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背上的行吟（組詩）

格桑多杰（藏族）

喳曲的傳說

我走到康南的一個喳曲卡，

清澈的溫水在巖縫中噴涌，

像撲進地母的溫暖懷抱，

汗水、疲憊全被她撫搓干凈。

高原上的喳曲卡像夜空繁星，

她永給人溫暖不分春夏秋冬。

像母親對兒女的深厚情誼，

是那樣無限博大無盡永恒。

傳說是從母親的懷抱說起，

她銘刻在牧人渴望溫暖的心靈，

在望不到邊的理塘草原上，

次仁卓瑪曾經是多少姑娘的美名。

不知是多少年前的次仁卓瑪，

美妙的傳說里她是永遠年輕，

她的家貧窮得如風吹水洗，

勤勞養成她俏麗的姿容。

她被債主奪離于母親的懷抱，

她被皮鞭趕進了牧主的牛棚；

從此就成為牧牛犢的姑娘，

才八歲呀，還是靠阿媽抹淚的年齡……

次仁卓瑪被關進元邊的地獄，

永遠離不開黑暗的牢籠；

她蜷縮在牛群里呼喊阿媽，

寒風吞沒了凄慘的哭聲。

她赤腳走過積雪的牧野，

帶血的腳印和落爾永秋葉一樣鮮紅。

褪色的褐衣難耐風刀雪劍，

腳心的裂口卻被石子填平。

牛犢皮就是她的全部鋪蓋。

白天站起來就是遮身的披衣，

哪有解下腰帶舒睡的工夫?

有的只是牧主派下的事情。

她托小溪給阿媽帶話，

小溪卻板起了冰封的面孔：

她喊月兒給阿媽帶信，

十五的月兒躲進了云層。

她問山花哪是去找阿媽的路?

盛開的山花無端地凋零；

她求鳥兒指給阿媽的去處，

鳥兒卻害怕地躲進林中。

天蓋呀，你為什么不會降下溫暖?

太陽呀，你為什么就照不進牛棚?

白云呀，你為什么不化作棉絮?

寒風呀，你為什么不為她抹去

淚痕?

凍痛的雙肩緊貼牛犢的脖頸取暖，

紅腫的雙腳踩進剛落地的牛糞；

黑糌粑同著淚水一起拌，

粗糌粑就著寒風一起咽。

松樹的針葉那樣簇簇齊整，

姑娘的發辮呀，有誰給洗梳?

雪壓幼松株株成林，

茫茫的山野里只有她孤獨一人。

白云看見她忘記了行游，

高山看見她沉思低頭，

山花望著她灑下了淚珠，

牧犢姑娘你為何貧寒悲愁?

