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著我的手的他已經不屬于我

同學聚會再見他

多久沒見了?去年的聚會上，他突然宣布要結婚了，當時我的心跟著就顫了一下。這一天總會來的，我和他的那段畢竟早就過去。在同學面前，我們彼此開玩笑，就像是普通的老同學一樣，沒有尷尬也沒有曖昧。那晚我謊說公司有事，提早離開了聚會。他的婚禮我也沒有參加，我為自己找了個冠冕堂皇的理由，公司派我出差。只是沒人知道，這個出差機會是我要求得來的。

一年的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也不短。之間我也交往了一個男朋友，雖然最后還是分了手，但再次投入戀愛的我還是感受到了甜蜜。我從來沒有懷疑我還有愛上別人的能力，他不過是曾經的那個人。今年的聚會我毫不猶豫地答應了，除了想見同學們，有那么點想見見結婚一年后的他，也想證明他在我心里真的已經是曾經的那個人。

一個晚上我都保持的很好，心里沒有起太多的波瀾，只是跟其他同學聊天的時候偶爾分了心在聽他說些什么。同學們問我有沒有男朋友，我居然脫口而出說有。說完，我下意識地看了他一眼，沒想到他也正看著我。我立刻收回了眼神。

他拉著我的手說多留一會兒

聚會結束，幾個男同學依舊保持一貫的優良傳統，負責送女同學們回家。他父母的家離我家很近，所以以前每次活動結束都是他負責送我回去。他說：“還是照舊跟我走吧。”“你的新家順路嗎?”“很近。”

去年聚會他就說買了車，我還沒機會坐過。跟我們同路的還有另外兩個女同學，我們一起走到他的車旁。我走在后面，希望有人先開門坐到副駕駛的位置，卻沒想到他先開口了：“小靜最后下車，坐前面吧。”我被他點名，也不好拒絕，只能坐上副駕駛的位置。其實我心里明白，先送我或送另外兩個女同學對他來說距離都差不多。或許他只是習慣了最后送我。

兩個女同學都下車后，我們幾乎一路沉默著。我只簡單問了問他工作的情況。車終于停到我家樓下。我說了聲謝謝，剛把手措在車門上準備開門下車，他突然靠過來把手搭在了車門上，也搭在了我的手上。他手心的溫度一下子傳遍了我的全身，也傳進了我的心里。“多留一會兒，好嗎?”他伸手的同時，說了這句話。為了能拉到車門，他整個人靠近了我，我的耳朵甚至能感覺到說話時從嘴里噴出的熱氣。“你的手還是那么冷”，他又接著說。我立刻縮回了手，看著窗外，我沒敢轉過頭看他，他的臉離我太近了，加速的心跳告訴我不能回頭，我怕自己會再次被他俘虜。“還有話要說呀?”我故作輕松地問他。他坐回了正常的姿勢：“只是想跟你聊聊。你跟你男朋友好嗎?他對你好嗎?有沒有結婚的打算?”我回頭看了他一眼，他卻看著前面，像是專心地等著我的答案，那張熟悉的側臉，所有的臉部線條對我而言還是那么的熟悉，我立刻轉移了視線，也看著車窗前：“很好，結婚的事情現在談還早了些，結了婚就什么都不一樣了。”說出最后一句話的時候，我自己也有些意外，我是故意說他聽的嗎?還是說給我自己聽的?沉默片刻，他居然重復了我的話：“結了婚就什么都不一樣了。”

沉默了一會兒，他說：“丫頭，不早了，讓我看著你上樓吧。老樣子，進了家門給我發個消息。晚安。”丫頭，他以前一直這么叫我，有多久沒聽到他叫我丫頭了……“晚安。”這次我放慢了開門下車的速度，居然有那么點期待卻又害怕他再拉我的手。結果什么也沒發生，走進大樓門我沒有回頭，但我知道他一定還在那里看著。

回不到從前的那個瞬間

午夜時分，本該早就入睡的我卻怎么也睡不著，腦海里全是他拉著車門也拉著我的手的那個瞬間，那么近的距離，我能清晰地感覺到他的呼吸，還有他手心傳來的溫度，到現在我還能感受得到。那一刻就像瞬間封存的記憶，牢牢地刻在我的心里。多年以前，也是差不多的夜晚，他也是這樣拉著我的手問我能不能再陪他多聊會兒，就這樣我們從同學變成了戀人。忽然很想知道，如果去年的聚會我沒有提早離開，他應該也會像過去—樣送我回家吧，那他會不會像過去、像今天一樣拉著我的手叫我再多留—會兒呢。如果是那樣，我會答應他嗎?如果那樣，他還會不會結婚呢?

可是，他已經結婚了。再多的如果，也回不到過去的那個瞬間，今晚一切我就該當作一場夢，拉著我的手的他已經不是過去的那個他，他已經不再屬于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