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證登月歸來

【美】拉里·澤特伯格 韓 星 編譯

當我和隊友們穿著橄欖綠的飛行服朝機場走去時，天還沒亮。一輪滿月掛在太平洋上空，我看到了黎明前微弱的光亮。

我爬上飛機艙門，調整駕駛舵，心里在想：他們此刻已經在那里了，宇航員尼爾·阿姆斯特朗、巴茲·奧爾德林、麥克·柯林斯，他們是第一批踏上月球的人，今天他們就要返回地球，愿上帝保佑他們。

此刻是1969年7月24日，作為一名阿波羅11號返回站的工作人員,我駐扎在太平洋附近的約翰斯頓島上。這里距離夏威夷西南約1000英里。過去的幾周，我們一直在演習如何協助登月宇航員回收太空艙。我們的直升機會把宇航員從水面救起，然后將他們送到美國海軍“大黃蜂”號上。尼克松總統將在那里為他們祝賀。全世界都會注視這一刻，除了我。我在自己的崗位上看不到任何東西，但是命令就是命令。

我開著飛機在甲板上滑行。曾經有段時間，我認為飛行是人類能做的最光榮的事情。我還記得小時候，在俄勒岡州的農場里追著飛機跑的身影。空中的風、奶牛的叫聲和飛機永遠定格在記憶中。

長大后，我申請加入了海軍飛行隊。但是有一次，一個同事駕駛飛機墜入大海不幸遇難，我始終無法從悲痛中恢復過來。此外，飛行還意味著無法和妻子卡羅爾在一起。我們結婚6年，大部分時間都是相隔兩地。每一天，我們都在訓練同樣的內容：早上5點去空軍情報部聽美國航空航天局的簡要指示，隨后進行3小時的飛行練習，整個下午再重復上午的事情。

現在，載入人類史冊的一天終于到來。我的任務是為回收提供雷達通信。長官示意按下發射按鈕。只見太空艙慢慢進入大氣層，航空母艦也調整好了船身位置。我們按照平時訓練的那樣操作著，先打開雷達，然后調整好回收的通信頻率。全體人員穩定下來，都聚焦在回收的細節上。突然，有人匯報說儀器出了問題。還好，我們很快就將其搞定。

我的眼睛望向天空。太陽升起來了，隨后一個拖著燃燒尾巴的物體進入大氣層。太空艙看起來如此遙遠，似乎不可能降落在我們預定的范圍內。然而，當機身轉了一個圈后，就在離我們不到1/4英里的地方，3只降落傘像花朵一樣突然盛開。降落傘下面就是快速墜落的太空艙。全體工作人員大聲歡呼起來，我仿佛感到所有的能量噴薄而出，就像是我在牽引著太空艙穿過云朵接近水面。

接下來發生的事情就像教科書里描述的那樣。在全世界的注視下，宇航員被直升機運送到尼克松總統一直等待的地方。然后，我們尾隨著總統的飛機返回約翰斯頓島，提供雷達和通信支持。忙碌了12個小時之后，我累得幾乎失去知覺。

第二天，電視里鋪天蓋地都是登月成功的消息。我發現自己的角色有多重要。盡管我只是整個龐大系統的一小部分，卻非常關鍵。我還想到了其他人，成千上萬的人們為這項偉大事業默默無聞地做出了巨大犧牲。

人們問我，是我把太空艙引向地面的嗎？不！我只是在正確的時間站在了正確的位置上。我認為，我的人生再沒有比這更榮耀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