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為人民服務”進行到底

胡喜盈

楊懷遠的肩膀和我們普通人的肩膀不同，多了兩塊肉疙瘩，是像兩個肉饅頭一樣的肉疙瘩，這是30多年里被扁擔磨出來的。

提起楊懷遠的“小扁擔”，全國聞名，他被公認是雷鋒精神的延續。如今已73歲的楊懷遠不減當年，誓將“為人民服務”進行到底。

肩挑扁擔學雷鋒

楊懷遠出生在一個貧苦的農民家庭，他從8歲起就給人家放牛、打雜工，討飯時還被狗咬傷了腿。家鄉解放后，他才脫離苦海。

1956年，楊懷遠參軍當兵，在國防建設中受了重傷。四年后，他退伍到上海海運局，在客輪上做服務員。

1963年3月，黨中央發出向雷鋒同志學習的號召，楊懷遠受到強烈震動。他想，雷鋒在平凡的崗位上做出了不平凡的成績，而自己卻沒有任何業績。他深感慚愧，暗下了決心：做一個雷鋒式的客運服務員。

當時，楊懷遠工作的客輪往返于上海、青島，每次船到上海港靠岸后，都有一些老人和帶孩子的婦女站在有46級臺階的樓梯前面對一大堆行李發愁。本來只負責打掃船艙的楊懷遠，便主動為這些有困難的旅客搬運行李，然后再做自己的本職工作。開始時，他是肩扛手提運行李。后來，他想起從部隊轉業時帶回的一條小扁擔，就用扁擔挑行李了。需要幫助的旅客多，他挑一擔滿足不了需要，就挑兩擔、三擔；有時，旅客急著趕汽車，他就將行李一直送到汽車站。

楊懷遠助人從不怕臟累。有的抱嬰兒的女旅客，在船艙里沒法給小孩洗尿布，臟尿布積了一大包，小孩卻沒有干凈尿布可換。楊懷遠就幫助她們把尿布洗干凈，拿到暖房烘干、疊好再送還給她們。

有一次，楊懷遠工作的五等艙來了一位農民，脖子上長了個碗大的腫瘤，是在上海看病后返鄉的，醫生給他開了40多斤重的中草藥。他脖子上的腫瘤潰瘍，發出惡臭的氣味，旅客們都遠遠地躲開了，只剩下他一個人孤苦伶仃地躺在那里。楊懷遠用自己的香皂把他全身上下擦洗得干干凈凈，換上了干凈衣服，不僅幫他洗臟衣服，還把飯菜送到他床前。船到大連，楊懷遠又挑著40多斤重的中草藥扶他下船，送他到火車站，代他買好車票送上列車……

一根扁擔挑了34年

20世紀70年代，楊懷遠被提升為船政委，參加海運局黨委的5人核心領導小組。但是，除了一根小扁擔，楊懷遠什么也不要，他一連三次打報告要求辭去政委職務，繼續做他的五等艙服務員。

楊懷遠的服務不僅被國人稱贊，還被外國友人所稱頌。有一次，來了七位從歐洲荷蘭到溫州探親的老太太，楊懷遠用扁擔挑了四趟才把她們的行李運完。一位79歲的老太太，是楊懷遠背下船的，他對老人說：“你把我當兒子吧，我來背你。”老太太們十分感動，七個人手里拿著七把錢往他衣袋里塞，他拒絕了。

楊懷遠一根扁擔從60年代初挑到90年代末，從計劃經濟挑進市場經濟，一直挑到他1997年退休，總共挑了34個年頭。

30多年來，楊懷遠肩上的扁擔也在變化，剛開始時他使用的是三尺左右的，隨著形勢發展，光有三尺長的就不夠用了。有的旅客帶的大件多，于是他就準備了一根“加長扁擔”，專為挑大件用。現在他有好多根扁擔，這些扁擔分軟、硬、長、短，性能各不相同。

30多年來，楊懷遠共用過47根扁擔，半數以上挑斷了。一位臺灣收藏家找到楊懷遠，愿出2萬元人民幣買一根簽名扁擔，楊懷遠不為所動。幾年前，中國革命博物館等單位征集革命文物，楊懷遠先后贈送了10多根寫滿旅客簽名贈言的扁擔。如今，他自己還珍藏著10根扁擔，寫有我國漢、蒙古、維吾爾和英、法、德、日、俄、朝鮮、緬甸等國家的文字。這些扁擔或長或短，長的170厘米，短的僅43厘米。

“為人民服務”到白頭

楊懷遠退休后閑不住，做了四件事：一是關心下一代，參加百老德育講師團作報告；二是繼續做服務員，扎拖把送給孤老；三是當好地段醫院的“醫風監督員”；四是寫順口溜，出書。

他在外巡回作報告，2005年講了116場，平均三天一場；2007年講了60多場。講課、作報告全是義務的，有些單位硬要給他車馬費，他就把這些錢全部買了布條和木棍，用來扎拖布，他前后扎了1000多把拖布送給了需要的人……

楊懷遠在北站醫院當“醫風監督員”，先后為醫院提了好多建議。中藥房原先中午休息，他提出“讓病人等，不方便”，于是醫院把服務時間延長了，中午時間也有人接方發藥。有一次，他聽見有位醫生對病人說“你不耐煩排隊，就去別的醫院好了！”，他立即對這位醫生提出意見，并建議醫院規定“醫務人員服務忌語”……

為了追求為人民服務，楊懷遠做了許多犧牲個人利益的事。退休時，有人給他算了算，還有1336天假期沒有用掉。相當于25年沒有休過禮拜天、35年沒在家里過春節。自己的妻子住醫院動手術，他都沒陪護；妻子生兩個孩子，他也沒有請過一天假。

“人生在世何足求？只求為人民服務到白頭。”楊懷遠留在扁擔上的座右銘，鞭策他繼續為人民服務。

1936年出生，安徽廬江人，中共十三大代表。1956年參加中國人民解放軍，1960年退伍到上海海運局，先后在和平14號輪、民主5號輪、長山號輪和長柳號輪當服務員。幾十年來堅持用小扁擔義務為旅客送行李，被譽為“小扁擔精神”，1985年獲全國勞動模范稱號。還運用心理學探索服務規律，提高服務質量，著有《講點服務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