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 云 麗 陽
早些時候披露的張學良自述中透露,“西安事變”前,張學良與周恩來曾有過一次極為秘密的會談,由于當時的政治氣氛,這次會談是絕密的。
1936年3月,周恩來受毛澤東之托,赴延安與張學良會談。此時的延安還是東北軍的防地,而中共首腦機關駐地瓦窯堡與延安相距200多里。從瓦窯堡到延安的途中必須要經過蟠龍鎮和拐莫兩個地方,這一帶蔣介石的暗探密布,打冷槍的事情時有發生。中共中央為了萬無一失地保障周恩來的安全,臨出發前,中共中央以毛澤東和彭德懷的名義致電張學良,通知我方代表行期、接洽地和共商救國大計的會談內容,請張學良對周恩來入城后的安全妥為布置。電文發出后,當夜就收到了張學良的回電,同意所列的條款和內容,會談地點定在延安清涼山下橋兒溝天主教堂里。
接到張學良回電后,周恩來帶領李克農、高福源和20名騎兵警衛于4月7日清早起程出發,直奔延安。毛澤東很為周恩來的安全擔心,隨時注意他的行程情況。8日下午,周恩來一行到達城郊東北川口村。周恩來讓隨行的通訊員發電報與張學良取得聯系,可是不巧電臺發生了故障,一時聯絡不上:直到9日上午9時,張,學良才得到了周恩來到達川口村的消息。這時的張學良正在洛川,他一面急電駐守延安的一二九師師長周福成接待周恩來一行,一面親自駕機帶領王以哲、劉鼎等人飛往延安。
風塵仆仆終于到達會面地點的周恩來、李克農等人在接待人員的指引下,直接進入延安談判地點——橋兒溝天主教堂。周恩來在教堂門口正要往堂內邁步時,只見張學良從里面跑出來,上前一把;握住周恩來的手,充滿歉意地說:“歡迎,歡迎!延安是我軍布防的邊境,老蔣的耳目頗多,所以,對周先生還不能大張旗鼓地歡迎,請周先生見諒?!敝芏鱽盹L趣地說:“所以,我們也只能在黑夜里交談了。”
周恩來與張學良攜手走進了教堂。此時,在教堂中央,已經擺好了一張圓桌,上面擺著蠟燭,放滿了糕點和水果。一杯剛剛斟滿的熱茶,在燭光下,散發著熱氣和清香。在此次會見之前,周恩來與張學良從未謀面,今日相見兩人一見如故,都有相見恨晚的感覺。張學良首先爽快地說:“不瞞周先生說,兩年前我從意大利墨索里尼那里取回一本經,認為只有法西斯主義才能救中國,主張中國應該有個領袖,實行法西斯專政,把朝野各黨各派的意志集中起來,把全國各方面的力量都統一起來,才能夠抗擊日寇,應付國難……”周恩來靜靜地聽著張學良的講述,他對張學良說:“張將軍既是集家仇國難于一身,也是集毀譽于一身的,張先生處心積慮要雪國恥報家仇的心情,只有我們中國共產黨人了解你、同情你,并會幫助你??上埾壬崖纷咤e了。什么是法西斯,簡單講,法西斯就是軍事獨裁。誰想在空前國難中搞獨裁,而不去抗日救國,誰就是歷史罪人,民族罪人,必然要失敗?!睆垖W良聽了周恩來的話頻頻點頭稱是。
談話在真誠與信任的氣氛中進行,周恩來與張學良都開誠布公,對當前的形式,國家的處境,暢所欲言,談得十分投機。時間過得很快,不知不覺中已經談了整整一夜。張學良看了看表,已是凌晨5點,是該結束會談的時候了,他對周恩來說:“聽了周先生一席話,勝讀十年書啊!張某茅塞頓開,不勝感激之至。”周恩來笑了笑道:“張將軍,我早聞您的為人,不過我們共產黨人說話歷來是算數的,對于我們達成的協議,一定要執行到底?!睆垖W良說:“請周先生放心,我一定盡力?!睎|方欲曉,周恩來一行躍馬揚鞭,離開延安。
這次會談發生在“西安事變”前,這次會談對張學良后來的行動產生了一定的影響。這次會談當時是在極為秘密的情況下舉行的,并不為人所知。張學良與周恩來的交往也從這次會談開始。在國家危難之際,共赴國難、保家愛國的共同信念,讓兩個人建立了深厚的友情?!拔靼彩伦儭焙螅瑥垖W良被蔣介石囚禁,失去了自由。周恩來非常擔心張學良的安危,通過各種渠道打聽張學良的消息。直到建國后,周恩來仍然沒有忘記老朋友,時刻關注張學良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