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陌生人一個溫暖的方向

魏　峰

二哥一直住在農村，后來在我的說服下，他來到城里開了個小店，專賣大棗。店鋪的位置很不錯，不遠處是長途汽車站，周圍人來客往。

一晃兩年過去，二哥的生意漸漸有了起色。我沒事的時候就過去幫忙，發現每天從店里進進出出的人絡繹不絕，其中有買棗的顧客，但更多的是不同口音的外地人進來問路。每次二哥總是熱情幫人指點迷津，盡其所能告訴人家什么路該怎么走，到哪里轉乘幾路車。

一天上午，我和二哥正在收拾貨架，進來一個背著蛇皮袋的中年人，怯生生地問：“大哥，請問到火車站咋走？”二哥立刻停下手中的活兒，走出店門指著正西方說：“一直往前走，過兩個大路口、一個小路口，然后向右拐，再走大概800米就到了。”二哥回來后，我對他說：“多麻煩啊，告訴他到路對面坐公交車不就行了。”二哥說：“現在公交車最少都得1塊錢，我給他說清楚怎么走，就幫他省了1塊錢。”

一會兒工夫，又有三四個人來問路，二哥總是立即放下手上的活兒，而且指路也因人而異：衣著光鮮、急著辦事的，他會指點人家坐出租車，并估算一下車價；攜家帶口投奔親戚的，他會建議人家乘公交車，換乘車次也說得清清楚楚。指路又不收費，何必如此上心？見我不解，二哥拍了拍我的肩膀：“你大概很少問路吧，肯定不知道人家是鼓了多大勇氣才向你張口的。我剛來這里時經常找不到路，問路時很多人都冷冰冰的。一次我騎車給客戶送貨，因為不熟悉路，問路時又聽錯了別人的指點，等我滿頭大汗趕到地方時，人家早已起程回廣州了。不要小看這簡單的指路，我們每給人指一次路，這個城市就少一個迷路的人。”

我站在二哥的店鋪前，看著路上川流不息的車輛和來來往往的行人，眼睛一下子潮濕起來。在這高樓林立的都市里，有多少初來乍到的外鄉人找不到奔波的方向？給他們指一個正確的方向，他們會感受到這座城市的溫暖。

（摘自《家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