歷史的巨輪緩慢推進,消費不再被污名,消費不再設置門檻。消費本身就是一種權利,消費者在消費中就該享受到合法的權利。
改革開放30年消費這個詞,在1978年這個年代很多人都知道。說消費差不多意味著生活腐化。不過過了十年八年,消費這個詞慢慢成了人們生活中一個日常的現象。到了90年代我們進入了消費豐腴的時代,我們擁有了越來越多的產品。
有學者稱,從某種意義上講,30年來的改革基本上是一個推動消費社會形成的改革。誠然,消費在當下,是個活色生香的動詞,然而,在改革開放前曾被污名化,誠如東方衛視《頭腦風暴》主持人袁岳所稱,在那個時代,說消費差不多意味著生活腐化。如今,歷經滄海桑田,可以說,消費已被正名,已經成了見證改革開放30年最豐富最有意味的詞語之一。
說到30年的消費變遷,不能回避票證年代,那是一個“吃飯要糧票,穿衣要布票”的年代,一切消費品憑票供應。物品奇缺,消費成了一種奢望。而且,消費是一種資格,沒有一定的級別就無法享受到相應的消費,比如,也許你有錢,但如果你沒有一定級別,你乘火車就無法享受到臥鋪,至于住什么樣的招待所,也是有著明顯的身份限制。
顯然,因權力配置消費品,是狹隘的,這使我想到明太祖朱元璋的一段話:“近世風俗,相承流于僭侈,閭里之民,服食居處與公卿無異,而奴仆賤隸往往肆侈于鄉曲,貴賤無等,僭禮敗度,此元之失政也。”其潛臺詞很明顯,草民不能在吃穿住上向公卿大臣看齊,否則就是“僭禮敗度”。
歷史的巨輪緩慢推進,消費不再被污名,消費不再設置門檻。十一屆三中全會之后,隨著“現階段的主要矛盾是人民日益增長的物質文化需要同落后的社會生產力之間的矛盾”,這一提法的面世,消費成為時代的一種取向。滿足人們的物質文化需要,讓人們有物品可消費,讓人們消費得起,既是那一時代的任務,也是發展生產力的最終歸宿。
接下來,國人走出票證時代,逐漸進入自由消費時代。從食不果腹、衣不蔽體到食不厭精、膾不厭細,這是一次嬗變。再到后來,我們進入消費豐腴的時代,袁岳稱,消費越來越像一種娛樂,人們不再為了某種功能而消費,比如,戴手表不是為了看時間,吃東西不是為了吃飽,而是從消費中找到樂趣。斯言不謬!人們的消費越來越個性化,越來越趨向于自由。比如坊間有句流行語,“女人的衣柜中永遠都少一件衣服”,表面看這說明女人是購物狂,但這恰可說明物質豐富了,如果商品短缺,談何選擇?同時也說明了選擇的自由,個性的自由。“30年前滿街一個款,30年后衣服穿絕版”,這描摹了真實的消費場景。
這是一個消費為王的時代,消費主義主宰一切。
同時,當前的消費還有一種誤區,那就是不知節制,沒有底線地消費。比如,有的人什么都敢吃,什么都要吃,媒體上報出一些地方“水煮活貓”的事例,就讓人不寒而栗。再比如,炫耀性消費,媒體報道的女體盛宴,黃金宴等等皆屬此類。有人稱,非自然的消費欲望正制造著災難。信然!#8239;#8239;#8239;
消費本身就是一種權利,消費者在消費中就應該享受到合法的權利。有一個時期,“顧客是上帝”成為一種流行語。實際上,在多數時候下,這是可笑復可嘆的形式主義。
有個笑話,商店里,一位顧客質問服務員:“你這是什么態度?你們這里還寫著‘顧客是上帝’,你沒看見嗎?”服務員白了一眼:“‘顧客是上帝’倒不假,可我不是基督教徒。”
盡管消費者的權利意識不斷覺醒,消費者的權益也不斷得到捍衛,但當前我們的消費權仍面臨兩種挑戰。一是假冒偽劣產品太多,我們甚至患上了消費恐懼癥。不時有不安全、不衛生的產品面世,讓我們防不勝防,心有余悸。一是我們在維護自身權益時,常常力不從心。其實早在1994年,《消費者權益保護法》就開始實施,但消費者在維權時常常遭遇困境。每年一次的3·15晚會便成了一些消費者維權的救命稻草。
當然,消費不單指對物品的消費,還包括精神消費、文化消費等等。正如中山大學政治與公共事務管理學院院長任劍濤所稱,成熟的消費社會是一種立體的社會,它包括日常產品、精神產品以及政治產品的共同消費,而這種消費要求有制度化的結構,要求進入民主法治的狀態。在當下,物質生產可謂豐富,人們不再為吃穿發愁,接下來就應該向民眾提供高端的精神產品和公共產品,從消費物品到消費權利,從有權力消費物品到有權力消費權利,這顯然是可以預期的進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