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歌聲

邱思瑤

是什么叫醒了濃霧籠罩著的清晨？是那瑯瑯的讀書聲，一字一句，清脆悅耳。是什么點綴了平凡的生活？是那淡雅的墨香，一絲一縷，沁人心脾。

我平靜地坐在書桌前，輕翻書頁，墨香襲人。

我同鄭愁予一道走過那江南。三月里，春被滯留在遠方，柳條安靜地垂著頭，繼而抬頭望去，四面都是緊閉著的門窗，如同沒有開啟的心扉。我看到了鄭愁予眼神里的落寞、惆悵和思念，讓人隱隱心疼。他沉默地走著，腳步很輕，但他走過的痕跡卻遺留在了這江南古道上，像一串寂寥的歌聲——“我達達的馬蹄是美麗的錯誤，我不是歸人，是個過客……”

我探訪過那隱逸的陶淵明。在那令人躁動的仲夏，他卻平靜地坐在泉邊——一身布衣，右手持魚竿，左手拿酒壺，自得其樂。忽然覺得，那夏日的烈日似乎也因他的沉靜不再熾熱了，他向我坦然一笑，灑脫自然。看那遠處黛色的山，淡然悠遠；看那遠處的菊，淡雅清香；看那遠處的人，淡泊名利。就在遠處，傳來讓我感覺愜意舒適的歌聲——“采菊東籬下，悠然見南山。”

我還請教過卞之琳有關人生的哲理。卞之琳笑得睿智，面容上的褶皺，如同那時光的年輪。他指了指橋上的人，指了指我們倆，指了指那明月，又指了指對面樓上的女郎。是一體的嗎？我問。他只輕輕吟唱，歌聲沖破了云層的霞光——“你站在橋上看風景，看風景的人在樓上看你。明月裝飾了你的窗子，你裝飾了別人的夢。”

面對這帶有墨香的書本，我仿佛能看到清澈明亮的光芒一點一點滲出的痕跡，再凝結成眼瞳里的晶瑩。我渴望用它來裝飾我的眼睛，在這片人生的海洋里，用我的赤子之心作舟，明亮的眼眸指航。就在這廣袤的人生海洋里，勇敢地唱出我的歌聲——“黑夜給了我黑色的眼睛，我卻用它尋找光明。”

那瑯瑯的讀書聲就像那向日葵綻放的聲音，那彌漫的墨香，是春的氣息……

【作者系四川省宜賓市屏山縣金江中學2009級（5）班學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