在一個黎明，大地終于被感動，

高原上響起了爆裂的巨聲，

大地阿媽把心窩里的溫暖，

永不停息地向她的女兒輸送。

從此后牧犢姑娘有了溫暖，

康南草原花團錦簇永不凋零，

姑娘們都愛稱次仁卓瑪，

為的是不忘地母溫暖的恩情。

次仁卓瑪神奇的傳說，

千百年來是那樣的動情；

一句話道破了美妙的神話，

這件事本就是比喻著革命。

走進海平面下

吐魯番

一

天地的深淵是濃郁的

情感的深處是透明的

你一定是欣喜于碧藍波濤的感發

是最初在大海的平面下尋訪彼岸

托起無數澎湃的情感

囑交于遠古胚胎的謎底

是真心掘留一片春是漉漉的香土

純凈的水土做載生萬千氣象的母親

山的高度海的平面

從此期待這樣祥和的時辰

絢麗的年華在你的溫懷里孕生

讓田野浪漫地散發醉人的芳菲

瀟灑而抒情在走進海平面下的謎底

綠與黃的酣夢輕盈穿行

在山河的曲曲長線上穿梭熟透的金色

二

如何從大海的藍色弧線下重返

選擇一片豐碩而沉思

沉思豐碩的故土

掀去大海浮涌的波瀾

鋪開綠色情感的地毯

歲月脫去海平面的定式

珍重地相別銀輝爍飛的鵬翼

穿越冰晶的月亮之畫璧

旅人啊天山的路途讓你神往

鮮花與藤葉構織出疆土的海面

三

吐魯番寬闊的綠波沐浴黎明

坦露成熟的神姿

晨霧里翔逐天山的白鶴

追牧南山的駿騎

那嬌美的心田豐潤千載

懸掛起攬容廣宇的絲絹之風帆

破浪于2100年前的航線

陶醉的年月揉滲細膩的酣笑

東方文明的芳蹤遍及異山生水

絲路漫漫

綴飾吐魯番綠色之果

深情的土地吸吮昔日明月的皎潔

絲綢的柔光炫耀

西邊的古堡神圣

挽留浮云無法消去的光芒

精美的絲紋牽引

歐亞春天的梅魂

在文明更替的荒原染艷見識的貧乏

絲綢繽紛的彩帶纏繞無數顆垂星

遙遠的海濱都市和教堂

吐魯番往昔鳴囀的衷情

捎給北往鴻雁的羽翅

深沉的色彩革新絲織視野的透力

東方的雨情西方的雪思

東方的魔力彈撥起大海沉淀的遺言

吐魯番的地平線溝通眾多國度的語匯

——友誼

在大海的平面下種植真誠熾熱的根蒂

清漪

歲月的馬鞍陪送憔悴蹀蹀的背影

汐夢的沿途萌生燙金的翡翠

泥沙蒸發了多少次汗水的溫熱

而綠洲的邊地埋藏了無數的陶醉

苦澀的戰栗從死石的心中切除

寡情的駱駝草不再守住曠野的啜泣

新的綠洲浮起嫩綠的家族

在戈壁的闊面舉行出征前的婚禮

每一粒泥沙的縫隙都有信念的綠葉

蝴蝶的觸角諦聽耕者足下的清漪

脈脈清晨的云步繞流

鳥翎的飛蹤犁出新意的盤路

停睡于綠洲的阡陌

眷懷輕輕巡回的秀麗

微風將醉意遺失給黛色的原野

夕陽奔流的情感只有天山才能挑走

天山

大海的童年里有過泉水的清流

江河的歲月里萌生雨的音韻

可是我卻認為

他是高峰與雪水的對話

或許所有的世紀都已閱讀過這史詩

或許反復的青律間都包藏著一種問答

請不要迷惑

積雪并不全為云霧的輕姿閃爍銀花

積雪亦不永遠是冷冷晶晶心葉的組合

飄然之際向漫野吐露潔白的心靈

融融地穿越戈壁的浩瀚

地平線的南北被你拉成生機的紐帶

耐心地等待陰霾的冬秋

毅然遠離炎熱的夏路

清流源自的母親那般保持清明

追趕千里外熾熱的渴求

哺翠了山脈峻嶺的塔松

哺明了氈包房里的奶碗

一代代牧馬人健壯厚實的腰背

彩裙旋轉的癡愛

峰壁的疊層下懸垂白鶴的乳汁

涌涌滴落的語言滲透戈壁的彩云

那是辯答風云馱負的永久哲題

遺忘

你與我擎起心靈的燭光

虔誠地走進陌生的高山

你與我舉起夜光的酒杯

親切地靠近金色的土地

此時放眼明朗的季節

追隨藏逝的云流消失中的山溪

尋覓異鄉琳瑯滿目的風采

友愛的深沉

純真的銅犁耕耘每寸情感的空白

播種天池的翠岸播種朝露的晶瑩

播種無盡的熱沙熱土

收獲黃昏里墜落的祥瑞

遠來的客人啊

請在此地停留

這里不曾有微細的猶豫絲毫的戰栗

舒暢胸懷把緊閉的心靈敞開

幽悶的肺葉松啟

深深地攝入天山頂的芳菲

吻一吻峰的胸膛云的額頭

巖乳的奶泉

撫摸高山靜靜的瞬間

捕捉林海蒼蒼的閃躍

此刻你我合眼遐想

倏然成為天山巖壁的一棵小草

讓天山融充自己

自己便也是天山的身軀

碧池中蕩漾的一層浪花

請黎明和黃昏一并著裝

皎月解脫孤獨牽你于月池沐浴

難覓陌生的目光

浩瀚的深處盡是注滿愛的漣漪

誠意倒淌熱情輕撞

異鄉的每一方泥土都是雪水的潛流

棉田攜手于白云的表褶

春雁呼鳴搖曳過綠岸的歡笑

掬一捧異鄉的沙土濃烈的郁香

你我終生的旅途

將嵌滿秀麗的北疆氣魄

永遠也不會孤獨

大千何處存豪氣欲覓赤誠問昆侖——謹以此詩獻給人民的公仆、牧民的

兒子杰桑·索南達杰

激浪千層，

山岳哽咽。

肺腑之音沉沉，

斷腸呼喚聲聲：

杰桑·索南達杰，你在哪里?

