球迷

楊小兵

1999年7月9日,進攻意識弱,全隊欠配合的國力隊不僅以1:2敗給日本川崎貝爾迪隊,而且給西安球迷留下了懶和散的壞印象。

十年前,在西安最大的體育場,幾乎每個周末都有甲A的主場比賽。那時的體育場場場爆滿,連坐在看臺上的報社老總,都不停地給我們這些場地記者打電話,讓我們多拍些進球的精彩瞬間,也要拍些朝氣蓬勃的球迷。去過球場的人都知道,那時的電話多難打呀。

十年后,國力的主場早已換成了另一只球隊的主場。昔日的英雄策馬遠去,太多的瞬間似乎還在眼前飄蕩:看臺上晃動著主教練卡洛斯的頭像,球員馬科斯進球后的飛馳,身背發報機裝扮成王成的球迷,還有著名的鐵哨子、肥狼,都昭示了這支球隊最牛的那段時光。

球迷是足球的真正愛好者。他們永遠是天真的,心系自己所鐘愛的球隊,常常群罵客隊甚至裁判。后來報社老總又親自寫文章,號召球迷“喊呼喊嗨不喊X”。其實很多球迷也是盲目的,只知道在場上盡興,他們更喜歡的是現場的熱鬧氣氛。有個記者曾寫道,一個小球迷從開場罵到終場,給國力隊加油,臨到散場,他問身邊的這位記者:叔,哪個是國力隊?

后來中國隊破天荒沖進世界杯,以至于這一時期和足球有關的很多東西都進入了我們的生活和記憶。請書法家給朋友題字也是米盧的“態度決定一切”,欣賞他倡導的“快樂足球”的觀念是何等的人性和詩意。記得當時西安一家大型的火鍋店開業,專門請我們去海埂訓練基地拍國力隊員的頭像,好用來裝飾門面,吸引客源。在海埂基地,我還拍到一個大大的足球模型,已經腐爛得露出了泡沫。

十年過去了,昨晚看報,體育版的頭條就是《中國足球向四大毒瘤宣戰》,講的是足協嚴打賭球、假球、黑哨和青少年球員更改年齡。看來中國足球這次真的意識到“僅靠教育、行業自律和內部處罰等無法有效遏制‘四大毒瘤,司法介入才是最佳途徑。”

我有個球迷朋友偶爾也下個小注賭賭球,他還常夸這些機構有誠信。他給我講了一個小插曲,著名意甲教練穆里尼奧來鳥巢打比賽輸了,一個中國記者問:“為什么同樣的草皮,拉齊奧能奪冠?!”教練不客氣地說:“我終于知道中國足球為什么不行,你們的足球記者提的問題太業余,你們似乎不太懂足球。”

客人的話雖然有些不客氣,但也值得我們反思。中國足球不爭氣已是不爭的事實,看看十年前的舊影,看著今日足協的決心,值得記之。

2009、11、1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