網絡文學面臨三道坎
歐陽友權在《網絡文學:前行路上三道坎》(《南方文壇》2009年第3期)一文指出,時至今日,網絡文學已經走過了無人問津的草創期,也度過了備受指責的落魄期,已經發展成為一支不可小覷的文學新軍——網絡作品數量激增,眾多文學網站訪問量屢創新高,一大批網絡作品和寫手受到追捧,一撥撥點擊率高的作品被遴選下載出版,登上了暢銷書排行榜……數字技術和傳媒市場的雙重力量已經讓網絡文學在文學的廣場上揚起了一面新的旗幟,文學的格局正在遭遇數字技術的重整。但網絡文學在開疆破土、篳路藍縷的征途上也面臨一些需要跨越的溝壑。一是“文學”膨脹與“文學性”匱乏的落差。網絡文學的快速發展帶給文學的更多的是數量的急劇膨脹而不是文學品質的改善和提升,“灌水”之作甚多及其“文學性”的匱乏,已成為人們對網絡文學信心不足乃至詬病不斷的根本原因。二是寫作自由與承擔虛位的矛盾。網絡文學的作者多是一“網”情深的“三無”(無身份、無性別、無年齡)網民,匿名主體的自由寫作與網絡寫作的承擔虛位同時并存,使得網絡創作一身輕松卻又過于輕松,以至于許多人放棄了文學應該有的藝術承擔、人文承擔和社會承擔,出現作品意義構建上的價值缺席和承擔虛位。三是“藝術正向”與“市場焦慮”的困惑。“文學與市場”如何兼得是一個傳統媒體一直沒能解決、網絡媒體一直都在探索的問題。當文化資本的市場邏輯與文學創作的價值理性出現落差的時候,究竟是把握“藝術正向”還是屈就“市場鐵律”就成了一個讓人焦慮的難題。
傳媒時代的“娛樂神話”
王德勝在《“娛樂神話”與傳媒時代的藝術經濟學》(《文藝爭鳴》2009年第5期)一文中指出,傳媒時代的“娛樂神話”生產,不僅確立了、而且也有力地鞏固了娛樂中心主義的藝術生產機制。對于生產者的傳媒機構來說,藝術生產的內在核心價值可以無視人的理想精神傳統和生活實踐的嚴肅性,僅需通過大眾娛樂滿足的視覺形式來包容一切世俗利益的感性經驗價值,甚而把這種感性經驗價值夸張為日常生活的表演形象,在戲仿生活客觀性的同時贏得大眾滿堂喝彩。即如波茲曼所說的“電視本身的這種性質決定了它必須舍棄思想,來迎合人們對視覺快感的需求,來適應娛樂業的發展”。換句話說,“娛樂神話”的生產,一方面凸顯了傳媒機構本身高度發達的生活復制能力,并且在復制生活的同時能夠將大眾日常生活經驗還原為視覺感受的直觀形式;另一方面,傳媒機構生產“娛樂神話”的過程,也體現了一種大眾日常生活滿足感的生產方式,即:視覺化的藝術形式(小品)+日常情感動機+世俗價值想像=去智化的生活快感。無怪“小沈陽”雖然中學未畢業,卻能當著上億電視觀眾說出一口“非常標準的英文”:“小沈陽是我的中文名字。我的英文名字叫xiaoshenyang”。在強調高度知識化的時代卻無須知識的高度化,并且還能帶來普遍的快樂滿足感,可見“娛樂神話”生產在社會的和藝術的經濟學意義上真的“多喜慶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