二十世紀光輝的創業大廈拔地而起，

你伴隨昆侖的新生留下多少感人的事跡，

“無私”和“奉獻”鑄成了你的透明人生，

鋼鐵與璞玉砌筑起你的亮節高風，

你創造了一個大寫的你，

你也創造了一顆閃亮的恒星。

你看啊，江河滔滔萬里，

你聽啊，雪海波翻浪涌。

日月運行是為了依循軌跡，

人生不倦是為了求得進取；

你難道是山高水長不便往返?

還是觀不盡冰雕玉琢的銀色世界?

是被層巒疊嶂的險峰攔阻?

還是磨煉的強勁性格點燃了巖石發育的童年?

你在思考屋脊緯度下開辟的新途徑，

還是在研究徐光啟的《幾何原本》?

你是借助伽利略的觀天鏡，

還是在探求古昆侖的《全天球恒星圖》?

測捕冬季茫茫夜空里獵戶星和金牛星座的位置?

妻子才仁把黛青的山巒望穿，

背回山泉的清流煮沸夜晚，

一回又一回地添薪撥火，

渴盼能雙手為你斟滿一碗解渴的奶茶；

孩子們準備了冬季稀有的奶乳。

悄悄裝滿龍碗，

想為風塵仆仆歸來的阿爸奉上童心的思念。

期待阿爸回家輔導新學期的作業，

期待阿爸回家講述白唇鹿怎么長大的故事，

詢問阿爸那冰山腳下的噴泉為啥能燙傷小熊的腳

詢問阿爸那雪水湖泊為啥能閃爍出天際的幻影

還有那藏羚羊的長角為啥能牽動飄游的白云……

可是，

你已無暇再給孩子們講述自然的奧秘，

你再也不能給孩子們一次慈父的親吻，

五千多米的雪山灶旁，

才仁煮沸的奶茶熱了又涼，涼了再熱，

久久地遙望，望穿了昆侖。

詢問高飛的山鷹、詢問遠游的云朵，

可是再也聽不到你的回音，

你那胸襟朗朗的笑聲。

你那誠樸寬厚的音容一去不返，

你那剛強而充滿信心的目光，

真的就像落隱而去的流星?

當長風吹掠大地時，

漫野雪霧紛飛，

圣潔的雪片在蒼穹漂游，

橫貫南北形成起伏飛揚的霧圍。

宛如鋪展一幅悲壯的畫卷，

立一軀巍巍忠魂的形象，

站一身浩浩正氣的威姿，

壯麗的人生何懼血灑顱斷。

你的精神明凈如秋日的高空，

你的心底清澈如西海的漣漪。

你所踩出的路坦蕩于可可西里的勁風，

你的汗珠灑在布滿黃金和夢想的土地。

你的風塵抖落于五萬里的“生命禁區”，

你的熱血拋灑于海拔五千米的蒼茫高地。

你頑強地跋涉冰川峽谷，

查看盤羊和藏羚羊等珍稀動物繁衍的圣土；

帶著多種疾病的步伐毅然十二次進入可可西里，

在帳篷的燈光下整理實地調查的圖片資料，

于篝火的光幻下寫出一封封礦藏與動物資

源的報告，

一頁文字溢滿一片深沉的思考，

一個標點記錄一次忠誠的心跳。

你說人生沒有探不透的奧秘，不貪圖私利

長途就有燈火。

把妹妹堅持分配到艱苦的索加鄉的是你。

放棄省城舒適工作返回長江源的是你：

給巴吾老人十幾次送去買糧錢的是你，

寒冬臘月斷然脫下棉靴給五保戶老人的是你；

發出深深嘆息的是你，

灑下男子漢淚珠的是你；

給孩子們從遠方撿來七彩石的是你，

讓索加鄉的寂寥中書聲朗朗的是你啊!

衛士的心胸總有一輪太陽在燃燒。

衛士的信念總有明亮的晨光在閃爍；

北極星忠守天宇，

安慰蒼天不老；

好兒郎忠于職守，

為國家為人民九死不悔!

你是人民的公仆。你是人民的衛士，

對待肩上的重任你熱情似火，

對待人民的事業你恭敬如親，

對待改革的大潮你猶如勁帆出航，

對待黨的事業你如同葵花向陽。

昆侖并不寂靜，

寅夜里槍聲陣陣，

常有偷獵團伙肆意劫掠，扼殺日益稀少的

人類伙伴。

誰去橫渡蒼茫無艱的荒山曠野?

又有誰去查明這樁樁發生著的罪行?

雪筑的險路誰敢登攀?

