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讀《論語》,懷著一顆虔誠的心,去體會千年前先圣對傳道解惑的良苦用心,去品味傳統文化的博大精深,去反思今人今事、自省己言己行,感慨已不是用“良深”一詞來形容得了了。
之一:治學——樂在其中矣
我總覺得“學”是修身養性的第一步,“性相近,習相遠”,生而本善的人,會因學與不學而產生日后根本性的差異。所以就從“學”開始說我對《論語》的淺薄見解了。
學習最重要的便是態度,“知之者不如好之者,好之者不如樂之者”便是在說這個道理了。然而夫子不是單單告訴他的弟子治學的態度,他還毫不保留地告訴他們應該怎樣去治學。
比如“知之為知之,不知為不知”,對待學,一定要真誠,要實事求是。不懂便為不懂,不懂裝懂,不僅不能使知識長進,反而讓人變得虛偽,自欺欺人,而終落個被人恥笑的下場了。看今天多少人夸夸其談,對自己并不了解的東西,憑著一點道聽途說來的東西便大放厥詞,對經典一無所知卻又大加批判,自以為多么“現代化”,殊不知何等可笑,何等愚昧。
之二:孝悌——仁者之本也
孝悌,也是《論語》中用大篇幅來論述的。“孝慈,則忠”——孔夫子認為,孝悌是與社會道德相連的,懂孝悌,民心便會歸于純樸,“敬忠以勸”了。可惜在那個無知而且動蕩的時代很多人竟把它作為批判孔子的理由之一。我不想贅述他們的政治目的和局限性了。用不帶任何偏見的眼光來重新審視夫子的觀點,才會發現夫子提出這種觀點的道理。不孝不悌,連最應該去愛去尊重的人都不去愛不去尊重,一個人,又能愛誰尊重誰?孝悌,不僅僅是贍養,不僅僅是一些基本的禮節、禮貌,而是發自內心的真摯的感情。這種真摯的感情,在一個離開家而走進社會背景時,便會超出對父母對兄弟姐妹的感情,自然地由友愛自己的兄弟姐妹擴展到善待四周的人;由尊重父母擴展到尊重身邊的人。所以,夫子會說:“書云:‘孝乎惟孝,友于兄弟。施于有政,是亦為政,奚其為為政?”
然而,對于真正的孝悌,更重要的在于“敬”。孔夫子向來是更重視內容而不是形式,只是很多人盲從了流言誤解了他。比如他就常常談到“今之孝者,是謂能養。至于犬馬,皆能有養。不敬,何以別乎?”之類。前面所說的那些孝悌的所有好處,也是由“敬”這個根本而來的。有“敬”才有真正的“孝悌”,有“孝悌”,才可以開始談“仁”。沒有了“敬”,空做出那些動作,與木偶何異?我總認為,夫子一直強調“禮”,是想用行動上的“禮”來約束,心氣浮躁的人,當遵守道德成為一種習慣,人的心自然而然就會向善了。
之三:少言多行——謙謙君子之風
現在夸夸其談的愈來愈多,身體力行的人卻愈來愈少了;廣告做得愈來愈多,真正能像宣傳的那樣完美的服務,卻愈來愈少了。人生活在泛濫的語言之中,文化也因此躁動不安,日趨膚淺和功利化。這一切的一切,不得不讓我們更加懷念那些“君子欲訥于言,而敏于行”的時代了。
《論語》中有一句評價夫子的話:“孔子于鄉黨,徇徇如也,似不能言者。”而孔子一直是在用一種樸素溫暖的方式來言傳身教的,他重視個人的修養,更重視以自己的態度來影響弟子。他是在用自己的行動來告訴他的弟子乃至所有華夏的后輩們,“多聞闕疑,慎言其余”的道理。顏回也是“終日不違如愚”的。但正是顏回把夫子的德行發揚得最好,《論語》的每一章都常見夫子對他的贊嘆:“賢哉回也,賢哉回也!”很簡單的道理,把功夫從注重修辭言令上省下來,便會有更多的精力去治學問,去反思自己從而提高個人的修養,也會有更多的精力去務實,真正的做一些有用的事情了。反之便是“巧言令色鮮矣仁”,就像現今的好些家伙,張開口即滔滔不絕,做起事卻是能推即推。孰知孔子會說“予欲無言”“辭,達而已矣”!
之四:寬容——于已于人的善行
看看千年前的“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多么溫暖,多么體貼,又是多么富有人道主義情懷啊!基督教的“博愛”之說,佛教所云的“普渡眾生”,在本質上不都是與此相通的嗎?只是孔夫子的這句話,更貼近我們的生活了。處處的關心別人,容人,自己都不愿做的事情就不要強迫別人去做。假如真能這樣,一個社會又怎能不和諧,一個人又怎能不受人尊重?
而寬容對于自己也是一種成全。“君子坦蕩蕩,小人常戚戚”寬恕了他人,心中便沒有了怨恨。當然,夫子所說的“寬恕”并不是無條件地退讓,無條件地“以德報怨”。夫子是疾惡如仇的,比如當“季氏八佾舞于庭”時,夫子便怒斥道“是可忍也,孰不可忍也!”夫子也不希望人們屈顏去做好好先生,子貢問:“鄉人皆好之,何如?”夫子便回答道:“未可也,不如鄉人之善者好之,其不善者惡之。”萬事萬物皆有度,把握好原則,在原則范圍內禮讓,寬恕他人的過失,才是真正的君子啊。
唐藝多,教師,現居北京海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