

探測肉體的酸度

我也落網了。全能者——

黃金或猛虎

你還能在它們身上顯現

為讓我看

反面所見一支煙的工夫

收尸人穿過星宿收回自己

一支煙的工夫

地上的煙蒂吐空了溫暖

英雄們在成為英雄的曠野上

為進入儀式而凈身

一支煙的工夫

許多條道路對準它而它尸灰飛揚

煙的尸灰

人民的尸灰

砌進大廈

一張紙終不能向它飛起

在它周圍堆積

自身的吐露

倒懸著

被面容的鞭子損傷的記憶血跡斑斑

一根針反復穿刺

它才呈現一次

玻璃下的睡姿

一只鳥在空中睡眠而你隔著河才能看到

它的食物在更遠的天空中

你移動它直到它的影子完全消失

而在它打開的腦殼里大地上的

人群花朵怪異地顫栗

一只鳥在懸浮中翻身

就這個夜晚

四面陰穢潮濕的呼吸迫使它蕩來蕩去

手穿過它又接受它的暗示回到地面

你作為它的大地執行者而你一無所知

一幢大廈里你走過它的門口而你不知道這是它的

寫巨蜥的書

我所能看到的

那樣逝去

手翻來覆去

計算葬儀的光臨

爪痕活在空中

爪痕之上是隱名埋姓人的手筆

一己所愿

我退向紙

退向不及物動詞

四周的玻璃薄如指甲

兩張紙

就相互試出了血

更是東方奇觀

它藏著但把你的來龍去脈摸透

一個叫巨蜥的人

一只巨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