狂風暴雪的襲擊誰去忍受?

那世界屋脊的“禁區”誰去風餐露宿?

你——杰桑·索南達杰

為這嚴峻的提問煎熬得徹夜難眠。

責任感啊，山岳般沉重的責任感，

使人民的兒子鏤心銘骨的不安。

你踏遍溝壑、問遍高山，

日夜兼程深入昆侖山腹地。

蹄印，彈殼，殘骸……

耳畔仿佛飄過藏羚羊絕望的悲啼，

怒火就要燒焦男子漢的肺腑。

四顧蒼茫，你仰天長嘯：

難道這里是法律的禁區?

難道這是一片沒有國籍的土地?

沒有法，

歲月也變得驚惶不安，

日復一日，年復一年，

盜獵團伙的浩劫何時方休，

為維護國家的生態環境和資源財富，

你和邪惡展開了血的較量，

面對呼嘯而來的子彈，

你的軀姿立成了一座山的雕塑。

這里雖沒有雄關卻發生著流血的戰斗，

誰人不為國家的資源亂遭破壞而心痛，

有法必依是一個國家走向文明的標志。

國家不能沒有法律來衛護，

人民不能沒有法律來保障，

社會不能沒有法律來規范。

生命對人來說只有一次，

人生沒有比生命更寶貴的價值，

你用生命全部的熱血維護了法律的尊嚴。

你用流盡的鮮血寫下了無字的遺言：

我是人民普通的衛士!

——大山的葬禮

可可西里湖的天鵝為英雄唱出一曲悠長的悲歌，

太陽湖的波濤為英雄緩奏哀樂，

山泉的水珠為英雄揩去胸前的血跡，

烏蘭烏拉湖畔的仙鶴為英雄抖落塵埃，

群山的車輪載運英雄的遺體，

初升的云霧將英雄的身軀緊緊包裹，

白云長游化作長長的哈達，

唐古拉的花草為英雄鋪開金黃的道路，

草原的父老鄉親為英雄舉行隆重的葬禮，

崗扎日雪山為英雄低垂下六千米的頭顱。

你的英靈豎在太陽的輪廓周邊。

你的形象雕刻在月光晶瑩的峭壁，

你的駿騎馳騁于昆侖脊梁，

你的眼眸透過烏云追逐著北極星斗，

你與黃河的兒女依然錘鑿著漫漫征程，

你永遠活在高山的胸懷。

今日奧運圣火點燃在珠峰

攀登吻觸太陽最近的距離

向著英雄的祖國敬禮

凱旋于地球第三極的勇士們

高高的雙臂在珠峰傳遞圣火

接燃百年

期盼的時光符號

罕見

淚水奪眶的甜蜜

以強勁的足跡揭開霧幕

偉力高峻于喜馬拉雅之頂

罕見

蹦跳喜悅的辛酸

點燃圣火的勵志無比

登上珠峰的勇士們高大壯美

此刻晨星輕盈地為他們爍游

此刻山岳宛如圣火而隆升

空間喧嘯暴風的蠻橫

浸透寒雪的冷光茫茫

冰的帳幔上隱現雪崩的波濤

怪獸似的粗大巖石棱增阻攔

你驀然馳騁藍天與云層之界

佩戴古海的烙印凸首巋然

同魁星執著地將春秋的金舵運轉

擎起諾言——圣火

頃刻間接燃圣火的初衷啟明

印訌人類的慧眼也會點燃

瞬間冷巖冰雪也會被光明照耀

人類的攀登總能發出磨礪的光熱

生命的充實鮮活——

搬開山石的歷史

細揣苦求人生

如實不倦的渴望

自古從奮進的火花里

剖析生命常青充實的奧秘

誰堅韌地推理生命持有的鮮活謎底

在自信的童謠里覓唱拼搏的起源

祝北京奧運吉祥——

喜馬拉雅村民的可貴韌性

背起一個圣火燃明的理念

修路人勘豎坎坷中的標記

協力守護攀登隊員的崇高壯志

頑強的精神超越狂風的肆虐

堅毅的軀體突破層層險路

推進每步如誓言的鐘聲鳴響

山梯是歷程的諾言臺階

彌補接燃史頁上空缺失的憶痕

攀登的春秋——

誰具青松的氣質

誰有紅梅的品格

誰在追隨東風的翅膀

誰在聆聽天宇的歌樂

為何攀登的春秋不朽

為何勵志的冬夏常青

總在頂峰謳歌奉獻之心靈

誰能捕捉飛天欲仙的雯云

何緣感發運動于星月的身邊

總是歲月的胸臆贊美平凡中的偉大

確信高貴的尊性——

“闖前人未經之道

辟前人未歷之境”

