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間放鴨

王　維

我

有幾只鴨子

那時

我和它們一樣

歡快

每天清晨

一起去我們的樂園——

山那邊的一塊稻田

尋覓快樂

我們一起出發

走在有薄霧的山澗

我的鴨子在前面

中間是我

后面

是我和鴨子的快樂

散落在山澗的小路上

輕盈的霧

盤繞在我們的腳底

載我們到山的那邊

我的鴨子躍進

那塊寬大的稻田

我坐在田埂上

靜享鴨子的快樂

有天鵝飛來

夾在鴨子間

是天鵝誤認了我的鴨子

還是

我的鴨子

本是天鵝

晃動擱置在靜水里的腳丫

在田埂上尋找

一兩根香菜

放進嘴里

清香

便撥開了山的面紗

喚出云中的陽光

我的鴨子

銜了從水底尋來的水草

放在我的腳丫上

一個晃動

水草回到它的世界

我的鴨子

又為我尋來

一顆美麗的鵝卵石

時間

在我和我的鴨子的腳印間

拉長

我們一起長大

媽媽說我的未來

全靠這些鴨子

我鄭重地點點頭

以為

我和我的鴨子

會永遠在一起

可是

一天清晨

我的鴨子不見了

我跑去問媽媽

她指天空

“那，你的鴨子”

我望去

只有白云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