魯西南
一筆本該簡單處理的民工款,黑龍江農民許蘭財走訪了10年,欠款至今沒有結果。
4月上旬的黑龍江省富錦市,氣溫很低,厚厚的積雪仍堆積在道路兩旁。從富錦市火車站下車的人不多,農民工許蘭財凌晨3點多就來這里等人了。
帶著皮帽子的許蘭財是來接孩子回家的。孩子在哈爾濱讀書,由于這些年家里一直欠債,已經供不起孩子讀書了,這次他想和孩子商量一下輟學的事宜。兩年前,也是在這個地方,他送孩子坐上遠去的列車。
天快亮的時候,許蘭財接上了孩子,在返家的路上,他腳下的三輪車碾過大約10多公里的路程,其中就經過十幾年前他在富錦市打工的地方。這里的圍墻還是他領著農民工兄弟一起建造的。許蘭財很想給孩子說說關于欠款的事,但是幾次話到嘴邊他硬是咽了回去。
拖欠的工程款
許蘭財依稀記得當時的情景,“當年我們給工程承包人——建公司的柳某干活,工程包括維修辦公室、藥品倉庫和洗瓶車間,挖土方,打水泥路面,砌圍墻等,人工費27萬元。完工后,我們向柳某要工錢,可是他說市政府還沒有撥款,叫我們等等。沒想到這一等就是10多年,我們年年找他要錢,他還是告訴我們說政府不給錢,所以他也給不了我們。”許蘭財當年參與建設的富錦市某制藥廠,如今已被賣掉。據知情人說,該藥廠變賣的資金達30多萬元。許蘭財說:“藥廠已經變賣,但還是不解決我們的人工費。我們都是靠外出打工來維持生活的,因為當時是我領人干的活,所以民工們拿不到工錢就到我家鬧,最后我只能用我家的房子作抵押,支付了一部分工錢。因我無力償還債務,債主就變賣了我的房子,弄得我老婆跟著上火,得了糖尿病和眼睛白內障,想治療也沒錢。導致病情加重,最終撒手人寰。”
許蘭財家一共6口人,其中有兩個孩子在讀書,每當要交學費的時候他只好東拼西湊。“眼瞅著孩子難以完成學業,我心里就不痛快。”欠款者柳某說:“1995年,市政府決定建制藥廠,資金由政府籌資,我承包藥廠工程,維修辦公室、藥廠倉庫,修筑場內水泥路面等。藥廠給我們的工程款總計是80多萬元,工程期間給了我30多萬元,還欠48萬元,后來我多次找到藥廠的第一任廠長要款,他都說市里沒有給他撥款。”他很難為情地告訴記者,“后來,因為藥廠經濟效益不好,政府把藥廠交給市衛生局管理,我又去討要欠款,但還是沒有解決。”一年后,藥廠又換廠長了,欠款更難要了,柳某到藥廠連廠長都找不到了。“藥廠當時是市里建的,籌建資金都由市里投的,建完后籌資辦公室就撤掉了,我們的工程款落到藥廠賬上。”柳某告訴記者。
上訪回執單也不好使
走訪成了許蘭財10多年來的常事。許蘭財的名字經常被人提及,他說:“現在富錦市、佳木斯市的信訪局都知道我的情況,我實在有苦衷,不然我就不去給政府添麻煩了。”
編號為737的佳木斯市社會調處服務中心群眾來訪事項轉送單成了許蘭財的救命稻草。“富錦市信訪局:2007年10月29日許蘭財等1人到佳木斯市社會調處服務中心來訪,反映富錦市一建公司拖欠其工程款、人工費一事問題。請按照《信訪條例》的有關規定,予以接待處理。并將調查處理結果上報佳木斯市社會調處服務中心。”該轉送單中經辦人空格沒有被填寫。
這根救命稻草能否幫助許蘭財呢?眼下的結果并不令人樂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