陽光包含了宇宙無限的浩翰

確信日晷的時針不留弓影

歸合了山水的和諧相依

太陽賜給人類一炷眼明心亮的圣火

而圣火不熄全球傳遞的喜悅

光明為懷是旭日奉獻的敦厚

舍己造就一顆燦爛的心底

愿人類的世界有純凈高貴的尊性

圣火的壁畫——

圣火燃明了古壁畫的沉悶與想象

圣火超越了世俗的茫然

早年就融入了審美人間心靈的境界

潤注于英雄的血性

撥醒了春光常在人間的永志

或許，偉大正寓于平凡渺小之中

東方的中國——

崇高的諾言芳菲東方

鏗鏘的力度刻寫于歲月的軌道

圣火久遠地尋覓其熠熠生輝的旅途

今日方至天地之界的劃線之上

飾美這清潔天然的空間

為珠峰的壯麗一起典禮

驗證這光明圣火的尊性

敢于震撼——

敢于震撼腳底下一顆星球的人們

敢于把圣火的重量舉至太陽的身旁

使太陽深知光明的反射之途多么艱險

以燃明的語言收入“嫦娥”的星座

告訴太陽一個難解的彌漫

藍色的星球甘愿擎天捧日

豎有一柱頂天立地的第三極神話

假如是——

英雄們的攀登震響了雪壁長廊

是汗水灑落高山的聲音

假如是8848米垂直線的震撼

隊員們的肺葉為中華大地正在欣喜

假如攪亂了寧寧靜寞的睡夢

是迎接北京奧運的真情在呼吸

高山上的心臟奏出非凡的音律

為北京與古希臘的赫拉神廟而燃明跳動

韌性地盯住垂直線向上沖刺

此刻從北疆到南沙群島的碧波

從烏蘇里江到喀喇昆侖的群峰

滿欲春風似秀如畫

無不傳聞鼓樂放歌的歡快

攀登——

刻鏤中國人民的巍峨強志

又豎起一個里程碑的亮光

攀登的氣勢脫出了自我的限定

肩負走出海平面的平靜

英雄們的感嘆讓江河狂歡

今天的跨越是又一次嶄新的高度

像雛鳥展翅飛出巢窩一樣歡快

匍匐的勇敢推開了天外的嵯峨

數次臥雪中深感高山的質樸

登峰的神奇使生命獲得盤旋的延伸

腳下突然失落的硬石便會有真情的聲音

頓然揚起的雪霧引發碧空簡潔的回憶

踩踏的石頭一路堅實坦率

攀爬過的懸崖送出化險為夷的祝福

雪線的陡坡提示出生機的鮮明

托出珠峰宏達無窮的形象

翹首遙望跨越萬重險阻的魄力

高山鼎立鵬程萬里的激情

有瞬息變幻多彩的澎湃

有天穹間最富于寬厚光芒的深沉

珠穆朗瑪遙盼奧林匹亞的山顛

昂然顯露是一位愛神的雙眸

在云層的彩虹間透明

久遠地守候歷史的畫卷

珠峰火炬手們勇敢地托起了藍天

也托起了中華的悠久文明

銘記著來自1896年的歲月

護傳奧林匹亞棵集的圣火

胸懷天下傳遞于中華燦爛的容量

接燃1894年復興的火炬

圣火不熄的熱情含苞世界的榮光

奧林匹亞山與珠峰挽手相會

世紀的激情融會于五環的殿門

挽臂傳播塑造文明的步履

溝通藍色星球流動的血脈

愿將俯瞰于一個和平的生命

2008圍繞著太陽一起微笑

中華難忘——

這是8848米上的歡聲笑語

此刻攀山的“女神”們比高峰圣潔俊美

此刻登山勇士比群山更雄偉高大

白云為北京奧運添繪五彩

珠峰化為中國獨特吉祥的火炬

將29屆北京奧運的徽標高高展明

崇高的信念把汗水點燃

勵志的汗珠把暴風沖退

返青的草原歡騰萬馬

紫燕的靈翅護衛圓滿

群鷹接力奧運史學新的一頁

揭示典范的成功而竟飛

誠摯堅定勇于超越

已替代了探險家啟蒙的話題

假如翻閱地質學的經典

要查尋地球第三極攀登的足跡

告慰神奇的北京奧運傳遞圣火的長空

太陽不再訴說

春天就是你自己